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
跟金慕渊比,我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两年前,即便跟他滚过一次床单,我对他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知道他姓金,刘副局极力讨好的人,有钱,有权,霸道,长相分外俊帅。
两年前的他,就是一只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的狼。
他把我从仓库救出来的第二天,峡市的两个家族企业宣布破产,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仅仅一个晚上,就可以利用绑架我的那一群人,从他们嘴里敲出东西,继而打压击垮同行业的竞争对手。
可谓是一击毙命。
再到后来,和他滚过床单的第二天晚上,他打电话让我到酒吧那一次。
印象最是深刻。
我是足足睡了一天,连饭都没吃就去了。
走路的时候,下身的疼痛依旧提醒着我残酷的现实。
灯红酒绿的吧台,酒气香水味混合的长廊,歌声笑声,人声鼎沸的舞池。
我推开包厢进去那一刹,突然有种世外两重天的感觉。
相比较外面的热火朝天,包厢里非常安静。
他就躺在黑皮沙发上,昏暗的灯打在他犀利的轮廓上,线条硬朗,鼻梁到唇的弧度微微仰着格外好看。
“昨天我睡的人是你?”他轻轻睁开眼,声音低沉惑人。
我握紧拳头,不置可否。
他突然坐起身,上半身的衬衫大开,露出壁垒般结实的胸膛,胸前粉红交错的暧昧痕迹一览无遗。
昨晚刚和我滚完床单,今天白天又和别的女人...
是种马么,也不怕精尽人亡。
“既然这样,你想要什么?”
他捏着眉心静静看着我,包厢内安静了一瞬,他突地赤脚走了下来,停在我跟前,眸子漆黑如墨,我抬头看去,只看到他眼里那个小小的愤怒的不甘的我。
我想让他保我们全家,可这种感觉就像是我陪他睡了一夜所换取的报酬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他轻轻笑了,离的近可以听到他喉咙里的清晰的笑声,“看样子,第一次的感受很不美好——”他低下头,薄唇贴近我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让我无端颤栗,“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愤怒的一把推开他,“你!你!无耻!!下流!!不对,你是不要脸!!龌龊!禽兽!秒男!”
从林欢那学到的很多词语就那样清晰而准确的吐了出来,最后两个字的声音特别大,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包厢里显得特别惊悚。
“秒男?”他一把掐住我的肩膀,漆黑的眸子映着火花,“信不信我在这就办了你?!”
我脖子一梗,“信!哪能不信!你就是见到母猪都能硬!”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你,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这人酱油苏的小说看多了吧,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又苏又老梗的台词。
“金先生,糟糕的床技,体验一次就够了。”扯了扯嘴角,我怀揣一颗胆寒的心,迎向他涌着风暴的冷眸,“我想要的条件就一个,保我们苏家平安。”
第四十章 抑郁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撞开,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看到我和金慕渊面对面站着,她直接推开我,撞进金慕渊怀里。
“金,金慕渊,我,我不吃药,我不想吃药…可不可以不吃?”
女人一番话说的半是撒娇半是乞求,我站在她后面只看到她黑色的长发,背影看来身材很好,黑色的包臀裙包裹出来的身形又凸又翘,正奇怪这女人莫非有病,就看到包厢外又进来两个男人,两人目不斜视,进来就低着头,“抱歉,爷。”
说罢就上来要把这个女人拖出去。
“不——!金慕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我想给你生孩子!没名分我也愿意!我不想吃药!”
她被两个男人拖的踉跄在地,却还抱着金慕渊的长腿,声音凄厉,脸上哭的全是眼泪,泪水黏着头发,看起来很是狼狈。
“呵,想怀我的孩子?”
金慕渊站直了身体,冷眸毫无感情的俯视着地上的女人,然后轻轻开口,“在这里,喂她吃。”
拖着女人的两个男人立马松手,拿出药来。
直到现在我这才知道她说的药是避孕药,虽然没经历过,但听过的豪门八卦不比目前看到的震撼。
随后我猛地一震,像被人打了一棍一样整个人怔愣住。
我,我和他,昨天,没有措施。
看到那两个男人拿着药逼近,那个女人左闪右躲紧闭着嘴不愿意张开。
我魔怔的走了过去,一把抢过那个男人手里的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喉咙里,又去茶几上拔开红酒塞,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红酒。
“咳咳,咳咳!咳咳——”
喝的太急,我止不住的咳嗽,眼泪都被咳了出来。
地上的女人目光呆滞的盯着我,像是看到了怪物被吓傻了一样,一旁的金慕渊整个人都散发一种暴戾之气。
“不好意思,我,咳咳,我也忘了吃药。”
本来我是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对这个女人解释的,可她反而不搭理我,倒是金慕渊冷嗖嗖的眼睛跟刀子一样刺在我身上,“抢什么?怕我不给你药?”
“不,不是,咳咳,我刚想起来没吃药,急了点…”
金慕渊凝眉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坐到沙发上。
“把她带下去,好——好——照顾。”
两个好字拖的极长,地上的女人突然回神般,紧接着就要跪爬到沙发靠近他,结果被一旁的两个男人给拖住。
直到那个女人被拖出包厢,我像是幻听般依旧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愣愣站在那,觉得周身发凉。
女人的命运,何其悲哀。
“同情别人不如同情自己。”他朝我邪着嘴角笑了笑,“一夜只能抵一个人,我只保你一人。”
“让我保你全家,这个有点狮子开口。”
我怔怔的听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说着令人胆寒的话,“不出两周,你苏家就要彻底消失。”
他看着我,语气闲闲,透着冷意,“你拿什么资本让我保一座死城?”
我颓废的跌坐在地。
我们家难道真的,要被毁掉。
看着他姿态洒然的扣上衬衫的纽扣,穿上鞋,随后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顿了顿,他停下步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对了,你叫什么?”
第一次见面,他用手滑进我的口腔。
第二次见面,他把我从仓库里救了出来。
第三次见面,他在床上占有我的身体。
如今,在我们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里,他在第四次见面终于问起我的名字。
我咬着唇,嘴里渗出一股铁锈味,苦涩的流进心底,“苏燃,烈火燃燃的燃。”
他唇角一勾,朝空气里说,“都听到了?记住她的名字,你们确保她的人生安全。”
我抬头,看到暗处走出来两个男人,他们应了声是,又退回暗处。
门被关上,我的眼前一片灰暗。
谁能知道,即使吃了药。
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
以前的种种都清晰的仿若昨天才发生一样。
和两年前的金慕渊比起来,现在的金慕渊脾性真的好了很多。
是在这两年学会了收敛还是玩腻了我不得而知,我也管不着。
直到我弟醒过来,我才匆匆吃了饭赶去公司,范总监对于我的旷工没什么表示,听到我的解释后掀起眼皮看着我说,“回来也没事做,你自己打发时间吧。不过,以后在广告部,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跑。”
我低头连声答应。
回到座位后,我静下心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抽了图纸画了一个雏形。
按照那座楼盘的一个方位,长和宽的大小,图片的放大程度,以及上头的一个大概的理念,我还是有些模糊。
夏季快到了,这一期的香水有些浓郁,可能夏天容易出汗,风一吹,香水的后味就会加速流失。
我正把玩着那个香水小样,月月提着一篮子的水果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嗨,你中午那么赶跑哪去了?”
我摇摇头一脸无奈,“我弟的事。”
她倒是很惊讶,“你还有个弟?帅不帅?高不高?”
然后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的脸笑得贼兮兮的,“活儿好不好?”
我:“……”
月月尴尬的吐舌,“我开玩笑啦,嘻嘻。”
我真的是在内心长舒一口气。
我真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一辈的交流方式了。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她和我弟挺配的,可就是年龄…我弟肯定不喜欢…不对,我弟喜欢的类型我还真不知道。
“苏燃,你在想什么呢?喏,上头发的橘子,还有酸梅,还有青柠,怎么全是酸的?我刚拿过来还没仔细看呢,唉,早知道不拿了。”
月月懊恼的皱着脸,月牙似的眼睛也耷拉着,“苏燃,你喜欢吃吗?不喜欢的话我就送上去了,反正我们这边没有人喜欢吃这些…”
我在听到她说橘子,酸梅的时候,口水就开始自发分泌了。
“喜欢,你们不吃的话都给我好了。”
我剥开一个橘子,吃了一瓣感觉很甜,就递给月月,“这个甜。”
月月吃了一口后,苦着脸说,“你骗我…明明是酸的…”
我只好当着她的面把橘子全部塞进嘴里以示清白。
她忽然看着我说,“上头可真奇怪,以前从来没发过水果,顶多给我们一张高级餐厅vip卡。”
刚塞进嘴里的橘子猛的呛住了,我咳咳两声,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是吗?”
“当然是了,所以我在想,你跟邢总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