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几乎是在郊区,夏丞开车绕到西门,那里人比较少,靠近图书馆和学院大楼。
“要不你先回去?我估计要一会呢。”我说,但他没有做声。
我解下安全带,刚要下车,余光发现他拔了钥匙也跟着下车了。我比他慢一步,等我下车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几步了,我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上,“你今天很闲吗?不用陪你的小女朋友?”
他嗯哼一声,不置可否,脚步倒是放慢了等我。
周末的校园静悄悄的,大半学生一到周末就跑到市区玩去了,少有人走动。我们两人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
他在我身边也没动,过了一会才问:“进去走走?”
我望着那栋气派恢弘的建筑,终是摇了摇头。
我是很怀念读书的时光,但是故地重游的情怀似乎有些太矫情,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扭头提步,同时道:“我这种人不是读书的料,进去也是无聊。”
他笑了一下,“刚刚谁说自己高尚来着?”
“你能别记得那么清楚吗?”我啐他,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来,提议道:“等会领了证,我们去小吃街走一圈吧?我好久没吃过了。”
“馋得你。”他还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顿住脚步。
应该是蛮重要的电话,我看学院大楼就在眼前了,便对他说:“你接电话吧,不用陪我上去了。”
他点点头,“我在那边等你。”
他指了指图书馆后面的亭子。
我嗯了一声,转身走开。
领证很迅速,我签了名要走,替我办手续的人却叫住我,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语气熟稔地问:“学士服,30一套,租吗?”
我微微一愣,适才想起还有这一个流程,便笑了,“是新的?”
“有新的,60。”
我掏出两张票子,问她:“两百能买吗?”
她微微一愣,迟疑地接过,“能吧。”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去给我找新的学士服。
我套上衣服,今天梳的是低马尾,戴上学士帽刚好合适,本来是有些新奇的,但是换上之后出来一照镜子,立刻就想换下来了。
这也太蠢了吧。
那人大概是怕我退货,连连说清纯漂亮,比院花都还美。
我......还是觉得即便是丑,也应该照张照片。于是抱着东西出门,在楼道尽头的窗口自拍了一张,发给宁宁看。
她立刻就回复了:美美美!但是没有全身照差评!快找人帮你照个全身的!
我被她弄得有些喜滋滋的,连忙跑下楼,想找夏丞帮我照,但是走了一圈都没见人,于是又自己到凉亭下自拍,忽而听到身后有声音,我吓得立即收起了手机,躲到柱子后面去。
一把年纪了还玩自拍,还在青葱校园里,我的羞耻感瞬间爆棚。
手机退出自拍模式,刚要给夏丞打电话,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真的不打算解释?”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
女的声音已经够熟悉了,男的更甚,我都不需要探头去看,就确信了说话的两人是谁。
简直不要太巧。
“安意,你太令我失望了!”女生的声音有些尖利,透着一丝愤怒,“你对得起老师吗?”
“锦年,我这段时间真的很累,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安意的声音很低,很无奈,“我对不起老师,但我更不能对不起我父母。”
“这种钱你赚了就是对得起你父母了?如果你妈妈知道......”
“锦年!”安意打断她,声音有些严厉,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她不能知道这件事,你应该明白。”
锦年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重新开口,几乎是呢喃着开口:“安意,我不能接受......太恶心了,你这样跟那些出去卖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我胸口一窒,觉得这个锦年和顾晓才是亲两姐妹,说话都这么难听,无疑是在安意的胸口上插把刀啊。
“抱歉。”安意的声音却还算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置喙。”
“安意,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但我和你说过,我可以给你钱,但我需要时间。”
“谢谢。”安意的声音很低,“但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没有说你要了钱就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的。”锦年的声音气嘟嘟的,“那你当我的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但我真的不会要你的钱。”
锦年被气哭了,“你有那么怕我缠着你吗,朋友的钱你也不愿意要?”
“你还有课,回去吧。”安意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对着一个邻家小妹。
我其实还蛮庆幸锦年家只是个殷实的小家庭,但凡她是个小富二代,我都没有任何机会。
她拿不出那么多钱给安意。
原来他们不是情侣,我应该觉得高兴,但现在却觉得闷闷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感觉。
我特别害怕,自己把安意毁了。
正走神,忽然被人猛推了一下脑袋,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转头发现是夏丞。
我都快哭了,偏生他说话还这么清透,比谁都大声:“我刚刚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原来是躲这偷听人小情侣吵架啊?”
真是,要捂他的嘴都来不及。
我没做声,用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失笑,视线移过去,落到外面那对身上,过了很久才转回来,笑道:“好了,已经走了。”
我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探头去看,只看到安意一个拔高的背影。
“他们看到你是什么反应?”我连忙回头问。
他摸摸鼻子,“女的瞪了我一眼就走了,男的好像多看了几眼。”他觉得好笑,“应该是学生吧,长得这么水灵。”
“水灵?”我不高兴了,“比我漂亮?”
他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我说的是那个男的。我说你们女人,心眼就比针还小,当你面夸个人都不行。”
我更不乐意了,“男的水灵?你怎么对个男的那么上心。”
“我的取向绝对正常。”他连忙撇清,“是因为少见这种极品,才会说一句嘛。夸女的不行,夸男的也不行,难道问题出在我身上?你喜欢我?”
“......”我一脸严肃,“夏总,我要是喜欢你,早就在读书的时候出手了,你应该庆幸,在我这个大魔王身边,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今天。”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哪里来的学士服?好蠢。”
“知道蠢,不要你说,来,给姐姐照几张照片做纪念,今天我也是毕业生了,以后那帮老董事再也不能嘲笑我是高中文凭了。”
夏丞看白痴似的看着我。
因为白天夏丞说了一个水灵,弄得我晚上做梦都梦到了安意,梦到我还是齐肩短发,我坐在安意家里,安教授在和我说话,安意妈妈洗了水果给我,后来我起身告辞,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撞了一下,差点摔到。
推门进来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安妈妈在背后嗔怪,“多大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就不能好好开门?”
青年连连道歉,低头问我:“有没有哪撞疼?”然后又抬头冲他妈妈笑,“我不知道家里有人。”
我有些发怔,他的脸就在我上方,距离近得画面有些失真。那个时候其实我连他的样貌都还没看清楚,就觉得心脏重重地一跳,脸开始发烧。
我知道完了。
他的手在我腰间搁了好一会才收回去,人站直了,我才能看清楚他的脸,漂亮,是那种赏心悦目的漂亮,并不会显得女气。
读书那会学校也不乏帅哥,往往篮球场上是最多帅哥的,但那种帅我真的欣赏不来,我觉得幼稚。班里也有女生追星,但那种好看又仅仅局限于精致的五官,没有丝毫温度,还不如石膏像更值得我追捧。
安意这种,才叫从里到外都美,还透着温度,又自然。那叫气质。
即便穿着肥大的校服,背着脏兮兮的画板,也仍然叫人挪不开眼。
安妈妈在旁边介绍,我听到他笑着叫了我一声尤姐姐,又听到安妈妈告诉我他叫安意。
接着他留我吃饭,我那时候脸皮还没那么厚,意识到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之后,少女心爆棚,逃也似的离开了他们家。
接着画面一转,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察觉手边有异物,转头一看,就看到了裸着上半身的安意,他睡得很熟,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手臂横在我腰上,我低头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
这旖旎还没感受完,腿间就一热,我立即醒了过来,开灯一看,果然是大姨妈造访了。
深更半夜的,我也不想去叫佣人上来了,自己去浴室收拾好自己,回来把床单换了再躺回去,已无半点睡意。
视线落在阳台外随风轻晃的水仙上,忍不住勾了勾唇。
月光下的水仙花多像安意,皎洁朦胧又遥远。
梦里安意的脸和赤.裸的身躯,是我奋斗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患了重感冒,发烧,头疼得不敢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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