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琪安只得对着南言俊困惑的眨眨眼睛,咽回下面的问话。
她只是觉得自己对郑涵真是亏欠太多,她害怕郑涵因为自己,又吃了南言俊的什么亏。
南言俊无法掩饰心里的恼火,但是,他现在不想和谢琪安吵架,不想因为郑涵的事情继续和谢琪安闹不愉快。
不管她和郑涵到底是什么关系,南言俊都不想从她口中听见她提起这个名字。
就从她每次一见到郑涵就亲亲热热小鸟依人的样子挂在郑涵的胳膊上,南言俊就觉得自己很有理由去喝一壶子老醋的。
当然,他这个很有理由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按说,谢琪安和郑涵才是男未娶女未嫁,他们在一起才是名正言顺的。
自己一边的反反复复的告诫谢琪安不要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一边还要去喝醋?说得过去么?怎么着都有些玩不起的嫌疑啊!
但是,他心里千真万确就是这么想的,他还就是呷味了,这叫南言俊觉得很窝火。
最叫南言俊感到窝火的就是郑涵那种不可思议的大度态度。
为什么郑涵看见谢琪安和自己在一起就那么淡定?
好像十拿九稳谢琪安和他南言俊在一起就是逢场作戏,扑倒他郑涵身边就是真心实意。
南言俊并沒有轻视郑涵的意思,但是郑涵的笃定让他觉得愤怒,让他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挑衅。
他就是因为这种见鬼的愤怒情绪,才失去理智一般,大脑不受控制的非常严重的伤害了她一次。
天地良心,现在,他只想弥补。
不管怎么说,这样毫无理性的冲动做派是非常有损他南大boss一贯的潇洒风度的。
其他什么心疼后悔的就不必说了。
最让南言俊感到后怕不已的是,万幸谢琪安只是磕晕了,流了一些血。
如果这个傻女人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南言俊真有些想不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从此以后的心情到底该如何安放?
谢琪安有些不安的看看点滴架子上的盐水瓶:“我沒有什么吧?我想我得赶紧回去了……”
谢琪安现在想的是,自己到现在还沒有回去,朱颜一定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的。
她是本能的畏惧朱颜,毫无道理的,可是她就是非常在意。
这一点让谢琪安觉得很气馁。
就像她对南言俊的那种感情,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卑和惶惑,毫无道理,却是实实在在。
她这种总是谨小慎微的心态也正是徐晓曼一直以來怒其不争的。
南言俊有些恼怒的盯了谢琪安一眼,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讥诮:“回去?回到谢家豪老婆朱颜那里吗?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去和他们解释?”
南言俊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饶舌,某种不明情绪也很大,谢琪安有些虚弱的看着他,她有些不明白南言俊干嘛这种语气?
但是,她如果不回去,又该如何去对他们解释?
自己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自己作死,招惹了他?拜他所赐!
她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沒有气力去和这个男人穷掰。
“这几天你哪都不能回,是我摔伤了你,我得对你负责。”
南言俊突然对着谢琪安俯下身,眼睛紧紧地盯着谢琪安的眼睛,用一种不容置否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躺在枕上的谢琪安不禁扭过脸去。
扭动之下,她感到脑袋后面头皮一阵拉扯的似的微疼。
然后她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头上似乎打了绷带,她不禁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头,果然是,怪不得南言俊会说“她这个样子”。
她才知道自己摔倒时磕破了脑袋后面。
她一直感觉心头有些微微地眩晕难受,一定是流了很多血。
自己出门半天,突然磕破了头,确实是有些难以对人解释的啊!
就算是朱颜不喜欢八卦,文君那里的目光就可以鄙夷死她。
还有高深莫测的阮成……
谢琪安顿时有些想哭的感觉。
这个该死的男人简直就是她命里注定的克星啊。
但是这次的纠缠却是自己突发奇想主动送上门的,能怪谁?
就算是徐晓曼也沒有叫她乔装成什么保洁,浑水摸鱼的啊!
“琪琪,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已经决定了……”南言俊突然的说道。
正在胡思乱想的谢琪安心里不禁微微地一惊,瞬间冷汗潸然:他决定什么了?
难道为了磕破她的脑袋,就准备带着她私奔了?
不会吧,她表示完全的沒有思想准备,她会转不过这个弯的。
他不会真的直接就就晋级她做了可耻的小三吧?
“我决定退出和谢家豪的竞争,退出云都的婚庆市场,这几天,我只想好好的陪陪你。”
南言俊的声音里似有叹息,俊美到叫人感到眼热的脸庞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看谢琪安的目光突然变得分外的温柔起來。
谢琪安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陡然小魂怕怕的心又回到腔子里。
原來是她还在犯晕乎,想多了。
有一种隐隐的莫名其妙的失望慢慢地笼上心头,让她心里不由地有些淡淡地委屈。
虽然有些念头会让她感到惊恐,但是南言俊这样郑重其事的所谓决定也并沒有叫谢琪安感到如释重负。
一种模糊不清的矛盾,隐秘的企盼渴望和清醒的理智倾轧,交织着最本能的隐忍的情感痛楚,在瞬间,静静地冲击着谢琪安的内心深处,让她觉得疼,却不知道到底哪里疼。
一种无处抓挠的完全找不到出口的憋屈内伤。
无处倾诉欲说还休!
放弃云都的婚庆市场,好好地陪她几天,什么意思?算是他们最后的相聚吗?
一种即将永诀的决心?
看來他终于是下定决心要割舍她了。
谢琪安几乎可以真正的明白了,这个男人,在真正的内心深处,是不会瞧得起她的。
他从來就沒有准备认可她。
那么,他这架势,这语气,分明是要叫她感动的节奏吗?
一抹惨淡自嘲的微笑不由自主的在谢琪安的唇边绽开。
她想了想,缓缓地说道:“放弃是明智的,你本來就沒办法完成一生爱的收购,我想你也知道,陈鹏已经在无意之中把可以收购一生爱是材料先期提供给了谢家豪,就算是你想收购也是痴人说梦。”
一抹恼怒又掠过南言俊俊美的脸庞。
谢琪安几乎可以看得见他脸部肌肉咬动牙骨抽动,这让谢琪安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意。
仿佛一种非要往死里切割的伤痕,非要它血肉淋漓才叫人感到痛快。
否则沒办法叫人感到心里平衡。
“我们不说这个好么?琪琪,如果你感觉好些了,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回去,心平气和的安安静静在一起呆几天,行么?让我好好地照顾你一下,算是弥补,好么?”
南言俊牢牢的看着谢琪安的眼睛,语气里有一丝叫人不忍拒绝的祈求意味。
但是,更多的却还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的味道。
谢琪安忽然感到心灰意冷。
一种彻底的不再犹豫的清冷。
“你不欠我什么的,所以谈不上什么弥补……我沒办法去和大嫂说……我有什么借口几天不回她那里?”
谢琪安更想直截了当的说,她必须得走了。
她确实在陈述某种事实。
南言俊并不欠她什么,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她更沒有什么借口不回到朱颜那里,尽管朱颜待她始终都是淡淡地。
她一直渴盼得到朱颜的认可,虽然完全的不明所以。
她竟然其实是个并沒有多少自由的人。
她真是既不善于拒绝,又不善于撒谎。
她不可能对朱颜无缘无故玩消失。
谢家豪夫妻和她的关系毕竟不像南言俊和她的关系,她离开南氏传媒是被安雅驱逐的,她现在有什么理由莫名其妙的离开谢氏?
就单单为了南言俊这样的一个近乎无耻的要求?
谢琪安觉得她再也不会那么冲动了。
就算是她准备离开,也得和谢家豪夫妻说个明明白白才行。
但是,她并不准备离开谢氏。
她需要一份安定的工作,更需要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自己如果选择了和这个男人短短的欢聚几天,让这个男人减轻了他心中所谓的负罪感,那么几天之后呢?
南言俊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回到H市举行他叫世人瞩目的婚礼,自己呢?
到底谁更自私?
有些话说白了真是非常的残忍。
谢琪安听见的全是自己心底深深的叹息。
南言俊沒有去探究谢琪安心里是怎么在心念电转的,他已经有些烦躁,亟欲的陈述:“琪琪,你听我说,我沒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得回H市,为什么不答应我?我可能……再也不会來云都了。”
谢琪安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竭力的隐忍着,一语不发,任凭南言俊自说自话。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虚弱。
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答应他这个卑鄙的要求。
她更不想去问这个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人艰不拆啊人艰不拆。
随便他怎么去想自己吧。
有些话一直都不要去说,才是最好终结。
南言俊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急躁,他慢慢地在谢琪安的病床边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谢琪安默默地想,不知道外面的夜色到底是什么样的?有沒有皎洁的月光?她只看见接近午夜的空落落灯光下,点滴一滴一滴的轻微落下,像一个人沉重的心跳,又像隐忍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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