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的目光和手的动作猜他是在画构架,脸上的还OK,但是当他的视线滑到我肩部以下时,我觉得自己在颤抖。
但此时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很专业了,不带任何杂质,又因为认真,使得那目光有些温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帮锦年画过,这样一想又有些不甘心,情绪拉扯,我又热又冷,接着他停下笔,体贴的问:“需不需要给你开空调?”
我恩了一声,然后摇头:“不用了。”
他埋头接着画,视线挪到我腹部,我晚上就没吃多少,这会又忍不住吸气,努力让肚子没那么难看,然后他的视线又下移,在那一个点的时候目光便变得有些匆忙了。
这种反应叫我有些愉悦,原来还是知道害羞的嘛。
十几分钟之后他画好了构架,又回头来细细的画脸,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他脸上露出一点不适的表情出来。
我想他是那种习惯于敛藏自己情绪的人,能露出一点不适,已经说明他忍受极久,于是我说:“后面有椅子,你休息一下吧?”
他一直是盘腿坐在坐垫上,脚一定都麻了。
他只是摇摇头挪了挪腿,视线专注地继续画。
敬业得让人敬佩。
“休息一会吧?我也累了。”我又问。
他看了我一眼,笔不停,“躺着也累吗?”
我没法再劝,只能让他继续画,他画完了脸,然后到脖子,忽然停下,抬头提议:“挂一条项链会比较好。”
我摸了摸光秃秃的脖子,想也是,于是告诉他:“你左手边的柜子里,有一些项链,你帮我选一下。”
他顿了顿,终于起身,脚步不稳的走过去打开柜子,抽出里面的几个盒子,一个个打开,一直到翻完全部的,都没有选中一条。
我有些失望,我们品味就差那么多?
他回头,表情有些无奈,“你就只有这么大的宝石项链吗?”
“还有珍珠。”我补充,然后又笑了,“泰坦尼克号里面不也是挂的宝石项链?”
我的项链都是很漂亮的宝石,虽然都很大。
他看着我,“我觉得你适合比较精致的东西。”
我有些遗憾,“好像没有。”
“钻石呢?”
“最小的也有指甲盖那么大。”我老实说。
他顿了顿,淡淡的收好那些盒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我又忍不住问:“不戴了?”
他恩了一声,回到画架前,没有再说话,专心画画。
我却不打算放过他,“我有一条珍珠项链,我妈妈送的,也是古董呢,要不试试那个?”
他瞄了我一眼,我顿时没有再出声了。
算了算了,光着脖子也没什么,反正这画也不会给别人看,更别说展览了。今天他就是把我画成一条咸鱼,我也认了。
他已经画到了胸部的部分,被人一直盯着那个部位看,又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可谓不燥热。老实说我真怕自己憋不住跑过去把他扑到。
再加上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这样画完几个小时,他的腿肯定要废。
算了,本来也是想逗一逗他,没打算要他画的,能画那么久已经可以了,我站起来,用脚将毛衣勾过来盖住自己。
他再抬头的时候愣了一下,“要休息?”
我走到阴影角落,迅速套好裙子,然后走过去看画板,只画了头和肩膀,胸部只有两道弧线,敢情还没开始画,那他需要看那么久?
他面不改色,继续问:“要休息?”
“不,画到这里就好了,我很喜欢,谢谢。”我的手指从画上划过,觉得画纸上的那张脸很陌生,忍不住问:“我是长这样的吗?”说完又觉得又质疑他能力的嫌疑,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变成画,很陌生。”
“尤小姐,你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我觉得他可能有些担心,所以笑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报酬我都会给你的。”
“但是我不明白。”他老老实实的说:“锦年给我钱,是因为她想帮助我,可我和你并不认识,我也不是什么大画家,你为什么要出这么多钱买我一幅画呢,还只画了一个多小时。”
我笑了,“因为我觉得你有一天一定会成为大画家,一幅画要卖一百万,那我这十万不是赚了,还是画人物画呢。”
他没有再说话,显然也是觉得我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于是沉默下来。
他想了想,又问:“尤小姐,您认识我父亲或母亲吗?”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知道他们,但不算认识,他们给予过帮助给我。”
这是大实话。
“什么帮助?”他不依不饶。
我有些不想应对,于是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十万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送个香包给秘书都是这个价。”
他听出我语气里的不耐烦,彻底沉默下来。
我觉得内疚,想再开口,又寻不到话头。
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工具和画架,那幅画被他拿在手里,问:“尤小姐,你要留着画吗?”
我点头,“自然。”
“中央广场有人专门画肖像画,一幅画最贵也是一千,我也算您一千,扣去晚餐的钱,您付我五百就好了。”
我心里好笑,他不知道晚上那一顿饭差不多要去了我两万块。
我把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他,“你值这个价格,拿去吧,画我很喜欢,也谢谢你晚上陪我吃饭。”
他考虑了几秒,最终还是收下了。
他真乖,又温柔,乖又并不是那种不得不妥协于现实的乖巧,而是不善于拒绝别人,不善于和别人争执的乖,但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很有个性的,我觉得不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也是个性。
这让我更喜欢他了。
一直到他走了之后,我才想起最初的计划,说是要留他过夜的,但现在还不到十二点。
他自己叫了出租车,在铁门背后等了十几分钟,才离开。
我本来想让司机去送,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施舍了他。
☆、偶遇
周末宁宁回来,知道我爽了瑜先生的约,火冒三丈,差点把我的办公室都拆了。
我好说歹说,说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才肯坐下来喝口水,仍然埋怨,“尤昵,你看看我才几岁,就给你气得眼纹都出来了,你总这样,有一天我真的不再管你。”
我最怕就是她说这句话,连忙可怜巴巴的凑过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说:“那个瑜先生没有诚心的,去年我们也这样约他,你忘了吗?他把我晾在餐厅,我等了一晚上呢,我这次总该让他尝尝那滋味......”
“狗屁!”
“我也确实是喜欢安意啊。”我也好无奈的,“那不然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不喜欢一个人。”
她也最烦和我说这些感情上的事,“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群人那么反对你做董事了,女董事确实太优柔寡断,你要公私分明,这一次明明可以避免的,你将和安意的约会推迟一下会怎么样?非要弄成这样,也不知道瑜先生那边生气没有,回头那边也要安排,唉,我真是替你操碎了心。”
我不敢再做声。
“算了,瑜先生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我这次去香港碰到了几个同学,其中一位的丈夫在内地做生意,认识几位经销商,他给我牵了线,明天晚上有两位有空,你我分别去见一见。”
我连连点头,对于她愿意帮我去应酬感到分外感激,“谢谢宁宁。”
她刚下飞机,疲态尽显,只是一个劲地叮嘱我:“这一次不要再出篓子了。”
我满口答应。
做女董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被底下那些董事和股东们盯着,虽然说做事不太牢靠,但至少还没有出过什么大事,而后他们也懒得管我了,直接丢给我一项任务,让我每年给公司净赚两千万。
这算是强人所难,因为他们的这两千万里不包括公司里的任何团队,只是我个人要达到的标准,前两年我都勉强够到一千七百多万,虽然还差很多,但也没有人发难。
今年也是达标就行,但今年行情不好,到五月底了,连五百万都没有。
早上没什么事,宁宁先回去休息了,我处理好一些公文之后打算回家,出门的时候专用电梯正在保养,我不得不走楼梯下了一楼,然后在17楼搭乘电梯下去。
这个点大家都在忙,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人坐电梯。我靠着电梯壁玩手机,电梯下行到13楼的时候停下,我抬头,就从打开的门间看到夏丞的那张脸,立马就乐了。
“夏丞夏丞,进来。”
他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放开按着电梯按钮的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尤董,您先走。”
我按着开门的按钮,笑眯眯的,“没事,一道吧,来。”
他作势要后退一步,却被我一把抓进来,然后关了电梯门。
毕竟是在公司,他不好挣扎,但脸上充满了怨念。自然的,我还没开口,他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直接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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