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邢东那天也没比她好哪儿去,他的后背和胳膊全都是指甲抓出来的痕迹,还直往外渗着血。他的脸、耳朵、肩膀和前胸,也被陶朦给咬破皮了,头发也被揪掉了好几根。
而且到了第二天,邢东后背的挠痕抓痕就全部开始浮肿发炎。最后,还发烧了。
一个大男人因为被女人抓的伤口发炎感冒,而导致不得不去医院处理伤口、打吊针,这全天下就没有比他更丢脸的人了。而且这还是在嘿咻过程中造成的,要知道一般事后都是女人来医院的比较多,而男人……
当时那医生的表情,真堪称是意味不明。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不就好了。”
陶朦心里清楚,这事怪不得他,毕竟有一半责任在于她自己。当时谁也没有强迫谁,都是……自愿的。
所以,她不想追究别的,只想让这件事情快点过去。
邢东的脸上,被她咬破的那个地方还带着红红的印,他皱了皱眉,然后认真的说了一句,“我要对你负责。”
陶朦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开什么星际玩笑,负责?
陶朦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奈何邢东脸上一本正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和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你都要负责?”
邢东摇了摇头,他说,“我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你是第一个。”
陶朦,“……”
虽然他也是自己的第一个……不对,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在于是第一个还是第十个,而是在于,他们两个人之间,怎么个负责法?
陶朦抬头看他,“负责?难道你要和我在一起吗?别开玩笑了,我们互相都这么讨厌对方,难道就因为上……有了一次关系,就要绑上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邢东是真的抱着负责任的态度来的,所以听了她的话,他也真是在脑中思考了一下。
只不过,陶朦还没等他在脑袋里面想好,就跟嫌气死人不偿命,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又不是我姐,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对我没用。她的脑回路没有我复杂,所以才会吃你这一套。”
两人谈话的时候,如果一旦扯上了邢东心里比月光还皎洁的陶菲,那么,基本上就是要崩了。
“……”
“而且,无论那天是咱们俩谁先咬的谁,反正当时,都已经咬回来了。你现在这样,是想再咬一口吗?”陶朦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话都是怎么从嘴里跑出来的,反正,能让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中止就行了。
邢东被她这一番带枪带刺的话说的无话可说,有句话说的真对,上赶着不是买卖,自作多情。
“行,算你狠。”
最终,两人的谈话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陶朦内心的想法挺简单的,她现在对男女感情什么的,真是有点怕了。一个人消停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夜.情、酒后乱.性这种东西,毕竟不是真情所致的产物。
所以,谁也不要耽误谁,勉强谁。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不就好了。
☆、第5章
连续几天,两个人就没再搭过茬了。
周六上午的时候,陶朦背着书包,和贺凌一起坐在了大巴车上。今天是外院和商院联合组织的一次游园活动,简而言之,就是去果园里摘摘水果,听听介绍。
活动地是一个农家葡萄园,整个大葡萄园里面又分好几片不同葡萄品种的小园。园子里可以不限制的采摘葡萄,但仅限于在这里吃完。离开的时候,每个人也可以拿一盆回去。
到了地方,发了号码牌之后,同学们就都开始找着各自的搭档。陶朦也看着手里粉色的号码牌,嘴里嘀咕着,“商院034号……034号……”
活动规定,外院和商院各自按照所发的粉色和蓝色号码牌,相同的在一起,一对一组队。两边的号码牌都是临时发的,这也增加了活动的趣味性。
别的同学都是在喊号找伙伴,陶朦是挨个地方溜达,看看谁是034号。
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了,“034号是我。”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陶朦回头一看,果然是沈行帆。他手里拿着蓝色的034圆形小牌子,朝她晃了晃。
这次的活动并没有硬性规定哪个年级的才能报名,仅限于院系而已。只是名额有限,规定了这些人数,人满为止。所以,大一到大四的都有。
沈行帆向来都不太喜欢这种活动,一是不喜欢,二是他很忙。他现在上大四,学生会主席的职务已经不干了,现在陈诗诗是他的接班人。
沈行帆的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他走到她面前,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问,“最近还好吗?”
沈行帆一向如此,对谁都很谦谦有礼,也很温柔。
陶朦点了点头,她的语气就像是跟老同学打招呼一样,很自然,“嗯,挺好的。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嗯……摘葡萄吧。”说完,她转过身,然后从背筐里拿出剪刀,利落的从葡萄藤上剪下了一串葡萄。
沈行帆看着她,目光里说不清是什么意味,“朦朦,我那天……”
“学长。”陶朦突然叫了他一声,她将剪下的葡萄串递给他,缓缓的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还是同学。”
是同学,而不是朋友。
沈行帆还想再说些什么,陈诗诗却突然从另一边小跑着过来了。她上身穿着红色的吊带,下身配蓝色的热裤和绑带的高跟凉鞋,打扮的十分靓丽。
她喘着气跑到了两人面前,然后对陶朦说,“学姐,我想跟你换一下队友,可以吗?”陈诗诗说话很甜,带着股乖巧劲儿,叫人无法抗拒她的请求。
“嗯。”陶朦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号码牌给了陈诗诗,再接过她递过来的号码牌,“那我先走了,拜拜。”
陶朦也没看沈行帆是什么表情,事到如今,什么表情在她这里都是没什么表情了。她朝着两人友好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又去找021号了。
陈诗诗在后面友情提示道,“学姐,我的搭档就是那边那个穿白衬衫黑裤子个特高的那个男生,他叫……”后面的话陶朦没听清楚,不过这个特征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好像谁?
果然,等陶朦找到了陈诗诗的队友时,她的嘴角又是无奈的抽了抽。
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太可怕了。
邢东身上依旧穿着件衬衫,还好他知道热,所以袖子是挽起来的。他手里也拿着把剪子,不过还没有决定先从哪株葡萄开始摘。
邢东看见陶朦的时候,表情也挺惊讶的。陈诗诗和他说要换队友的时候,他倒没在意,就在这自己鼓捣自己的。毕竟谁知道那么巧,沈行帆和陶朦抽到一起去了。
陶朦默默的看了一眼他的白衬衫,白的真是不像话,而且连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的,大热天,连一颗扣子都不解开。
邢东是个衬衫控。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这人每一天都离不开衬衫。要说春秋冬还不算什么,这三个季节的天气,无论是衬衫外穿还是打底穿,都没毛病。然而,夏天的时候,他也是各种衬衫当半袖穿。
这么多个夏天,在陶朦的记忆中,他就从来没穿过衬衫以外的衣服。
两个人021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陶朦突然越过他,在他身后的葡萄藤上剪下了一串葡萄,然后又转过身,拿给他,“巨峰的。”
邢东接过来,也没说话,因为他完全摸不清头脑,“……”
而且,他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祖宗是怎么了?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已经过了很多天。要说这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同在一个学校,两个人愣是没再碰到面。
不过这并不难理解,毕竟学校里这么多人,外院和商院既不在一个校区,又不在一个教学楼,课程安排那就更不一样了。所以说,碰不着倒是正常。
陶朦顿了顿,然后不太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说,“那个,我上回话不好听,这巨峰葡萄大,多吃点。”
这前后不怎么能搭上的话,邢东倒是理解了。
但是,他的表情是不可思议的。今天这祖宗是怎么了?平常两个人嘴炮打的不亦乐乎,这怎么今儿画风变了?
陶朦说完话,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就走向了另一边,然后蹲下身体,背着他开始玩葡萄了。她能感觉到,邢东在她身后停留了没几秒,然后就走了。
过了几分钟,陶朦还蹲在原地,正往嘴里塞着酸的倒牙的葡萄。因为运气不好,所以她摘到了一串又大又酸的葡萄。
奇怪了,明明这葡萄进到嘴里酸的难受,但吃下去了,感觉倒还可以。
当陶朦吃酸葡萄吃的正一言难尽的时候,突然,她的眼前多出了一串挡视线的东西。
邢东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身边,他手里举着一串葡萄,看着她那副被酸的挤眉弄眼的样子,说,“这小蜜蜂也甜,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