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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犹带昭阳日影来 [精校出版] (木浮生)


  他继续说:“尉冉郁,他蠢得很。”
  贺兰巡想起什么,又说:“探子报,菁潭郡主要与燕平王联姻,择日大婚。”燕平王与郡主本是同姓宗亲近亲,如此结亲本朝鲜有,却也不是先例。这般放话出来要共结连理,淮王本人安的什么心,自然是路人皆知。
  尚睿又是一笑:“他尉尚仁还想做个太上皇不成?”
  他起身准备回宫,如今徐阳在叛军控制下安危难测,朝堂上一得到消息,很快会乱成一锅粥。
  他出了前厅,路过抄手游廊,一路走得极慢,似乎一边走一边想要在心里理出头绪。贺兰巡和田远在后面跟着他,都不敢贸然出声。等到了前屋的垂花门,尚睿一抬头,忽而想起另一个人。
  于是,他又独自折了回去,径直进了夏月待的那间厢房。
  她发烧了,大夫还候在隔壁,而方才照看她的老妇人煎药去了,明连在外面。
  房里此时此刻,仅有他和她。
  尚睿站在三尺开外的地方,就这般远远地看着她,再未走近。静静地,默不作声。不知怎的,事情发生得仿佛比预料中还要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床榻上的夏月蹙着眉,唇色苍白,嘴角干得起了皮。她换了干净的新衣,伤处被请来的大夫重新包扎过,盖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的火盆子也够暖和。
  他忽然想起那个春夜里,他也是这么看着她。
  她是喻晟的女儿。
  回想当年,喻晟对徐家阳奉阴违,期间以丁忧之名回西域老家守孝三年,却是暗中领养了劫后的冉郁,在丁忧路上突然失踪。没想到他原路折回,反而到了京畿附近的锦洛隐姓埋名,改叫闵驿。余下的很多的事情都理所当然。可是,冉郁既然是去南域与淮王共谋秘事,高辛玉居然反而在她身上出现。这一点,他却看不透。
  姐弟?真的只是姐弟那么简单?那为何那天她认错了人,他即便吻她,她也毫不忌讳。
  尚睿是何等精明细致之人,如今站在原地,将前后所有线索在脑海里仔仔细细地回转了一遍,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思及此,他蓦然失笑,而神色却如同罩了层寒霜,嘴角扬起来带着一丝冷意。
  突然,火盆子里的炭火“噼啪”一声,轻轻爆了一下。
  他垂头看了一眼火光,再将目光转回床榻那边的时候,发现夏月居然醒了,也在看他。
  他倒也不窘迫,也不解释为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只开口道:“他们说刚才大夫来的时候你已经醒了。”语调却淡漠下去,一双眸子竟然没有暖意,“这是我朋友的庄子,你先将伤养好,要急着回去或是托人带什么话跟下人吩咐便是。”说完便离开。
  夏月见人走后,才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她左手已经肿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只能先翻到右边,然后借着右手撑住床面的力道才能支起身子。她坐在榻边,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缓缓舒了口气。
  那位姓黄的老妇人端着药碗进来,见夏月要下床,急忙来扶她移到另一侧的桌旁坐下。
  夏月将她端来的药一饮而尽后,正要开口托他们找辆车送她回城。
  却听老妇问道:“我家老爷叫我问姑娘可要捎信,或是觉得我这样的老婆子不称心,要接家里的贴身丫鬟来也行。”
  夏月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借着擦嘴的空隙想了想,问道:“可问下贵府老爷名讳?”
  “我家主人姓田。”
  “真想当面道个谢。”夏月说。
  “真不凑巧,老爷刚走。”
  “送我来的那位公子呢?”
  “一并走了啊。”
  “就是不知那公子如何称呼。”
  “老奴也不知。”老妇笑了笑。
  夏月又问了几句,可是老妇都委婉地说不知。她本是想打听打听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否则她遇见他三次,却连对方姓甚名谁也没搞清楚。
  可就在老妇含糊其辞之后,心里那种从一开始就隐隐升起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本就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心里藏不住事。此刻,她忽然不清楚那种忐忑究竟是什么,总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却捕捉不到。
  她想了想,做了个决定——她要暂时留下来。
  既然心意已决,她便索性托人去了家里带信,免得让他们挂心。哪想入夜时分,那带信的人竟然将荷香一起带了回来。
  “小姐!”荷香一见夏月的伤势便哭了,“那位洪公子好欺负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你掳走了,还将你伤成这样。”
  “他姓洪?”
  “是啊,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
  “来接我的那位姚二哥说的。”
  “叫洪什么?”
  “好像单名一个武,我只听了个音,不知是哪个字。不过姚二哥不要我告诉你,他说他家公子没说之前他也不敢多嘴。”
  “这个什么姚二哥为何会告诉你?”
  “他和咱们是同乡啊,也是锦洛来的。”
  这些话让夏月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过了一会儿,夏月又问:“洪武是干什么的?”
  荷香摇头:“不知道。”
  夏月看着夜空,颦眉不语。
  深夜,星星伶仃地挂在天角。
  各宫各殿都落了锁,整个皇宫陷入了寂静中,极少有人知道千里之外的南方发生了什么。
  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带着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人匆匆地入了宫。那人的帽子把整个脸都藏了进去。
  侍守皇宫的御林军因为洪武的关系都在尚睿的掌控下,从上次中毒后,想必徐太后也知晓其中厉害,任凭尚睿将徐家的势力从禁军内清除出去,再也伸不进宫里来。领路的男子便是姚创,而身后紧跟着的人正是王相,当今皇后王潇湘的父亲王机。
  今次深夜密召,事出紧急,洪武树大招风,来来往往只怕走漏了风声,而姚创却极少人见过。因此,姚创才在深夜带着王相前来接圣谕。
  两个人前后跨进康宁殿,并未令人通报,而尚睿却早已等候多时。
  王机见到尚睿,跪拜之后说道:“老臣在路上有些耽误,来迟了。”
  尚睿嘴角浅浅地勾起:“事到如今,还不算太迟。”
  听到尚睿的话,王机微微一愣,随后掖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
  “王相,长话短说,今日朕急召你来,是因为淮王叛乱。”
  王机闻言微微一怔,皇帝突然深夜密召他,他估计也有大事发生,却没意料到这么大。可他也是在朝堂上见过风浪的老人,立刻就问:“徐阳呢?”
  “还不知。如今淮王扣了地方大小官员,消息也封了,明日朝上大概才会有急报。在这之前,朕想和岳丈之间做个决断,如此一来也好走下一步棋。”尚睿开门见山地说。
  王机连忙躬身回道:“臣惶恐。”
  “好了,虚的就不必提了,你先看看这个,看了之后我们再说后面。”说完,尚睿让明连将桌案上的锦帛递给王机。
  王机双手展开匆匆一瞥,又跪了下去,刚要说话,却被尚睿止住:“都是一家人,泰山大人不必如此见外。”
  两个人谈到三更,临走时,尚睿带着王机一起走到殿外,夜风吹起,云彩被风吹得散开来,星星就显得多了起来,一晃一晃地密布在天空中。
  尚睿极缓地说:“王卿,你瞧这星星,云彩多的时候能够藏一会儿,可是只要有风,立马就全部闪烁起来了。”
  王机弯腰称是,然后继续道:“王家一定会做皇上的清风,为君清忧。”
  尚睿听罢,摆了摆手:“朕也相信王氏定会鼎力相助,时候不早了,明日朕和你还有许多事要办,退下吧。”
  王机敛了敛神色,躬身退下。
  等出了皇城,王机拢了拢衣袖,向姚创道:“姚大人止步,王某自己回去便是。”说完,已然阔步向前。
  等王机回到了相府,王清便迎面而来:“父亲。”
  王机瞥了他一眼,进了书房。王清命人守着院子,后脚紧跟进屋,随手合上门。
  王机点上灯,回身朝儿子看了看,一脸凝重。
  王清站在原地,并未追问,静静地等着下文。
  “南边哗变了。”王机说。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为何一点风声也没有?”王清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王机却未回答儿子,转而说道:“皇上给了我一道密诏。”他顿了顿,继续说,“他一日是九五至尊,潇湘便一日是皇后,她的儿子也一定是储君。若是万一她日后没有子嗣,大殿下就记在她名下立为太子。”说完,王机从袖子里小心地掏出那张明黄绢帛。
  王清接过去,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之后,叹了口气,肥胖的脸上又挤出一丝笑:“父亲,王家一脉百年的基业就在这一念之间了,你答应了?”
  王机凝重地摇头:“清儿你错了。皇上并没有给我们留余地,答应也得选,不答应也得选。”
  “那……”王清欲言又止。
  “葫蔓一事还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旦你我有任何二心,整个王氏也就从此湮灭。”
  “可是,那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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