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她刻上印记的所属物有一天被别人玷污。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着,唯有攥紧拳头,把指甲嵌入掌心,那须臾的刺痛感才能叫她忍住发疯的冲动。
而她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蒋欣然,她像是一个得意的胜利者,将衣服一件一件套回到自己身上,带着满脸的得意看向她:“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秦挽歌盯着她,目眦尽裂。
蒋欣然只是挑了挑眼角,淡淡的落下一句:“想知道的话,跟我来。”
明明知道事实的真相会有多残忍,可她偏偏控制不住自己,醉酒的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点,上岛咖啡厅,我等你。”蒋欣然拿了手机,拎了包,面带嘲讽的从她面上扫过,离去。
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直至掌心传来一阵痛意,秦挽歌缓缓摊开手,掌间一片猩红的血迹,像是在无声的嘲笑着她有多么可笑。
良久,她闭上眼,一颗豆大的泪珠砸落,砸在冰冷的掌心,晕开了血迹。
―――――
上岛咖啡厅,蒋欣然垂眸看了看时间,八点刚过五分。
那践人不来了?
不可能。
她笃定,她必然会来。
闲适的收了手机,继续搅拌着桌上的咖啡,一股咖啡的香气瞬间在鼻尖四溢开来。
就在这弥漫的香气之间,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
蒋欣然缓缓勾起了唇角。
再抬眸,秦挽歌面无表情的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秦小姐喝什么?”蒋欣然的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喜悦,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秦挽歌没有心情在这里看她拙劣的表演。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挽歌的眼神很阴寒,饶是在这阳光明媚的夏日都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她有一瞬间的恍神,旋即,浅笑开来。
没说话,只是垂眸,从一侧的包里,拿出了一沓照片,推到秦挽歌面前。
秦挽歌顿了一下,才接过。
第一张,江衍的手放在她的腰际,唇,却落在蒋欣然的脖颈。
第二张,蒋欣然在上,江衍在下,她,在床角。
第三张,江衍在吻她,而蒋欣然,在吻他的耳朵。
......
这样的照片有十几张,照片画面猥琐而糜烂,那样的场景,几乎轻易的就能透过这些照片浮现在眼前,生动,刻骨。
原来,昨晚是这样荒唐的一夜。
秦挽歌盯着那些照片,眼眶一片猩红,指关节用力到变形,几乎要将那些照片揉碎在指间。
这些肮脏的东西,叫她痛不欲生!
蒋欣然满意的看着秦挽歌的反应,身体微微前倾,轻如鸿毛的声音低低的落在她耳边:“知道那个传闻吗?”
秦挽歌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唯有眼泪快速集聚的水汽,证明着,这话她听到了。
“江衍在床上有特殊癖好”她微微眯眼,眼底的笑意比阳光都要刺眼:“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他在床上的特殊癖好就是——3p。”
尽管看过照片,这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就已经浮现在她的脑海,可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江衍是这样的bt。
可现在......
“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留我在他身边吗?”蒋欣然继续道,声音透着一股极度的兴奋:“之前,就是我和姐姐一起伺候他的。”
“可江衍跟我说他从来没有跟你发生过关系!”秦挽歌强忍着眼泪不掉落,阳光下唯有长睫在剧烈的颤抖。
秦挽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坐在座位上笑的花枝乱颤:“你信吗?我跟他夜夜同床共枕。”
“可江衍的技术分明......”
“不好是吗?”在她说不下去的时候,蒋欣然接过了话:“秦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演技派?”
所以,从头到尾江衍都是在骗她?
秦挽歌闭了闭眼睛,声音忍不住的哽咽:“可他......为什么要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更他在一起,不骗你又怎么能得到你?”蒋欣然喝一口咖啡,笑的丧心病狂:“你还真以为他爱你?之前的拒绝你以为真的是我姐姐的缘故?他不过是在欲擒故纵,秦挽歌,不这样,你怎么会被他骗到手?”
眼泪终于无法遏止,一瞬间奔涌而出。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如果说蒋欣然的话不值得去相信,可那些照片呢?
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事到如今,她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恍然间,她想起之前曾经在总裁办公室里看到的两个漂亮小姑娘,回想一下聂远当时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那么快的为江衍撇亲关系,当时她竟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原来一切都早有预兆,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真是傻的可笑。
最后的最后,秦挽歌选择了落荒而逃。
回到茗香湾时,江衍还在熟睡。
长久以来见不得光的癖好终于得到了满足,才会睡的这样安心吧。
看着阳光下那张俊美的脸,秦挽歌再一次泪流满面。
她早该看清,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份千疮百孔,令人做呕的婚姻,是时候结束了。
―――――
飞机飞上九万米高空,载着这一年来所有的悲欢离合,消失在熟悉的城市。
秦挽歌没什么东西要带走,她孑然一身来到他身边,又孑然一身离开他。
她唯独舍不得的,只有小哲希。
可惜,她不能再继续陪他,不知多年后再见,他会不会恨她。
看着窗外大团的白色云雾,秦挽歌心口阵阵酸涩,胃跟着也有些不舒服,莫名总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忘记吧,忘记这痛苦的一切。
就像,他从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
江衍醒来,是在下午。
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依旧拉着,唯有几丝金黄的光线透过缝隙洒进来。
沉闷又寂静。
脑袋很疼,混沌不清,总有种睡了很久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依稀记起昨夜,他跟小丫头......
对了,小丫头呢?
江衍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将小丫头卷进怀里。
却摸了个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病危通知书
江衍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将小丫头卷进怀里。
却摸了个空。
指尖所触及到的,只是带着一丝凉气的床单。
他猛地一怔,转身。
果真是没有人。
他蹙眉,起身。
“阿歌?小鸽子?”连着叫了两声,都不见有人应。
跑哪儿去了?
他的眉头蹙的更紧。
掀开被子,简单的找了衣服套上,下床。
客厅里,环视一圈,只有张妈在忙碌着做晚饭,江衍走进厨房:“见夫人了吗?”
张妈手臂一颤,菜刀差点儿把手划上,半晌,她回过神,垂着头,不看江衍:“噢,夫人出去了。”
“她有说她去哪儿吗?”
“没有。”
都快吃晚饭了,去哪儿了?
江衍上楼,在衣服外套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给秦挽歌打电话。
须臾之后,电话那端传来机械而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停机?
江衍握着机身的手指一紧。
拿下手机,垂眸一看,电话号码无误。
怎么回事儿?
他又拨了一遍,得到的回应,依旧如此。
莫名的心慌,来的猝不及防,江衍把手机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扔,正要拿了钥匙出去找秦挽歌,视线在触及床头柜上的水杯时,猛地一僵。
水杯下,赫然压着一份文件,文件的旁边,是一个醒目的小红本,小红本上,是那枚刻了他们姓名首字母的戒指。
闪亮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手机停机,结婚证和戒指都放在了这里......
一股不安的感觉一瞬间从心底席卷而来,江衍黑眸骤然一缩,面色变得苍白。
快速的移开水杯,拿过文件。
翻开。
那硕大的黑色字体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离婚协议,小丫头要跟他离婚!
心头瞬时如同煮沸的水,剧烈的翻滚起来,江衍把手里的离婚协议往桌上随手一扔,拔腿就要往外跑。
一张信封,却斜斜的从文件夹里滑落,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脚边。
江衍脚步一顿。
怔了几秒,才弯腰拾起脚边的信封。
信奉表面很干净,什么都没写。
拆开。
里面是一张信纸,洋洋洒洒的熟悉字体占了大半张。
信的内容很简单。
阿衍:
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其实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心里是恨你的,可大概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知道父母的离世对你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让你变成了这样,我不能理解,亦不能接受,只能选择逃离。
虽然你曾经欺骗了我,却也给了我温暖,我们之间,从今往后,互不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