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他妈不是失忆的苏燃的风格!
“谁哭了!这叫泪腺分泌失调!”我抬起他的胳膊,用他的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
一旁的徐来刚正的脸上第一次浮现瞠目结舌的表情,尽力低头掩饰自己的存在感。嘴巴却不停的在蠕动着,可能想跟我解释内分泌失调和泪腺分泌失调两个完全不相干的概念,最后徐来看了我我一眼,只剩下咽口水保持沉默。
金慕渊盯着我的举动,刀锋眉皱着,半晌脱下外套扔给了徐来。
轻微的洁癖症倒是没跟我计较。
内里的白衬衫,扣子一路扣到脖子。
他在外面一直是这样,严谨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着装。
从穿着到行事,正经的不像个年轻人。
耳边听到他轻轻叹息,“性子倒是没变。”
我装作没听见。
心里却募的一慌。
“席南是不是在外面?!”随着砰的一声门响,屋子里冲出个金发女人,浓妆艳抹下,一张混血的脸却非常漂亮,鼻子非常挺翘,眼窝深邃,那双大眼睛是极浅的蓝色。
从她冲出来四处张望,以及她身后跟着的霍一邢,我就知道,我弟没事。
就算有事…
顶多也是好事…
毕竟国外比国内open多了,男人欢场总归没有吃亏的,倒是这个女人…她不会真的对我弟用强了吧?!
霍一邢悠悠晃晃的走了出来,看着我说,“你弟在里面,让他们进去,他醉的一塌糊涂。”
醉的一塌糊涂?!
敢情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对他霸王硬上弓,他却没有好好把握机会跑去喝酒壮胆结果把自己灌醉了?!
为防止脑洞愈发肆意,我只好抢着进去先看看情况。
刚跨进包厢,听到身后的霍一邢对那个混血的女人慢条斯理的解释,“席南不在这,她听说你抢了个美少年,对你很失望…”
我回头一看,果然席南走了。
这个包厢内简直是翻版的酒店总统套房,屋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大床,沙发,酒柜,还有k歌设备…
我弟就躺在沙发上,衣服裤子整整齐齐。
其实,知道屋子里冲出来的是个女人那一刹,我就想直接回家算了。
不能坏我弟的桃花啊。
可身边两个男孩子情商应该比徐来还要低,都是负的。
两人分工明确的,一个为我弟扇风散热,一个拿起桌上冰啤酒的冰块往我弟脸上放,“苏哲!清醒点!!告诉我们,你有没有被她强迫?!我们可以报警!告她…强!强!咦?!刚出来那是女人?!一开始那个男人呢?!”
我:“……”
我看到茶几上一排约二十几个酒杯,包括两个空的酒瓶,不出意外,这些都是我弟傻乎乎的喝下去的。
兑出来的度数更高,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酒精中毒。
“你们把他抬到外面的车上,我去问问情况。”
我带头出来,他们俩架着我弟从包厢出来,一旁的四个绅士站的笔直,霍一邢和金慕渊在说话,一旁站着的混血女人在打电话。
离的近了也听不懂她在叽哩哇啦说什么。
我本来想问问金慕渊情况的,后来索性站到混血的女人面前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想知道,你把我弟关在包厢里就仅仅是喝酒?”
那混血的女人讶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朝我身后的金慕渊挑了挑精致的眉,蓝色的眼睛不停打量我,“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第三十九章 母猪
她居然会中文!
虽然不是很流利,可是能沟通就最好!
“我答应他只要他喝完就让他走,他喝完了,可也醉了。你可以带他走了。”她朝我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又继续去打电话了。
喝完就走,那要是喝不完呢?霸王硬上弓?
....总归乌龙一场。
转身的瞬间,突然感觉她刚朝我扬手机那一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是我认识的。
肩膀一沉,金慕渊揽着我,我一转身就看到霍一邢站在面前,连忙感激的朝霍一邢道谢。
霍一邢的爷爷据说是从政,他爸爸是从商,所以霍家算是政商通吃。
我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告诉我,“哦,她叫我小舅。”
我扶住掉下去的下巴,笑了笑,“呵呵,真巧。”
难不成要说我弟被他侄女看上是缘分?
霍一邢真的没有半点尴尬什么,像习以为常的样子,“下次再遇到,跟她报我的名字。”
我咳咳,还下次?
莫非席南也是被她劫过的?
关于席南为什么吓得落荒而逃,我选择装作不知道。
正准备告别离开,霍一邢突然说了句,“将功抵罪了,上次的事别介意。”
我只能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霍一邢愣了愣,然后在我抱歉的再次说明失忆后,他才挑着难以置信的眉,那条眉上的倒写的n字母都被拉的极长。
告别了霍一邢,金慕渊一直揽着我走了出来。
天上的雨已经停了,果然是雷阵雨。
暴风雨后就是宁静。
大太阳拨开乌青的云露出金色的圆脸。
刚出酒吧门口,我就把肩膀上的胳膊给甩了出去。
人前作秀演戏,不代表人后还要假惺惺。
金慕渊看我这个反应,眸子烧着火,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你当我是什么,用完就丢?”
我笑嘻嘻地朝他说,“那好,辛苦辛苦,谢谢谢谢。”
金慕渊沉下脸,“苏燃!”
像是想把我放嘴里咬碎了填进肚子里一样,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瞪着我,唇被拉成直线,脸色异常骇人。
一旁的徐来小心的提醒他说,“爷,苏小姐,她…忘了我们。”
金慕渊脸色不耐的瞪了徐来一眼,转身上了车。
我耸耸肩跟着坐了进去。
本来打发那两个男孩子回家,奈何他们非要打车带着我弟先一步去了医院,徐来也就跟在出租车后保持车速。
我又打电话给我妈报了平安。
到了医院后,我就找了个位置安排我弟坐下,然后打电话给林欢。
林欢抽空过来看了看,给我弟检查完说了句,“拖回家睡一觉就好。”
于是,我们又开车回家,那两个男孩子不停地跟我说抱歉,我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像拍我弟那样温柔,“好了,他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们打个电话,你们下次聚会可以到我家,我很欢迎你们。”
由于我弟浑身酒气冲天,金慕渊安排徐来托着我弟打车回我家。
理所当然的,我坐金慕渊的车,因为他一直冷着脸,我也不说话,所以回去的路上车厢内一片死寂。
车子到小区的时候,我把肩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后车座上,然后盯着金慕渊的后脑勺说,“今天的事,谢谢。”
他凝眉看向后视镜,眉骨微微扬起,“苏燃,是你来找的我。”
“嗯。”我知道他的意思,本来信誓旦旦让他不要靠近的人是我。
可当时只有他离我最近啊。
说来也奇怪,当时他停在我公司楼下干嘛?跟踪我?
“在不破坏我答应你的条约下,你遇到麻烦了,都可以找我。”他看着后视镜里的我,声音低沉好听。
这句话的最后一句,我在两年前就听过。
那时候的金慕渊一言九鼎。
可他没有对我实现承诺,他没有对我一言九鼎。
那时候我是遇到麻烦了,可金慕渊带给我的不是救赎,而是杀戮。
他把我丢下了海。
我苦涩的笑了笑,这根橄榄枝,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即便这一次他帮了我,也不能代表以后的他会帮我。
我清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就像那次我告诉他,要不是因为他爸,我差点就死了,而他却是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保持沉默。
看,这就是,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人一旦得到了不敢奢求的东西,就会回顾以往的那段不美好来确定眼前的真实性。
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不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踪我。”
我打开车门,声音像空气里的冷风一样灌进车厢,“毕竟,你说过,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
回到家,徐来已经帮我弟收拾好放到床上,我妈正托着我弟喂他喝水。
我送徐来出门的时候,他刚正的脸非常严肃的看着我,“苏小姐,不论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不要伤了爷。”
我一脸“你特么逗我”的表情瞪着他,“抱歉,你刚说什么?”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我把门关上,再次打开,徐来站在门外,依旧一脸刚正不阿,“爷他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徐来,谁对我好与不好,我有分辨的能力。”按金慕渊的性子,如果知道徐来在他走后在我面前为他说好话,估计徐来以后都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徐来沉默了,他本身也是个榆木疙瘩,却费尽心思想用自己的零情商来解决我和金慕渊之间的矛盾。
在他走之前,终于忍不住又回头对着我说,“别猜忌爷,这样对他,很残忍。”
呵呵。
我一直以为,至少有一个人看过我受伤,懂我的痛苦,理解我的现状。
可,现在,这个人,却告诉我,我有多残忍。
猜忌?
是我猜忌他,还是他猜忌我。
如果我们之间如果有信任可言,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和他只不过互相猜忌罢了。
他不信我,同理,我也不信他。
从最开始的相互利用在我出车祸那一刻就变了味,如果说连安全都没有保障,他金慕渊拿什么让我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