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伸手,笑容和煦却不怒自威,“我是时秉汶,打扰了。”
邱泽讷讷的握住他的手,愣了一会儿,说,“不打扰不打扰,只是,”他为难的问,“不知道时先生找我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宋楹的事。”
邱泽显然错愕了,就算他的大脑运行到短路了,他也没有办法把宋楹和时秉汶联系在一起。
“我和宋楹是夫妻关系。”
“哦。”邱泽恍然大悟,“那为什么不去办公室找我?”
“我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这会给她还有我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时秉汶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这次过来是迫于无奈,她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家,我不知道贵社安排她去了哪里?”
其实宋楹已经失踪了十多天,报社和他都有责任,但是时秉汶这样反问,直接让邱泽没有后路。
“她这么多天没有上班,我也是以为她在做什么调查不能说,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可是现在你这样说,可能她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说不定。”邱泽斟酌的用食指摸着下巴,指尖不自持颤抖。
时秉汶抬起眼帘,细细的观察着他这些细小的动作,为了不给他压力,于是缓和了脸色。
“我想知道她最近的行踪。”
邱泽自顾的回忆了一下,给邱谙打了一个电话,臭小子一回家就累倒在了床上,邱泽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训了他几句,时秉汶将视线冰冷的投向窗外,但是心智却注意着邱泽对话的每一个细节。
对话结束,邱泽依旧毫无头绪,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天拉完投资喝完咖啡宋楹让邱谙回去先休息,地点就是时祁大楼的对面咖啡馆。
邱泽的表情很为难,他的确尽力了。
博晟拿出事先打印的宋楹的通话记录给邱泽进行配对,邱泽看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存稿,每天凌晨23:59分准时更新,收藏越多更新越多!!!!!
☆、chapter 7
The dry river-bed finds no thanks for its past. ---------------Tagore
宋楹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她真的太疼了,这几天伤口恶化,全身都酸胀肿痛,好久都没能缓过来,她试着坐起来,最后还是选择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混着泥土和苔藓。
宋楹被饿了一天一夜,缺水的时候她就将捂住嘴巴的纱布浸湿,这样苦苦撑着,越坚持越疲惫,但是她还是不敢休息,她怕一睡不醒。
空气中传来高跟鞋优雅踏过地面的回声,一遍一遍由远及近的路过宋楹的耳朵,直到停在宋楹的跟前,她在观察宋楹,然后蹲下身来,一只手抚过宋楹的额头,眉角,直到她肿胀起来的左脸,她细细抚摸,她的指尖细腻的让人感受不到指纹的存在。
她轻巧的解开了捂住宋楹嘴巴的纱布。
宋楹的嘴边有粉色的勒痕,她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怎么呼吸都不足以平复。
来人用汤勺向她嘴里喂食滚烫的糖水,宋楹想要撇过头去,却又被狠狠的勒住的下巴,然后被强行囫囵的灌下一整碗,宋楹的喉咙里冒烟,她挣扎着往后挪了身体,被捆住的双手捂住了胸*口。
“你是谁?”宋楹的眼角不情愿的滚出了几滴眼泪,她的声音沙哑着,但是回复她的之后自己空旷的回音。
“你他妈的到底谁?!”宋楹作出了攻击的准备,但是莫名其妙的,这又变成了一出独角戏,山洞里好像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旦一个人的生命都已经完全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握,身体的知觉也会慢慢怠慢。如同将一个人丢进了浩瀚的深海,开始的恐惧或许让她在起初的时候会挣扎求生,但是越往后,孤独感和无力感越发的汹涌的时候,才会知道人命危浅如蝼蚁。
就这样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宋楹的体力越发的不支,有时候她感觉身边一直有个人孤傲的陪着自己,有时候她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就像现在,她似乎听见稀稀落落的枪声,但是她已经产生了幻觉,她已经分不清真实和虚假,就在她已经接近昏迷的时候,她指尖的戒指被一双细腻食指和中指剥落,但是那个戒指连着宋楹心脏的位置,她潜意识的握紧,却又无力抵抗的被她掰开。
直到宋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手指还是紧握成拳。
宋楹眯了眯眼睛,阳光并不充沛,但是她却觉得刺眼,她抬起手,阳光透过指尖漫透下来,可以清晰的看见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血液沸腾的颜色。
但是,戒指没了。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待会儿我们会给你做笔录。”
宋楹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来人是一个魁梧的穿着军装的男人。
这个医院的环境真的说不上好,宋楹躺着的床铺只有一个简单的铁架,她的另一只手正在输液,而输液架锈迹斑斑,毁损的部分则被黄色的胶带随便缠绕了一圈。
“我能打个电话吗?”
“可以。”
宋楹接过男人递给她的手机,男人没有自觉,还是站在宋楹的旁侧,宋楹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直到他觉悟到自己应该尊重他人的隐私出去的时候,她才按了拨通键。
可能是这里的信号不好,她打了好几遍都没有打通,她艰难的坐起身子,随后拨通了他办公室的号码,是博晟接的。
这下没有了借口,时秉汶只是不接她的电话而已,宋楹张了张嘴,在可说与不可说之间,她问,“我是宋楹,秉汶呢?”
“时总现在在飞机上,下午要出席香港世通主席的寿宴。”
“很重要吧?”
博晟没说话。
“我……”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了,宋楹顿了顿,“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还有一些既定的行程,可能要等到后天下午才能回来。”
“我联系不上*他,”无名指已经没有了戒指,或许是注定的,“如果你能联系他,麻烦你让他空个时间,就说,我答应离婚。”
博晟没敢真听懂这句话,所以他也没敢答应,那头一直没有声音,博晟“喂”了两声,这才挂断了时秉汶的公事手机。
手机顺着被褥滑落在地板上,宋楹将脑袋埋在粗糙的枕头里,不一会儿就湿透了。
笔录的过程很简单,宋楹只是简单的交代了这半个月自己的经历,因为被蒙着眼睛捂着嘴巴,绑匪一直处在暗处,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她能获得的信息量非常的少,最后如果说有什么线索,宋楹只是微笑的说,“我的无名指上本来有一个婚戒,戒指镌刻着时秉汶三个字,‘时’是时间的时,‘秉’是秉持的秉,‘汶’是三点水右边一个语文的文,那个戒指,不是很值钱,但是应该不会有重复的,应该很难找到,所以,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做笔录的是两个穿着深浅绿相杂骨骼强健的男人,脸部线条并不柔和,坐在左侧的男人一直低头记录,右侧的男人时不时的问上两句,考虑到宋楹的身体状况,整个过程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后他们将笔录递给宋楹,宋楹掠看一眼,签上了名字。
宋楹又回病房休息了一会儿,这里是岭南一个乡下的小诊所,诊所的医疗水平也是相当匮乏,就连基本的医疗药物都不齐全,但是这里好在空气清新,风景秀丽,放眼望去周围群山峻岭环绕,层层叠叠。
周围人的乡话宋楹听得也不通透,她知道这些特警的编制,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的透露此次行动的信息,所以也没有多问,但是从那些人严阵以待的态度来看,这些绑匪应该不简单。
下午是认尸的环节,在这次特别行动里他们耗时耗力但是最终只击毙了一名绑匪,绑匪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认证的信息,警方获得了他的指纹和血液在军方机密数据库里进行比对,一无所获。
现在是夏天,就算将尸体放在阴凉的地方,只一天时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点异味,这具男性尸体水淋淋的,额中被击中的位置形成一个血淋淋的枪洞,迸发的血液已经被处理干净,所以能知道他的样子。
“有印象吗?”特警问。
宋楹摇摇头,这种感觉很奇怪,是真的没见过,但是这张脸却很熟悉。
“这伙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启用的军用机并没有找到他们的位置,他把你拖进了山洞边上的湖里,你挣扎出来,这才暴露了位置。”
“我没印象。”宋楹盯着那具冷然的尸体,有些疑惑,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些经历,她只记得自己睡着了。
“当时你从水里出来,并没有被捂住眼睛,也没有捂住嘴巴,你当时的状态和现在很不一样。”是非常不一样,其实看当时的情况,她和绑匪是有缠斗的,眼捂和嘴捂可能也是在争斗的过程中给挣脱的,那个时候她的身手很矫健,眼神中的那种狠劲和凶残并不亚于绑匪。
宋楹愣了愣,也反观和自己对话的男人,但是他没理由扯谎,她只能说,“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也有可能当时自己太疲惫,所以不记得了。”
军装男人探究的看着她,无法,只能继续说,“这批人一直活跃在边界之间,隐藏性很强,最近才在内陆活动,你想想你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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