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看见他就来气,听他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里边乱得很,可是房客先生那满脑子的坏水,完全和他不对路。
胸口的忿懑积郁在心里,他整个人就快要炸了。
他冷冷地看了房客先生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思想肮脏?”
房客先生耸了耸肩膀:“随你怎么说都好,你我也是半斤八两。”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指丁漠染,还轻佻地吹了一下口哨。
丁漠染站在楼梯口,手里犹自举着一块刚撕开的创口贴:“严……你头上流血了。”她比照着他的方向,指了指右边的额角。
严笑依照她的指示,果然摸了一手血。
原来她追出来,是为了给他送创口贴。
他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唇角逸出一丝挑衅的微笑,却是对着房客先生的:“……谁和你半斤八两,你那些莺莺燕燕怎么能和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相提并论?你啊,不改改这乱病,一辈子都是单身狗。”
他故意从房客先生面前经过,来到了丁漠染面前,微微低下了头。
丁漠染把手举高了一点,他恰好凑过来,不高不低,不偏不倚。
严笑原以为丁漠染会自然而然地为他处理伤口,却不料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近乎战栗的声音问道:“严……严总,你房间里是不是有脏东西啊,要不然,你为什么跑那么快……”
严笑:“……”
☆、026 清新
钱总是会花光的,假总是会休完的,只有失眠无休无止。
野相游园离市区太远,丁漠染的工作时间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不像严总的弹性作息。
严笑刚躺下,丁漠染就起点了。
严笑挣扎着顶着两个黑眼圈洗漱完毕,丁漠染已经站在他那辆低调的奔驰SL400旁边翘首仰望。
严笑抬眼看看灰蒙蒙的天,大雨过后,山雾迷漫,视野被水气压低了许多,犹似天还未亮的样子。严笑想起高中课本里的一段描述:“清晨四点一刻,天还没亮,睡在拥挤的工房里的人们已经被人吆喝着起身了。”
折破号,夏衍,《包身工》。
多久没早起了,都快忘了野相游园的清晨是什么样的。
严笑拉开车门,丁漠染自动自觉地钻了进去,表情尚有点迷迷糊糊的小乖巧,可是他还没挨着驾驶位,小丁同学又“嗖”地一下,钻了出来。
严笑觉得她像个土拨鼠一样,乱糟糟的头发虽然没打理清楚,却毛茸茸地可爱。
他笑起来:“怎么了?不坐进去?”
丁漠染特别认真地鞠了一躬:“我会尽快考驾照的,不会一直麻烦你。”
她在意的是,那一纸合约上并没有开车接送的条款,她也不好意思把憔悴如斯的严总当司机用。严笑额头上歪歪斜斜地贴着一块创口贴,着意将刘海捞了一些遮住,差点盖去一只眼睛,这样的他看起来酷酷的,如果不是呵欠连天,睡眼迷离,倒有几分像时尚杂志上的男模款型。
可惜了。
严笑这时盯着她的脑袋,特别想走过去摸一摸,可是丁漠染的九十度鞠躬没能坚持太久,她的老腰晚天被床上的平板电脑硌着,现在还有点行动不方便。
严笑快伸出来的手又收回去,他钻进车里发动了引擎,懒洋洋地说:“不考驾照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要上班的,假装客气没什么含义,你把我的床弄得跟狗窝一个样,也没见你说声对不起。”
丁漠染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拉开后座的车门,严笑却按响喇叭,他撩起了下巴提醒她:“坐前面来,严太太。”
“哦好。”丁漠染把包包抱在怀里,转到副驾驶位上,乖乖坐好,神情还挺肃穆的。
她这是在紧张?是害怕与他独处,还是害怕将要面对的人群?
严笑斜眼看着她。
丁漠染坐上车之后,一直没上安全带,只顾着低头在包包里翻来翻去,仿佛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包包,而是一个随身空间,修真宝藏。
脸都快埋进包里了。
车里的安全带提示一直“当当当”地响,严笑终于按捺不住,伸手将焦虑状态的小丁同学摁在车位上,俯身为她扣好安全带:“你究竟在找什么,我说了很多次了,你的东西我没有扔掉,一件也没有扔。”他的脸贴得有点近,鼻尖擦过丁漠染胸前的扣子,逼得她一直后仰,整个贴在了靠背上。
她皱眉道:“你没扔,不代表别人没扔,我还是好好检查一次比较放心。”
她的包包很大,却没有分格,里边乱成了战场,又怎么能一一检查清楚?完全是无所适从的借口。
严笑没好气地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抢过丁漠染的钱包不由分说放进去:“东西丢了可以再买,缺什么少什么我都赔给你,密码等下发短信给你,别翻了,都乱成一锅了。”
丁漠染还是很焦虑的样子:“你的钱我不能要,我又不是没有工资,信用卡我自己也有。”虽然额度不高。
严笑不可置否:“就当是拿来应急,不喜欢可以不刷,给你就拿着。”他将钱包合拢,视线在钱包里那张照片上稍作停留,抬手还给了她。
丁漠染调整了一下安全带的位置,感觉心态稍稍平稳一点了,才得恋恋不舍地把包包拉链拉上,开始神游天外。
为了证明房间里没有脏东西,严笑拉着她搞了一夜的卫生,终于,她的狗窝又变成清明好世界。可是还没等她回味回味这里的清新空气,天就亮了。
她有点困,还有点懵。
严笑低头编了一条短信,猛一抬头:“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丁漠染如大梦初醒,慌忙把包包里的手机,手机后盖,和电池一并抓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严笑接过去的,就只是一堆手机零件。
这回换严笑懵了。
他摊手捧着这堆手机零件:“为什么要拆成这样?”
一边问,一边动手将电池装上,熟练地开机,等待开机画面,等待读取电话卡信息。
一串连绵不绝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手机就,华丽丽地停在恶俗的壁纸首页,死机了。
严笑:“……”
丁漠染:“……”
严笑只好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卡拆下来,把手机递给了她:“算了,你以后就用它吧,至少比你那老爷机好。”
丁漠染惶然地缩手:“那你呢?你用什么?”
严笑当着她的面,打开了身侧储物箱,丁漠染只看了一眼,就闭嘴了。那里边堆了十来个不同型号不同尺寸的手机,花花绿绿的手机壳,顿时令她手里那台iPhone失色不少。
丁漠染才想起,这货是做游戏开发的,游戏开发应该也包括了手机端的开发,难怪他走在哪里都在玩游戏,原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不务正业。这些手机,应该都是用来做测试的。
随随便便就拿了一个肾出来,怎么看都像她占了便宜。
丁漠染插上电话卡,扫过一排短信提示,图标的右上角标了一个细细的数字“99+”,未接电话和有声留言也有几十条,她随手翻了翻,发现多半都是许嫣和汤臣发来的,便没打算回复。只是习惯地翻篇过去,打开了微博应用。
383,333,345……
时间依旧停在了那一条刺目的微博上。
她将手指上下划动了几次,手机发出了悦耳的叮咚声,却没有刷出新的信息。后台有几条微博小助手发来的中奖活动广告,显得孤零零。
这个世界,还是那么孤寂。
丁漠染把手机放进了包包里,又把里边堆乱的证件理了一遍,才放心把它放在身侧。
车里传来了悠扬的音乐,是姬神早期的作品,也是丁漠染最喜欢的。
她靠在窗边听了一会儿,转身拿起了一本书,可是还没翻两页,就被严笑抽走了。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从收纳箱里抽出本小册子:“路上看书会疲劳,别看那么多字的东西,看这个,这个好看。”
丁漠染接过册子,脸上立即挂起几条黑线——《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为什么他还有这种收藏品?这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吧?
严笑勾唇一笑,终于如愿地在她头上摸了几下。
长发柔顺,确实是他想象中的触感。
有点,幸福。
☆、027 喜
严总很惜命,上了高速也是压最低限速行驶,从野相游园开到集美传媒楼下,都快到中午饭点了。
丁漠染一路心急火燎,真正到了公司楼下,反倒破罐子破摔地平静下来。
她握着拳头,踩着小高跟进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完全关闭,她才找回了一点点自我。
面对金主,她不太敢发脾气,相处几天下来,她还摸不准严笑的性子。
严总在丁同学心目中,大概是很复杂的人物设定,说他脾气好,他又常和房客先生吵,说他脾气不好,却也没见把房客先生轰出门去,听他打电话交代下属工作,一切井井有条,完全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可是遇上原则性的问题,他的态度又相当强硬,比如在剧本的修改上,又比如在游戏测试的时间限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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