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是六年前做过曲莫寒的秘书,虽然跟他的交际不深,但他的变态禁忌我却是早有耳闻的,而且他很爱自己的前妻,两年前不知为何和前妻离了婚,闪电般的就娶了苏筱,我没参加苏筱的婚礼,一是她瞒了所有人,二是傅少川说要带我去的时候,我正和一个男模鬼混,直到前不久听说苏筱发生了一些变故,我才知道她不但和曲莫寒那个变态结了婚,还成了一个七岁孩子的后妈。
苏筱急忙拦住我:“路路,你误会了,曲莫寒他不敢打我,我只是自己不小心磕绊到了,不碍事,你既然不去追凯哥的话,那就下楼吃东西吧,梦回今天做了红糖蒸糕,你快去尝尝。”
说起楼梦回,我虽然跟她不是很熟,但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林妹妹一样,据说名字是她自己后来改的,原因如名字一般,是她很喜欢红楼梦,尤其是喜欢林妹妹。
我以为开店做生意的女人都应该像武林外传里的佟湘玉一样,没想到楼梦回却是个娇弱到让人都不敢大声对她呵斥的女子,偏偏她生了一张柔婉且古典的脸,总让人联想到现代版的林妹妹,隐居在这座烟雨古城之中的她,身上给人一种似仙袅袅的感觉。
“苏筱,如果曲莫寒那个王八羔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我就...”
苏筱不由得笑了,轻快的安慰我道:“知道你会搬救兵,快下楼吧,说不定救兵很快就来了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苏筱的话里有话。
但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却能淡然自若,我确实佩服她。
“苏筱,楼梦回身上是不是有个像林妹妹一样凄美的爱情故事?”
下楼的时候,我忍不住就八卦了一下。
苏筱笑而不语,楼梦回在楼梯口语气悠然的问:“廖凯已经回星城了,张路,你不去追吗?”
我本想问一句,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走了我就一定要去追,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下了,转而问道:“苏筱说你做了红糖蒸糕,梦回。你到底有多少才艺没展示出来?”
这半个月我可是饱了口福了,楼梦回每天做的饭菜和点心都不带重样的,她养了一只小猫咪,名唤宝儿,她的兴趣除了逗猫咪和弹古筝,剩下的就是研究美食了。
苏筱在客厅里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
“比起古筝来,我们姐妹里梦回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但要是说起厨艺,梦回就只能屈居第二了,以前的楼梦回是个煎鸡蛋都能把自己的小蛮腰上炸三个水泡出来的人,不信的话你去看,她的腰上现在还有三个水泡留下的疤痕。”
楼梦回浅浅淡淡的回了一句:“疤痕没了。”
我好奇的问:“你这疤痕怎么没的,正好我身上也有两个窟窿眼,怪难看的。”
楼梦回端了一盘红糖蒸糕放在我面前:
“去年做的刺青,遮住了。”
这云淡风轻的话语让我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我总不能问人家在哪儿做的刺青,做了什么刺青吧,这半个月的相处。除了我一开始快要喝醉的时候,楼梦回过来不痛不痒的劝过我几回外,她平时基本不会过多言语,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好像她就是寒冬里的一块冰雕,一旦捂热后就会融化掉。
趁着楼梦回去厨房的间隙,苏筱尴尬的安慰我:“路路,你别见怪啊,梦回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但她心善,待人极好。”
楼梦回做的红糖蒸糕特别好吃,我昨天晚上喝酒伤了胃,早起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难受,吃完红糖蒸糕后,竟然舒服多了。
数日来的冬雨缠绵,原本就进入淡季的小酒馆更是人烟稀少了,酒馆内开了空调很暖和,楼梦回坐在吧台前面的小舞台上自顾自的弹着古筝,她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老板娘,别的酒吧里都会请很多的歌手或是服务员,她的小酒馆里只有三个服务员,三个服务员还各怀绝技,都是应聘成功之后楼梦回教的。
多才多艺且有着一股忧郁气质的楼梦回,学的是舞蹈,擅长古筝,遇到难以抒发的心事就会去赛车,自从受过伤之后,她就再也不会做冲动之事了,眼下弹的古筝曲,旋律凄凉,听的人内心悲怆。
坐在我对面的苏筱眼眸中闪着泪光,我递了纸巾给她,她又逞强的把泪水给憋了回去,笑着解说:
“梦回的古筝弹的真好,路路,你也去弹一曲吧。”
我连忙摆手婉拒:“深巷酒馆里来的都是有故事的人,我可弹不出这么有意境的曲子,别回头把梦回的客人都吓跑了。”
苏筱粲齿一笑:“这么冷的天,哪有什么客人。”
明明店里就有,窗边的角落里背对着我们的那个人便是。苏筱却坚持说不是客人,那人从早上就来了,应该是来取暖的,坐了一上午连杯茶都没点,分文不花还赖在这儿不肯走。
我瞅着那人背影也不像是个老弱病残,不免有些义愤填膺:“既然他不肯消费,那就把他赶出去,哪有像他这样白白蹭空调听曲儿还附带着看美女的。”
苏筱轻叹一声:“反正空调开着也是开着,好的曲子也要有人欣赏,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点壶茶水,好歹赚几个空调费啊。”
我抿了一口荞麦茶,指着坐在门口桌边昏昏欲睡的服务员说:
“那就让他上去推销推销呗,你看别的酒吧就是叫了一群人来大声吆喝,梦回这么寡淡的性子做生意,不知道要亏多少人民币呢?”
苏筱附和道:“就是,亏死了,但服务员都轮番去过了,那人说坐一会儿就走,这都多少个一会儿了,半点动静都没有,我说这么冷的天,开这里的空调多费电,不如早早的关了门回楼上去好好休息。”
我体内一股热血在翻涌:“这年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你等着,姐去好好教训他,我这多年不练,腿脚都有些生疏了。”
苏筱拍了拍掌:“那好,我们打个赌呗。”
于是我就跟苏筱打了个赌,苏筱用激将法激我:
“你去劝他消费,只要他掏钱,多少都成,如果你输了的话,你就大声喊那个人的名字,说你爱他,如果我输了,我陪那人睡一晚上,咋样?”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苏筱:“好样的,你这样子还真有几年前的风范了,你这是从豪门中挣脱出来后又开始回归自我了吗?赌这么大。你确定曲莫寒不会拿刀砍你?”
苏筱用十分不屑的目光看着我:“学姐,人家英雄宝刀还未老,你这美人就要迟暮了是吧?你不敢就说句话,学妹绝对不会勉强你的,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道馆里那个风一般的女子已经随着无情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咯。”
苏筱还真是摸清了我的性子,我明知道苏筱在激我,但我这暴脾气还真就去了,一拍人家桌子蹭的坐下,怒问:
“哥们,你这脸皮这么厚,身子却怕冷,是不是肾虚啊?”
坐我对面的男人正在玩手机,头都没来丢给我一句:
“肾虚不肾虚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竟然是他!
我拍案而起:“傅少川,你阴魂不散呐。”
傅少川悠悠抬头,伸出左手食指对我嘘了一声:“别吵,我这贪吃蛇已经吃的很长了。”
我都快气炸了,他竟然这么怡然自得,我火冒三丈,冲他大吼:
“立马给老娘停手,否则老娘摔了你个破诺基亚。”
傅少川冁然而笑:“你知道的,诺基亚最经摔,不信的话你试试?”
那老手机都伸我眼前了,我接过来用劲摔了出去,诺基亚手机蹦跶了两下后落在苏筱的脚边,苏筱弯腰捡了起来,拿着手机晃了晃:
“这一局,傅总赢。”
我到这时才意识到我竟然落入了苏筱这个小妮子设下的圈套,不由得质问一句:
“苏筱,你到底站哪边啊?”
苏筱双手抱胸偷乐:“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啊,但是,我们的赌局,谁赢谁输我可不会让着你。”
这就是明摆着把我坑里推,我若是输了,我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我爱他,对,我确实爱了他很多年,但是爱这种东西,拿来做就是了。哪有人天天挂在嘴边的。
但我若是赢了,让他跟别的女人睡觉...
No!No!No!
不行,坚决不行,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都觉得自己心里憋着一股火。
要是把苏筱送到他床上去,就算曲莫寒不拿刀砍人,我也会抓狂的。
所以我我只能耍无赖了,讨好似的朝着苏筱奔过去,我还没开口呢,苏筱就伸手拦住了我:“古筝曲有梦回弹奏就够了,我没兴趣听你的,还有啊,跆拳道我虽然没有升黑带,但我已经下了决心,等我回去就下功夫练,曲莫寒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们俩口子会处理好,学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滴水不漏,我想见缝插针都不行。
于是我搂住苏筱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问:“傅少川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说话?”
苏筱掩嘴而笑:“学姐,实话告诉你吧,我呀,自从在婚礼上见到傅总之后,我对傅总就一见倾心,这两年来我对傅总那是念念不忘,虽说你跟傅总有个七年之约,这七年当中,傅总不能和任何一个异性谈恋爱,眼看着你们七年之约就要到了,我这不也快恢复自由了吗?所以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