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漠染可以理解为,人本身就是很复杂的动物,想不通也很正常。但是套在自己上,就怪怪的。
真实的总裁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如果单一用邪魅冷酷,温柔腹黑来分类,事情就简单多了。
公司的电梯间里,贴着几张巨幅广告,大概是物业公司招商回来的成果,正面是钟汉良的大脸广告,谜一样的笑容在封闭的空间造成了百分之百的视觉冲击,丁漠染只看一眼就赶紧把目光移开了。电梯一直往上,没有被按停过,丁漠染看了一会数字键上方跳动的数字,有些无聊,跟着,她就被右手边一排红彤彤的劳模招贴画吸引住了,不为别的,就为“总裁”两个字。
排在都市创业第一栏的也是名总裁,外号“都市放牛娃”的,牛轰轰牧牛场总裁。
牛总裁戴着个草帽,黝黑手腕上的浪琴手表格外闪亮夺目。
丁漠染脑补着霸道总裁文里的大BOSS形象,一个没忍住,对着电梯口笑出来。
这时候,电梯门“叮”地一下开了,站在正对面的人面色铁青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丁漠染,你电话也不开,人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担心的要死,你却还笑得出来,你混得不错啊你!”高大的男人,穿着标志性的紫色西装裤,头顶上也戴了个滚边的小草帽,食草系美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和着古龙水的味道,熏得丁漠染眨了眨眼睛。
汤臣一个箭步蹿上前,紧紧地抓住了丁漠染的手腕,生怕她跑掉似的。
他背对着一排排格子间,虽然隔着块玻璃感应门,却隔不住八卦的视线,集美传媒的员工这时大多已经开始放羊,有的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吃午餐,汤臣突兀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广泛关注,格子间里传来了一片嘘声。
丁漠染一下子难堪起来,她挣开了汤臣的手:“你搞什么?这里是上班的地方,你来这儿堵门是几个意思?”
汤臣咬牙切齿:“我能有几个意思?是谁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就是要出去散心,也不用把房子退掉啊,还搬得一根毛都不见了,叫我怎么去找?不管站在什么立场上,你都不该这样对我。”他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我这边出了些状况,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名片吗?姚师兄那张,你还记得吗?他好像出了点事,不单主任医生的帽子弄丢了,还搞得被医院开除,听起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还是别去见他了,我另外再介绍医生给你……”
他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堆,丁漠染还没消化过来。
什么名片?什么师兄?什么什么鬼?她这几天累得跟狗一样,哪还有精力去理会这些,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想过去看精神科医生。
丁漠染的脸上浮起几分冷漠,恰好公司的财务总监宁秋怡抱着一叠报告走出来,横眉竖目地站了汤臣身后。
宁秋怡鄙夷地扫了丁漠染一眼,从鼻子里冷哼出声:“上班迟到半天也不用扣工资,这也是和人力资源部的关系好,我就不明白有些人怎么还有脸在公司里呆下去,这门口不是谁谁的私人会所,堵在这儿说话,是想表演给谁看?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撩男人,公关小妹都不屑这么做。”
话里尽是火药味。
丁漠染反应慢了半拍,汤臣先听出了滋味,他立即就炸毛了:“你说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姑婆,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瞎逼逼!”
宁秋怡把报告往地上一摔,当着汤臣的面就骂起来:“小朋友,你说我是老姑婆没关系,姐姐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把话和你说清楚,你在我们公司守她守了三天,你可知道你女朋友在这三天里做过些什么?她啊,架子可大了,连请假休息这种情都支使着客户来处理,公司让她去做客户回访,她倒好,都访到人家床上去了。几天看不见个鬼影,手上的工作也不做个交接,公司里兵荒马乱她不理不睬,剩下来的工作量全都压在我们这些无辜老百姓头上,累死累活没有人心疼。等人家把事情都忙完,她就出现了,你瞧瞧,这时间踩得真准哪,正好楼下餐厅派餐,她就来了……”
汤臣本来想说“她不是我女朋友”,可听她后面越说越不像话,一张俊脸就沉下来。
丁漠染失踪了几天,这是事实,她去做过些什么,他也一无所知。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丁漠染自从患病之后,面对自我极度消极,在高压抑郁之下发生点不自爱的行为,也不是没有可能。从某种角度来说,XXOO确实能减轻一点心理负担,但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又会将加诸更多的心理压力,丁漠染自己也读过普通心理学,她应该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汤臣横亘在丁漠染与宁秋怡之间,视线紧紧地锁在了丁漠染身上,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虽然不起眼,但熟悉时尚潮流的他也曾关注过这个品牌,GRACE CONTINENTAL 小西装,一件便当得她一个月的工资,对于偏好囤书买本子的丁漠染说,绝计不可能买这么贵的衣服。还有那双鞋,Malangeli系列的限量款,价格也是可以吓倒一片的。
他刚才只顾揪着她说话,竟没注意到她全身上下的品位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她以前可是连快时尚都不舍得买的典型书虫。
汤臣的眼底波滔汹涌,丁漠染与他面对面站着,很容易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心痛。
丁漠染不禁黯然。
她生病之后,真正关心她照顾她的,就只有这个学弟,她本来觉得宁秋怡怎么说都无所谓,毕竟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可是瞧着汤臣那张因伤痛而扭曲的脸,她突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她可以不保护自己,她可以任自己如草芥飘絮,她可以轻易地选择死亡,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为自己难过。
她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一言不发地玩失踪,缩在野相游园里当乌龟,她不想面对的只是许嫣以及那一干熟人,可是却把汤臣也一起连累了。
他守了她三天,忍受了多少闲言碎语。
她无从想象。
丁漠染抬起头,冰冷的眸中突然泛起一层凶光,她死死地盯住了宁秋怡的脸,一脚踩在散落的资料上,当着所有人的面。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然而,并没有人会站在丁漠染这边,她生病之后,真正照顾她的也只有顶头上司,别的同事对她只有埋怨,没有感情,但站在对立面的财务总监,也是她们不太上心的人物,公司财务的职权太大,宁秋怡又太过飞扬跋扈,就算她说的句句在理,也没有人想抱她的大腿。
坐壁上观,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丁漠染上前一步,推开了汤臣,她的身高本来就比宁秋怡战有优势,踩上了这样一双女王级的高跟鞋之后,就更是气势凌人。鞋跟隔着几张A4纸,还能听到与地面撞击的脆响,足见的一脚跺得有多狠。
宁秋怡以为丁漠染想扇她,本能地就想退后,但抬头看见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又自觉不能低头认输,她把红唇咬得脱了妆,却愣是一动未动。
丁漠染自牙关里崩出了两个字:“道歉!”
宁秋怡勉强挤出一抹自负的笑容,挑眉道:“凭什么?我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
丁漠染沉默了片刻,突然拎起提包倒过来,一阵猛翻,宁秋怡被她失常的举动吓住,颤声道:“这里是公司,你最好不要乱来!”
女人的包包里有什么?修眉刀?剪刀?水果刀?宁秋怡开始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后悔。她见惯了丁漠染低眉顺眼的样子,猝然遇上这种反差,她也乱了阵脚。却不知丁漠染的心,也跟她一样扑通扑通地狂跳不休,消极的惯性还残留在血液里,她找回了气势,却未必找到了勇气。
但好歹踏出了第一步。
丁漠染在包里翻啊翻,宁秋怡已经控制不住地喊起来:“你要干什么?丁漠染,我不过就是论事,你……”她看向了其他同事,颤声道,“叫保安,快去叫保安……”丁漠染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个一脸阴沉的死忠男友,男人发起痴病来更可怕。
汤臣黑着脸,看丁漠染的包。
丁漠染的包里还是一如既往地乱,如果多啦A梦的口袋乱成这样,大雄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他也很想看看丁小姐能掏出什么来,按照正常的撕|逼程序,应该是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然后踹着高跟互踢,揪着对方的头发打脸,丁漠染本来有个最好的机会出手,在宁秋怡喊保安之前,她呼地一巴掌过去,保准解恨。
但是她……
丁漠染从包里翻出了口红,杂志,笔袋,工卡,交通卡,□□,钱包,钥匙,教师资格证,日语等级证……等等,等等。
终于,汤臣的黑脸挂上了黑线,等他发现丁漠染根本没有打算要扇人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浮起了一重淡淡的失落。
就在这时,丁漠染手里飞出一个什么东西,如小李飞刀的绝世名刀一样,扑向了宁秋怡粉壁似的脸,宁秋怡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狼狈下蹲。
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夹着风声,呼地飞向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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