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了,我想可以把我的Berserker留给你,还有Archer……无论什么事都能办到吧……”
她绝对没有抛弃绮礼不管的意思,她原本就没有承诺过什么,也没有留在这里的义务。绮礼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绮礼笑了:“西洛,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离开呢?”
他的反应就好像她说了一个傻缺又白痴的笑话一样。
“你忘了,证文的约束了吗?”他已经走到她面前,带着凉凉的笑容看着她。
他对她的好感度没有降,但是这种表情跟西洛认知中的正常人真的相差太多了……
原本,自我强制证文这种东西对她就没用。
她姓爱德尔菲尔特,又不是真姓阿其波卢德。证文上的名字所代表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骗了你,玩了文字游戏」
这话她现在真不想说啊。
“你一直愿意帮我,从很久以前起,你就很愿意帮我。”绮礼看着她,他的眉微微压低,眼
中有一线阴霾,在晦暗的灰色夜幕中更显幽暗。
“什么?”西洛只知道,在她愿意帮他解决疑惑之前,因为他先对她使阴招,她也毫不吝啬杀意地想要杀掉他。
“你的脸上,有一道伤。”绮礼用手指划过她的脸,被魔术遮掩的疤痕。
他的动作极慢极慢,就如同他正以一把匕首缓缓切割开她的皮肤,所以要慢慢地,慢慢地划开。
“五年前,我自杀未遂,因为有人救了我——”
“身为主的忠仆,怎么能抛下迷途的人不顾啊。在你面前的我并非神父,就如你所说的那般,只是个因陷入空虚而无可自拔之人,无可救药的迷途之人——”
「我帮不了他,即便加以引导也无法使这个男人从本能的吸引前走开。」
这片土地,一定是像所多玛那样的罪恶与堕落之城吧——
“绮礼,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即便没有圣杯,生活也依然继续——”西洛无奈地说,虽然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用。
“如果没有你当初的多余举动,我早就死去,得到解脱了。在遇见奥尔黛西亚之前,就已经死去。是你救了我,强迫着我继续求道——如今,你却要说我的迷茫与你毫无关系吗?”绮礼看着她,深色的瞳仁里映出她的脸。她的神色依旧是无动于衷的,说冷漠未免过分,然而的确失于冷酷。
不对,1989年的时空本就不该有她。如果没有她救他,时空法则一定也有替代事件让言峰绮礼这个人活到1994年,因为1994年的圣杯战争必须有这个男人的存在。
跟有没有她毫无关系,他本来就会活到现在。
可是西洛没办法跟言峰绮礼解释这个问题,她跟他真的没有所谓羁绊存在。
Archer踩碎的耳坠,附带着让它的收藏者死于非命的魔咒。西洛突然觉得,言峰绮礼的眼泪可能比人鱼眼珠附带的诅咒还要可怕。
QAQ她不要做玩物丧志,因为收藏爱好而玩脱了的收藏家。
“我已经不会妨碍你了啊,我甚至不会把令咒还给监督,而是直接转交给你。我一直在帮助你啊。现在,胜利的道路已经为你指明了啊。”
“但是,我会害怕。我有预感如果我真的明晰了我的答案,我可能会走向毁灭。”
但是内心有个声音在反驳绮礼,他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在看到时臣的尸体时,几乎可以确定了,他曾从妻子的死中得到的启示。只是现在的他仍旧缺乏勇气面对自己。
“那么,就止步于此吧,绮礼。你明明也知道,就这样停下来,一切都会照旧。即便是空虚的生活,也定然有某种意义存在。”西洛的脸上毫不掩饰倦怠与怜悯,“能帮助自己的
永远只有自己。我并非全知全能之主,我不能帮助你。”
她能力有限,而Archer一定会指引他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尽管她难以想象后果。
“吉尔伽美什能从一开始就看出你的不同之处,他大概能够帮助你更多吧。”西洛安慰他说。
“我想过了,杀了时臣的很有可能就是他。我并不愿信任他,尽管我与他重新订下契约是迟早的事。”绮礼冷笑了一下,“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也不会勉强。至少待到天明再离开吧。也让我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就此止步——”
“西洛,我很愿意听你说话。”神父将手从她的脸上移开,“你的话语令我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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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咸之争
送走了西洛,绮礼回到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Archer,绮礼甚至对Archer笑了一下。绮礼的确心情很好。
“你还满意吗,对现在的状况。”绮礼主动问道。
“无论我满意不满意,你现在不收敛一下这副情感外露的模样可不好。”Archer举起面前棋盘上的棋子,漫不经心道,“你那异于常人的愉悦到底因何存在呢,不过,这也是你的有趣之处,绮礼。你就让这个代行者一直待在这里吗,无论如何,她都是Berserker的Master,是你的对手……还有,你不是先要找到杀掉时臣的人么,这么悠闲好吗……虽然我对你这种矛盾的道德是无法理解啦。”
“时臣是教授我魔道的恩师,我自然要为他料理后事。不过,到底是谁杀了他,这个问题,你比谁都清楚吧,Archer。”
现在的绮礼已经开始慢慢理解Archer对愉悦的追求了,这个英灵即便在失去供魔后也无动于衷的沉着态度着实让人佩服。
英雄王没有抬头,他依旧微微蹙着长眉,看着纯金的棋盘:“嗯?我听不太明白。”
“事到如今,是谁杀死吾师,这一点都不重要。”绮礼来到Archer的棋盘之前,将一名Master摆放到空缺了Master的弓兵棋子前面。
“遗憾吗,对时臣的死?”Archer的红眸中漾起一丝兴味。
“说不定我对凶手还抱有一丝感激呢。”绮礼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
“我是问你,对没有亲手杀了他感到遗憾吗?”Archer抬脸,血色的双瞳中是毫不掩饰的冷酷与欣悦。
“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稍解这份遗憾。那个代行者,是叫什么——西洛。事到如今,她依旧抱着让你离开这里的想法,不是太不解风情了吗。绮礼,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杀了她吧,结束这种一直不能亲手为之的遗憾。”
“或者,随便怎么做都好——总之就是尽一切努力来折磨,消遣。这就是愉悦嘛,她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
绮礼摇了摇头:“无论何时,我都是主的仆人。她是与主之信仰捆绑一处的神职者,是与我信仰同源的姐妹——”
“所以你才会动摇吗?事到如今,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要抛下这一切,回归到空洞乏味的空虚中吗?!听从她的话,放弃你开始醒悟到的一切。”Archer不快道。
应该不会了吧——
绮礼想到西洛,她是将所有人往光明之路上引导的神职者,无论是谁,即便是绮礼也是深深拜服于主之荣光的——
如果有谁能将他从即将自我毁灭的深渊中拉出……那样的事,说
不定西洛能做到。
如果他即将追求的是深重的罪孽,如果有西洛在自己身边,他会稍微安心。
事到如今,绮礼已经不可能离开冬木。
所以,他也不会让西洛离开。
“我这样的人只有抱着疑问求道一途,我会在这里,以自己的意志向圣杯寻求答案。”绮礼坚定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西洛刚刚喝过的水杯上。
她一定是有些糊涂了,感知和反应都降低许多。是因为持续缺水的缘故,所以各方面机能都退化了吗,连水中加了其他的东西都没发觉。
不过她如此大意正合绮礼的意。
“虽然我是不大清楚你对她到底怀着怎样的期待啦,不过你并不愿意让那个代行者离开吧。你真愿意让她放弃战争,就这样离开吗?”Archer问,他总有预感,西洛是个挺麻烦的存在。
“……谁知道呢……”一定要让她见到我的答案,绮礼固执地想,没关系,她已经无法离开了。
原本就濒临极限的身体,如今又加上了药物的摧残,即便她的身体素质的确一流,此刻也比普通人都不如了。
……
…
从发现西洛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对水有强烈依赖的幻想种后,绮礼就一直有意识地减少对她的水分供给,饮食也一律是极其辛辣的麻婆豆腐。加速她的缺水。
绮礼敲了敲西洛的房门,没有任何回应。连这么大的响声都无法惊醒她,说明她已经完全陷入混混噩噩的状态了。
他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西洛半靠在书桌旁,头低低垂着,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地震动,她也毫无意识。
绮礼从她衣服里拿出那支手机,打开看到通讯人,是监督。
恩斯特没有找到西洛,所以才打了电话来。
“……你好。”迟疑片刻,绮礼接听了电话,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不妥。
“你是——?”对方的声音略显犹疑,似乎疑惑自己打错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