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第040 温柔,你下不下贱?
温柔同穆寒时对视,牙关咬得死紧,不得不把那些乱糟糟的情绪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开门见山道:“穆寒时,我要你履行夫妻义务!”
说着,刷拉散开腰带,层层衣衫落地,矜贵的料子在暗昧烛火下砌出一层阴影。
男人却久久不作回答,只是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大方欣赏。
那么暗,那么静的空间里,穆寒时目光如炬。
温柔羞臊得似有小虫钻进毛孔狠狠啃噬,但她无路可退,大着胆子将手朝他下aa身探去。
小手触到冰凉的皮带扣,本能一缩,颤巍巍地又搭回去,笨拙地拉动,纠缠了许久却扯不开,那样难解的构造。
穆寒时还是没动,视线僵硬凝在某处,不是被她的胴aa体蛊惑,男人瞳孔深处缜黑得透不出一丝光来,极冷极冷。
鼻息却是滚烫的,火一样在烧,拂过温柔胸口。
温柔面红耳赤,冷不防男人温凉指尖落在自己左腹,闷声笑了,“顶着这道疤,还想要我上你?温柔,你下不下贱?”
她瞬间就无法呼吸!
穆寒时圆润的指甲抵住她那块扎眼的疤痕,似是随时会狠狠捅进去一样,温柔感觉一颗心被他捏在了手里。
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掀到床上。
她捂住眩晕的脑袋,耳畔是男人阴冷的低语,“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让我倒胃口?”
穆寒时烦躁地抽掉半开的皮带,随手甩到一边!
温柔感觉,心脏,被他一只手,生生捏碎了。
血溅开,视线猩红一片。
温柔却没有哭,眼泪会花了她的妆。
穆寒时立在阴影里,像是座濒临喷发的火山。
她却一脸无谓,换了个更加妖娆的姿势,浅浅媚笑着邀请,“就算倒胃口,也请你吃下去。”
回答温柔的是从天而降的棉被,喜庆的大红色,此刻却犹如一张血盆大口,满口獠牙地将她吞食。
黑暗中,死闷的空气里,温柔被咬得遍体鳞伤。
她痛疯了,小手一点一点扯开被子,好不容易露了个脑袋出来,听到穆寒时冷冷在喊管家。
咚咚咚一串脚步声,管家规矩地敲门,“先生?”
穆寒时说话时裹挟着火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进来!”
男人单手插进裤兜,掏出湿巾,低头专注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温柔缩在被子里,看看穆寒时,又看看地上的皮带,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和她碰过同一样东西,他嫌脏是不是?
管家打开门,贴着墙往里走了几小步,不敢多动。
跟着穆寒时那么多年,何曾听过温润深沉的先生发那么大的火,他也怕。
男人径直走向浴室,停了停,背身指着地上的东西留下一句,“拿出去,丢了。”
管家赶紧应下,屋里暗,加上又是老花眼,他凑过去瞧了好久,才看出那是什么!
一张老脸爆红,这这这,先生太太真会玩啊……
不过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如此私密的东西,要丢?
难道,是太太惹先生不高兴了?
“管家——”
“是!”被忽然的女声吓到,管家本能地立正站好,张望半天却没找到人,“太太,你……你也在?”
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艳的绝望,答非所问:“直接烧了,都烧了吧……干净。”
管家只好退出去,无奈地摇头:这俩口子哟……
第041 求你活过来
屋外起风了,呼啸着顶起了窗帘,一下吹熄了烛火。
紧接着一道闪电落下,倏然雪亮的视野里,管家没有收走的那根皮带静静躺在原地,像条毒蛇一般盘踞着,朝温柔疯狂地吐信子。
雨落下来,砸在窗台上,和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折磨着温柔的听觉神经。
之前被穆寒时羞辱谩骂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温柔白着脸,按住腹部的伤疤,额间密密麻麻一层细汗。
时隔六年,早已痊愈的伤口,此刻却开始隐隐作痛。
她撑不下去,穿好衣服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太太,你去哪里?!外面好大的雨!!”
管家停在楼梯上,扯着嗓门大喊。
张嫂抄起伞追了一段路,可惜差点把腿跑断了都没追上。
穆寒时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床上的棉被如同小窝一般垒着,然而温柔却早已不在。
他眉头拧起,面上寒霜层层,抬眸望向折回来的管家,问:“什么事?”
管家撸了一把脸,有些吞吐,“太太刚才……跑出去了。”
窗外狂风肆虐,栽在四围的槐树树枝断的断,弯的弯,可见天气有多恶劣。
穆寒时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道,“随她。”
“可是先生……”
话没说完,男人已经将门合上。
穆寒时斜靠着床帮,室内那股浓郁的幽香经久不散,和温柔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扰得他心烦意乱。
身体还是精神得不行,在浴室里淋了那么久的冷水,没起半点作用。
穆寒时想不明白——他是医生,人体什么的早已见惯,可自己为什么就是平息不下来?!
然而心却是冷的,凛冽的寒气从胸腔窜出,冻得他嘴唇发抖。
闭上眼,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对他微笑的模样挥之不去。
“和忧……”
穆寒时拧住紧皱的眉心,长长一声叹息。
-
南区墓园。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天空黑得透不出一丝光来。
入口的路灯坏了,时明时灭,在密密斜织的雨幕里,透出一股森然的鬼气。
守墓者是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天气坏成这样,他有些想睡了。
半闭着眼打了个呵欠,忽然嗖嗖飞过去一道黑影,不过老人家见怪不怪。
是只野猫吧,大概。
温柔已经没有力气再跑。
她浑身湿透,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两旁的松柏,六年前植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照片上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肤白貌美,风华正茂,笑容灿烂。
只可惜,天妒红颜……
墓碑的正中央,刻着一列碑文,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亡妻纪和忧之墓”。
温柔心中狠狠一痛!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连三个“为什么”,温柔问得声嘶力竭,她面色惨白,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你活过来!你给我活过来啊!”
她的手指颤颤扶住墓碑一角,双膝落地,“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温柔垂着头,任雨水冲刷,长发凌乱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活过来啊……求你了……”
她反复念着这两句话,似在忏悔,似在赎罪。
第042 真是一个大写的高冷!
是夜。
9点53分。
雨非但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反而越下越大。
书房的门被人打开,穆寒时摘掉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踏着居家的棉拖,清雅地走了出来。
管家正在中庭插花,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从善如流地开口:“先生,太太还没有回来。”
男人捏住眼镜腿的手微僵,面上的口是心非一闪而过,“不问她。”
“哦,那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要一杯咖啡。”
“好的。”
管家放下手中的花枝,不紧不慢地去磨咖啡豆。
还有七分钟,就是就寝时间了,先生这是连睡眠质量都不要了?
半小时之前也是,忽然下楼,说想看一本书,但翻遍了书柜都没有,让管家帮忙找。
天地良心,都是他自己亲手编的号呀,怎么就找不到了?!
还有一小时前,莫名其妙要开饭,张嫂陀螺一样跑进厨房紧赶着热菜热饭,明明之前说不饿的也是他。
每次看不下去了,好心和他汇报一下太太的情况,立刻板着张脸说不许提。
唉,就折腾他们这两把老骨头吧!
管家和张嫂对视一眼,欲哭无泪。
这时,玄关处的电话响了。
张嫂赶紧接起来,对着那头嗯嗯啊啊半天,然后用力朝管家招手,“老陈,是太太呢!回来了!”
“那还不去接人!”
“诶呀你瞧我!”
张嫂直拍脑门,立刻撑着伞就跑了出去。
管家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感到头顶传来一阵巨大的压迫力,汗涔涔地抬起眼,“先生?”
穆寒时靠在扶栏上,居高临下,“没什么,咖啡别煮了,我要睡了。”
管家:“……是。”
担心了一整晚,这会人回来了,看都不看一眼呢?
真是一个大写的高冷!
-
温柔下了计程车。
身上没一块干的地方,幸亏这位司机好心愿意载她一程,否则不知道得在雨里淋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温柔敲敲前排的窗户,诚心和他道歉:“师傅,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车弄湿了。”
司机豪爽地摆了摆手:“没事儿的姑娘,今晚你是我最后一个客人啦!车座子放到明早肯定会干!”
温柔笑笑,人间自有真情在。
——“太太!太太!”
不远处,张嫂朝温柔飞奔过去。
“太太,快到伞下来!瞧这淋的!”张嫂掏出手帕给温柔擦脸,心疼得不行,“这得马上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熬了姜汤呢,赶紧进屋喝点!”
温柔拽住她,“张嫂,你先帮我把车钱付了。”
“诶,好!”张嫂掏出一张一百的,“司机师傅,给!谢谢您哈!”
温柔在张嫂的搀扶下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