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好像只是皮肉损伤,骨头目前还算是完整,就是卡在了里边动弹不得。苏医师有什么方案?”
苏青看了一眼朝着一旁的小护士说:“孩子现在有休克症状,先验血配一下血型输血。然后请手足外科的人过来商量一下。周鸣之你拿止带给他先止一下血!”
“好的!”我拿了止带迅速把小男孩受伤的手处理了,苏青试着用钳子清理了一下榨汁机里边的杂物打算进行移除,可是稍微深入一点清理小男孩就很疼痛哀嚎起来,他激动起来喘气都很吃力,一下一下像是很有节奏似的越来越严重,周鸣之觉着不对,初步看起来像是有哮喘嫌疑。
苏青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对我说:“好像是有哮喘史,情绪波动容易影响救治,建议是要麻醉处理。周鸣之你去通知麻醉科配麻醉剂,这里交给我。”
我点点头把止带交给了苏青赶去了护士台打电话通知麻醉科,谁知麻醉科现在人手也不够叫周鸣之自己过去取一趟,我也顾不得,直接坐了跑向麻醉科。
药房管理是比较严格的,哪一科使用和调动都要明确标注,所以我进去查看的时候还费了好些时间去登记。药房里面比较阴凉,温度比外边较低,药物才得以更好的保存。整个药房里透着股淡淡地药的味道,要知道这里面可都是各种不同性质的麻醉剂,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毫无感觉地睡着。
正文 第11章 莫名其妙的回忆
难怪刚刚看见麻醉科的制服都是蓝色的,就像是织梦者的一种色彩代表。幽蓝入梦,开始冒险。
配药师很快就配好了麻醉剂,我接过习惯性的询问了一句,“是哮喘类疾病可以用的麻醉剂吗?
“啊?”配药师似乎是很头大:“我是刚来实习的,不太知道哮喘应该用哪一种。”他有点窘迫地看着我。
学医是最容不得这种回答了,一个不小心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可是看他年纪与自己相仿周鸣之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年少时的一腔热血沸腾起来也不容易。
这轻微的哮喘不足以让人致命,但是在各方面,尤其是用药需要特别注意。哮喘过度敏感者使用了带有一点过敏药物会反应特别强烈,可能严重就会引起窒息,所以使用药物要特别注意。所以一般外科手术所使用的罗哌卡因、芬太尼、等常用麻醉剂是对呼吸病患者很危险的。
于是我思考了三十秒,很果断的对他说:“配依托咪酯,用它进行麻醉相对而言更安全于哮喘患者。”配药师似乎有点儿被我吓唬到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很快配了依托咪酯给我,给我时还不放心的询问了下周鸣之的名字和科室,周鸣之也大大方方取了麻醉剂签了名字又飞快赶回急诊。
给小男孩注射了麻醉剂后他的痛苦减小了很多,手足外科的人也都赶来了会诊,大家商议过后决定用工具将榨汁机分切开来好保存手指的健全和完整性。小男孩手被取出来的那一刻几个护士都看不下去出了急诊室,剩下几个都是见怪不怪的接受着视觉冲击。
他的手已经是被损伤的支离破损,零零碎碎的皮肉组织都乱七八糟缠绕散开着,手足外科的主治医生看了看却还很是欣慰,“手骨还是损伤较少,皮肉组织伤害大,好再是日后可以修复,不会太影响以后生活操作。”
急诊里揪着一颗心的人们都舒了一口气,刚来的实习生看见了也不由自主的鼓掌起来,终究是在这时间和运气的赛跑上他们赢得了胜利。
主治医生摘下手套示意转去手术室做最后处理,“好了,把他推去手足外科,我们给他抓紧手术。”
换推床的时候小男孩醒了,他另一只手顺手抓住了我的衣袖,他声音沙哑,眼睛红肿的楚楚可怜地说:“姐姐我手不疼了。”
我见他这模样跟小战士想领奖似的,我笑了笑说,“对啊,我们给你施了魔法,你乖乖睡一觉就都好了。”
小男孩笑嘻嘻的:“好,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一起去?”我想一口拒绝了说自己有工作还要做,可是我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周边的人都是一脸期许的表情,眼里都是满满溺爱,我也一下心软了。苏青也眼神示意我“去吧。”
我顿时是想起了某个画面,声音不自主的就温柔了起来:“好。”
我跟着主治医生来到了手术楼层,这里与急诊科室截然不同,没有人来人往的追逐感,整个环境都很静谧,静谧地透着一丝诡异,在这偌大的走廊也只能听见推床与电梯运作的声音。
小男孩被推进了手术室,大家都在忙活着做准备工作,主治医生也去净手换无菌服去了,整个手术室就剩下了我和小男孩待着。他有些害怕似的抓着我的袖子,眼皮倦的很也不敢闭上眼睡觉,两个眼睛光溜溜地打量着眼镜上方的手术灯。
我半俯下身摸了摸他脑袋,语气温柔的让自己都不敢相信,“困了就睡觉吧,姐姐在这里,不怕。”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真的吗?”
“真的。”我轻轻地在他的肩膀打着节拍,动作很娴熟。因为药物和疲倦小男孩很快睡着了,莫名中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夏天,雷雨交加,我也是这般陪着周行衍入睡。周行衍入睡一向很慢,他每天基本都是处于紧张的状态,因为长久习惯了,很难完全放松。
我和周行衍只相差一岁,所以还是能清楚的记着,从小到大周行衍都很难进入睡眠,唯一能缓解的办法就是他拉着自己的袖子,拍着节拍他才能睡着。
一下,两下,三下……过了大半个小时,我打算换手时周行衍就醒了,他睫毛颤了颤再睁开已是睡意全无,我总是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懊恼又心疼。
“周鸣之?”主治医生小声喊了喊一旁的我,“叫了你几遍了怎么都没听到,走神了?”
“对不起。”我抱歉笑了笑,“刚刚没注意听。”
“累了就去休息休息,我们这边要开始手术了,你先回去吧。”
“好。”
我出了手术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除菌工作做完就正式开始了手术,主治医生是在手足外科口碑为人都非常好的医师,大家相处起来还是很默契的,也没有什么人担心很多术前异常与术后异常,我在外边看了看也就离开了。
正往电梯口走去,正巧看见了隔壁手术室也在进行手术,里边似乎有挺多人在观看手术,我眼尖看见了胸腔科的负责主任王树泽,他站在一边领着几个医师正在观看一个男医师手术实操,我隐隐约约看见他眼里满是欣喜,眉头没有一点紧张和焦虑,反而是不太仔细盯着他操作,还有点放纵。想必,这是他部门年轻有为的得意门将——衷予南,是他在做手术吧。
我赶紧在门外看了看,发现墙上名牌果然标示着几个字:胸外科手术中,主刀医师:衷予南。
我看见了之后更是移不动脚了,趴在门外看了老半天,透着玻璃看着里边播放器,隐隐约约推断出患者可能是三尖瓣下移畸形,这种病别名叫:埃勃斯坦畸形,是一种很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畸形。
现实中极少能碰见这种病例,其病法率在先天性心脏病中占0.5~1%,现实之中很少见到,我也就是在教学课材中简单了解过它;心脏的血管线路是极其复杂的,想起读医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练才把它记熟了,所以,那时候总是可以看见女生宿舍里一个女生拿着一颗猪心解剖的诡异场面。
那时候宿舍里边的同学基本在周末不敢回宿舍,实在是不能忍受每日每夜都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
而衷予南的手很灵活,即使是在一个动作上停顿了半天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没有一丝僵硬与迟缓的表现。他的手纤长,戴着手套特别精致好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医的关系,大多数读医的人手都很精致,大致是怕在医学中有外感染,一般都保护的很好。
心脏手术一般都耗时很长,在此期间患者的胸腔几乎都是被处于扩开状态,衷予南娴熟的手法没有浪费这其中的每一秒,心脏供血也在很良好的循环进行中,当他把人工瓣膜在前面缝在房室环上,在后面缝在离冠状窦开口侧数毫米的右心房间隔时这个手术就已经很完美了。
一旁的王树泽带头轻轻鼓起了掌,表示对他的技术非常肯定与满意,后边的一群观看者也是受益匪浅。我透过播放器看见衷予南没有任何反映,反而手下的动作更是快了,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就低着头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成这场作品。
这时候我感觉耳边一阵响声道:“你是哪个科室的?”
正文 第12章 意外的值班受伤
我诧异的正看着播放器,里边扩音器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吓了一跳,听来像是王树泽的,他似乎是发现了在外边看着入迷的我,我赶紧是蹲下身子,生怕被他们说是没骨气,又跑回来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