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哥哥,找我有事吗?”
容箬一张脸通红通红的,拿小手不停的煽风,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做贼心虚。
裴靖远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眯,似若有若无的扫过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你不热?”
外面将近四十度的高温,虽然是短袖,但毕竟是针织衫,还是高领。
她尴尬的挤出一个傻笑:“不热,靖哥哥都不热,我也不热。”
裴靖远:“......”
呼出的气半道卡进气管里,呛得她不停咳嗽。
“我去给你泡茶。”
容箬面红耳赤的冲进卧室,将大咧咧躺在床上的内衣揉成一团扔到床底下,拿着手机飓风一样冲出来,“泡茶,走错方向了。”
裴靖远皱了皱眉,挽起袖口朝厨房走,“我来吧。”
他怕她心不在焉,把厨房给炸了。
她急忙朝他摆手,“不用不用。”
不小心绊到餐桌的桌腿,往前踉跄了几步,盆骨撞上椅子的靠背。
痛——
尖锐的钝痛让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古怪,自己撞上的,连哭都不好意思。
裴靖远无奈的拧松了领带,瞳色晦暗不明,容箬一瘸一拐的进了厨房,一边烧水一边给陆冉白发信息求救:
“救命,靖哥哥来了。”
陆冉白很快回过来了,“有机会,赶紧扑上去,昨晚没成功,今晚再接再厉。”
容箬一壶开水烫死他的心情都有了,她现在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男人还幸灾乐祸,“我这一身痕迹呢,没等我扑上去,就被踹死了。”
“那正好,直接问昨晚是不是他。”
☆、4.004:容箬,你干嘛
容箬捧着手机,严重怀疑这货的智商,怎么被评上刑警队精英传奇人物的?
裴靖远坐在沙发上看书,双腿交叠,匀称修长的手指落在略微泛黄的书页上,怎么看都美的跟幅画似的。
惴惴不安的将杯子放在他面前,咬着唇坐在他对面,乖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七七给你的。”
男人合上书页,递过去给她。
是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容箬找了很久。
若是换作以前,她肯定能高兴的跳起来,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扒了裴靖远的衣服看看,有没有疑似抓痕、吻痕之类的罪证。
错了,是证据!
裴靖远抬手按住她的额头,“容箬,你干嘛?”
容箬一颗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来了,只觉得他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格外烫人。
刚才走神,居然凑过去了。
靖哥哥要是不按住她,她估计就要伸爪子解他衬衫的扣子了!
容箬抱着书,视线盯着拖鞋上光屁股的小新,“靖哥哥,你昨晚在宏宁应酬?”
男人稍一挑眉,清冽的声线直透容箬的心底:“七七告诉你的?”
容箬的心直直的往下坠,这是压根就不知道她也在宏宁啊,那昨晚的事,肯定不是他了。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阳台上冲,等大脑有意识后,她已经拿着个衣架子站在裴靖远面前了。
“靖哥哥,你打我吧,打完了就原谅我。”
裴靖远二十三岁掌家,见惯了大风大浪、各色人物,纵使再从容不迫,也被容箬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
衣架子被强行塞到他手中,容箬撅着屁股,一副悲壮就义的模样。
手机响了,裴靖远转身接电话,背过身的一刹那,唇角缓缓的弯了起来。
容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他渐沉渐缓的暗哑声线里被无情的扼杀了。
接完电话,裴靖远踮了踮手中的衣架子,还挺结实。
“你做错什么了?”
她垂着脑袋,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说,认真思考了半晌,“我昨天把七宝的毛给剃了。”
七宝是裴靖远送给七七的生日礼物,纯种的苏格兰折耳猫,男人的两个巴掌大小,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裴靖远操起衣架子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看着使了大力气,落在身上却是不疼的!
但在女人看来,只要是打了,痛和不痛性质都是一样。
容箬眼睛红红的,委屈到不行。
她虽然让他打,可也没让他真打啊,而且,也不是让他为了这件事打她。
在他心里,自己居然还比不过一只猫。
裴靖远公司里有事,没有多留,容箬一直忍着的情绪在他走后,彻底崩溃了!
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
她能从酒店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5.005:师傅,我好饿
容箬窝在沙发里哭累了,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看,此刻对着镜子,才看到腰和腿上都有掐痕!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洗完澡,从包里拿出感冒药,倒了几粒吃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才记起自己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肚子饿的直唱空城计。
算了,还是睡醒了再吃吧。
太困了。
.....
陆冉白不放心容箬,开完会就驱车去了她租住的公寓。
因为加入刑警队,容箬怕哪天惹上穷凶极恶的歹徒,会迁怒她的家人,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门被拍的震天响。
隔壁邻居都被惊动了,穿着条裤衩倚在门口,手里摇着蒲扇,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说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从我这边阳台翻过去瞧瞧。”
陆冉白追击罪犯时,能徒手攀上六百多米的山崖,这区区一米二间距的阳台,就是双腿一跳的事儿。
看着床上熟睡的容箬,陆冉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起来。”
没反应。
“我一路拉着警报闯了12个红灯,就怕你脑子抽了想不开,没良心的还睡的挺熟。”他走过去踢了踢容箬的腿。
还是没反应。
这不会是伤心过度,睡死了吧。
陆冉白正想伸手将她拧起来,视线扫到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白瓶子,脸色一变:“我cao,容箬,你TM居然吃安眠药自杀,就你这怂样,下了地府都别说是我陆冉白的徒弟。”
迅速将她抱起来,往门外冲。
临走时,还不忘了将那瓶药也带上!
这是前天一起自杀案里受害者服用的,当时让容箬送到检验科检验,结果出来,是安眠药,用装感冒药的瓶子装的,应该是外面赤脚医生开的。
将容箬送到医院,医生问服用了多少安眠药。
陆冉白不知道,只阴沉着脸吩咐医生,“不知道,怎么难受怎么整,要不然不长记性。”
“......”医生静了两秒钟:“病人的家属在吗?”
验了血,只服用了少剂量的安眠药,并不需要洗胃,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了吊瓶。
容箬后半夜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绷着脸的陆冉白,“师傅,我好饿。”
“怎么不饿死你。”
“我是病人。”她瞪着眼睛控诉他,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医院,手背上还扎着针。
“你这是自杀未遂,有脸说自己是病人。”
安眠药后遗症,容箬脑子晕乎乎的,跟陆冉白完全不在一条道上。
陆冉白将药瓶子扔在容箬身上,起身的时候太猛了,椅子被带翻在地,‘砰’的一声巨响。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怂的招?居然自杀,要死也选辆车撞啊,还学人家文艺小青年吃安眠药。”
☆、6.006:靖远是永远不可能接受你的
容箬垂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陆冉白以为她知道错了,语气缓了缓:“还有哪里难受?”
没反应。
安慰女人,是他最不擅长的事!
就在他憋不住想上前拍她一巴掌的时候,容箬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师傅,我吃错药了。”
“啥?”他下意识的反问了一遍。
容箬鼓着眼睛与他对视,“我吃错药了,我明明想吃的是感冒药,不知道怎么就拿错了,”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见陆冉白还绷着个脸,嘴唇一扁,“那案子还没结,证据被我给吃了,抠出来还能用吗?”
陆冉白直接让容箬给弄没气儿了,撩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你还是躺着不说话好。”
***
容箬在医院里睡了一晚,陆冉白体谅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痛苦,大发善心的许了她几天假。
办好出院手续,她决定去裴家蹭饭。
刚进裴家的门,本来乖顺的蹲在郁七七腿上撒娇的七宝凄厉的叫了一声,瞬间立着尾巴跑的没影了。
佣人替她拿了拖鞋,“容小姐来了,七七小姐刚刚还念着您呢。”
郁七七揉了揉腿上被抓出的红痕,将准备坐下的容箬推着往楼上走,“我哥在书房。”
容箬漂亮的小脸垮下来,握着楼梯扶手不肯走,“我不找靖哥哥。”
她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那晚的事,她不想瞒着靖哥哥,但是告诉他——
不行不行,他肯定会嫌弃她的。
“舒弯在上面。”郁七七下了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