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曾黎还算有良心的问了我一句:
“新老板太丑被你给炒了?”
我哈哈大笑:“我跟新老板缘分已尽,所以我们明天老地方见。”
说起新老板这个问题,我丢下手机跑到厨房,对着傅少川吼了一声:“曲莫寒那个王八犊子欠我的工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傅少川低头亲了我一口:“杯水车薪能用来做什么?你有了我就等于有了全世界,你去客厅等着,厨房油烟味重,会损害你的皮肤的。”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下个厨都有讲究。
我拍了他一掌:“我知道你有钱,虽然这么点工资不够你一顿饭钱的,但那是我的血汗钱,属于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不属于我的钱,那当然是多多益善啦。”
傅少川柔声唤了我一句:
“守财奴。”
这种感觉竟然很美妙,穿着围裙的傅少川就好像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出身豪门的那种贵气,也没有陈香凝身上那股谁都看不顺眼的傲气,这样的傅少川仿佛和沈洋一样,只是一个需要为了生活奔波的男人。
他做的早餐味道棒极了,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他在一旁看我的眼神,那种宠溺一目了然。
“喜欢吃的话我每天早上都给你做,好吗?”
我吃完最后一口,擦擦嘴吐槽:“你这是变着法的耍流氓,傅总,你这法子太老套了,出身贵胄难道就没有点稀奇的泡妞之法吗?”
傅少川向我勾勾手指:“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泡妞的吗?要不要今天我带你去尝试尝试。”
正好我今天没事,我点点头:“好啊,那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跟着傅少川出来,第一站真的是吓坏宝宝了。
烈士公园有个游乐场,我以前和曾黎来过,但我们玩的都是过山车和大摆锤,最多是心里难受一些罢了,可傅少川带我去玩狂呼,我张路还真没怕过什么,但这个狂呼实在是太吓人,起初当我上升到最高处的时候,能够看到烈士公园的那个湖面,风景是真优美啊。
但这个该死的狂呼一转动起来的时候,我真是被吓坏了。
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啊,整个人的失重感特别的强,傅少川竟然很冷静的问我:“怕吗?”
我哪有时间回复这个该死的问题,全程我都在狂叫,等下来之后,我两条腿都瘫软了,半点走动的力气都没。脸色苍白到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傅少川,你个王八犊子,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傅少川窃笑着搂着我的腰:“你不是号称张大胆的吗?就这么点小把戏就怕了?这鬼屋你还去不去?”
鬼屋我还真是不怕,尤其是烈士公园的鬼屋,那都是给小孩子玩的,大人走进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狂呼把我的兴趣都勾起来了,于是我怂恿着傅少川把所有的娱乐项目都玩了一遍,每一样是他怕的,我只有悻悻而归。
第二个项目就是逛街了,我玩了半天累的跟孙子似的,他倒是起劲的很。
我自觉无趣的问:“傅少川,你到底怕什么?”
傅少川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怕的多了去了,我怕你不快乐,我怕你受伤害,我怕你不爱我,我怕你离开我。这么说起来,起码有千千万万件我怕的事情。”
说一千道一万就离不开油嘴滑舌四个字,这种傅式情话乍听之下很甜蜜,听得多了真觉得他虚伪。
没办法,我就是一个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说到逛街,每个男人都怕的要命,但今天却成了我怕的要命,傅少川上辈子肯定是一个裹脚女人,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双大脚,他就要不停的走啊走逛啊逛,买起东西来更是疯狂的不得了。
逛到一半的时候,刘亮和两个助理突然杀了出来,我们加起来一共十只手,买的东西却根本提不动。
回到家之后,傅少川也不停歇,站在门口端详着我:
“路路,你确定这个小家不需要换了吗?”
我拿着抱枕丢了过去:“我的小家不需要换,但是你这尊活佛,我觉得我有必要换成一尊财神爷回来,那种只供奉就好的财神爷。”
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反而变得狭小拥挤了。
我丝毫没有大血拼的快感,这种花别人的钱买东西的感觉很不爽。
而且买东西最激动人心的就是刷卡的那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王者之范,我颓丧的窝在沙发里,可能是陈香凝觉得我是那种看上傅少川的财产的女人吧,所以花傅少川的钱让我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不舒坦。
傅少川是个很细腻的人,我一拉下脸他就感觉到了,在我身旁坐下后搂着我说:
“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嗍螺,一定要去你朋友的老家才能吃到吗?”
我漫不经心的回他一句:“不一定啊,星城也有,一般的吃夜宵的地方就有,只是味道各不相同,怎么,你想吃?”
傅少川舔舔舌头:“我还真是想吃你说的这种嗍螺。要不,你请客,带我去尝尝?”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说好的我请客啊,你可不许抢着买单。”
傅少川将自己的钱包掏出来打开给我看:“一张红色的都没有,你觉得我能买得起单吗?不过你会不会因为想报复我,然后借口上洗手间的时候把我扔在那里,自己吃完霸王餐就跑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傅少川在慰藉我,但是这个笑话听着真带劲。
堂堂傅氏集团的总裁竟然跟着我去吃路边摊,并且吃的很尽兴,尤其是他一直在吸那个嗍螺,却怎么也吃不到里面的肉,我得意的给他展示完了一大盘,他又点了一大盘,费劲巴拉才吸出来一个,但是里面的那个东西都吃了进去,我看着都觉得胃里作呕。
我吃过最好吃的嗍螺,是在曾黎的老家,而且是那种农家乐里的嗍螺,老板会把小田螺摸回来之后放在缸里养着,每天都会换水,基本上用清水养一段时间后,小田螺的水会变清,做好之后端上桌的嗍螺,是经过处理之后的,每一颗田螺都是去了后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再塞进去,吃的时候既轻松又卫生。
挖苦了傅少川一番后,我已经吃腻了,他却还兴致盎然,点了好几盘,几乎没吸出来几颗。
当天晚上刘亮说公司里临时有个越洋会议需要他在场亲自主持,他走的时候我还好心送了他一瓶益达,之后好几天我都没见到他,刘亮告诉我说他请了好几个会做嗍螺的厨子。非得把这个吻技学到不可。
休息一星期之后,我又找了一份工作,这次不当秘书了,我应聘了平和堂一个专柜的导购。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那些名牌,自从在这儿上班之后,每天跟一群谈论名牌的人在一起,耳濡目染倒是学了很多的东西。
不凑巧的是,冤家路窄,我和陈香凝再一次不期而遇。
她是顾客,我是员工,按理说她是我的上帝,她的身边跟着个阴魂不散的林小云,小妮子瘦了好多,但是脸蛋还是有些肉嘟嘟的,小小年纪穿着打扮都很成熟,我是在一个口红专柜,她指着那一排说:
“我都要了。”
不找我茬?
还找我买东西?
我忍不住提醒她:“妹妹,这些都买下来要花好多好多的钱。”
林小云高傲的昂着头:“姐不差钱。”
这一声自称让我火冒三丈,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劝她:“你这一买,我能拿到很多的提成,难道你想让我过上好日子?”
林小云嘟着嘴:“张路,你别太过分,你是不是不想卖给我东西,我告诉你,就你这种穷人才会觉得这些东西很贵重,在我眼中,这些就是白菜价,我爸是土豪,我不缺钱。”
陈香凝拉了她一把:“小云,我们走吧,有些人杵在这儿实在碍眼。”
今天陈香凝的斗志不高,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她和前段时间看起来身子骨利索了许多,只是神态还是有些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我将林小云要的那些都打包递给她:
“小姐,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林小云挑眉:“臭八婆,你骂谁是小姐呢?”
我吞吞口水礼貌的问:“美女,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林小云顿时惊呆了,揪着眉心问:“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张路吗?你会真乖乖听话?你该不会是把残次品卖给我了吧?”
我将袋子一一收回:“顾客是上帝,我身为导购为顾客服务理所应当,但你要是不信任我继而侮蔑我们这个品牌的质量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移步,慢走,不送。”
我自认为我的语气和态度都是相当相当的不错了,但是林小云看我不顺眼,硬要鸡蛋里挑骨头:“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导购应有的素质吗?你们老板在哪儿,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投诉你。”
说来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们那个经常混在麻将馆里的老板娘竟然破天荒的来了,林小云噼里啪啦的控诉了我一番,最后我那个眼睛里只容得下钱的老板娘竟然要我向林小云道歉。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