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他没有跟他们一起叫我尤董,也有些不高兴,看起来他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但我们见过一面的啊,他还叫过我一声尤姐姐呢。
我让他坐,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这么大老远赶来,麻烦你了,喝口茶吧。”
“不麻烦。”他话向来不多,但是也伸手接过了茶,抿了一口后表情稍微动容,“是花茶?”
我笑了笑,“是啊,花茶养颜。”
他无语,默默的放下了茶杯。
唉,我真是不会说话。
这时佣人按照我的吩咐,适时地从厨房走出来,低首敛眉道:“小姐,晚餐做好了。”
安意此时抬头,与我的目光相撞了,他询问道:“尤小姐还没用餐吗?”
我笑了笑,面不改色的撒谎:“恩,公司忙呢。”
他看起来有些为难,我当然不忍心让他坐立不安,于是开口邀请他:“一起吃吧?”
“谢谢,但我已经吃过了。”
我猜他一定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那他吃的是什么呢,他家里没人,大概也是在医院周围的小摊上吃的。
我坚持:“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平时都是和我朋友一起吃,但碰巧她今天出差了,而且那么多饭菜我也吃不完,不如你陪陪我。”
他还未开口,我又以退为进,说道:“还是安先生赶时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直接上去开始吧。”
他终于露出一点类似于笑的表情了,说:“你叫我安意就好了,我不赶时间的。”
这就算是答应了。
他跟着我走进厨房,女佣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食物,长餐桌上摆着水仙花,还有点燃的烛台,锃亮的大缸盖子盖着瓷盘,两个佣人过来替我们拿开。
他就坐在我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我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明显和夸张了,不然他怎么会问:“你晚餐都是这样吃的吗?和你的朋友?”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厨师比较文艺,爱搞这些噱头。”
他于是便没有再说话,低头默默用餐。
他吃东西很斯文,我恨不得一直盯着他,但又怕被察觉,他的感官向来敏锐,一下子就能感觉到我的视线,然后抬头。
我只好一直低头吃自己的东西,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便要被他吸引过去。
一顿饭吃得我一面开心着,一面又有些味如嚼蜡,同时为待会要做的事情感到紧张。
四十分钟时候,我们用完了晚餐,佣人送上餐后甜点,他没有动,但我喜欢那个冰淇淋,所以一口一口吃掉了。
他一直等我吃完了冰淇淋,没有再进食的意思,才开口提醒:“尤小姐,画......”
我装作才想起来,“抱歉,我没注意时间,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他不介意地点点头。
我起身领着他走出餐厅。
我是这样想的,他画一幅画大概要三个小时,现在已经九点多,等画完之后已经是深更半夜,我会让司机送他回去,然后提前吩咐过的司机会说车都没有油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他过夜。
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只要他别画那么快就行。
我领着他上楼,话唠般的跟他介绍起我家,“这是楼梯的材质是我爷爷的爷爷亲手栽种的树,这间是书房,过去是主人卧,以前是我爷爷住,后来他去世之后我翻修成了自己的卧室,剩下的都是客房,三楼是我和我爸妈以前住的......”
他认真的听着,但是不置一词。
地点就选在我以前住的房间里,现在被我装修成一间榻榻米小书房,靠窗的地放着一张低矮的贵妃榻,旁边的小几上搁着几瓶清酒。
“这里吗?”他进门后问。
我点点头,然后在贵妃榻上坐下。
安意在我对面盘腿坐下,支起画架,摊开工具,一边选笔一边随意的问:“素描还是油画?”
“水彩。”
他顿了顿。
“头像还是半身?”
“全身。”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站着还是坐着?”
“躺着。”
他嗯了一声,一边整理着工具一边吩咐我:“躺好吧。”
从来没有人这样吩咐过我,还真是受用呢。
我舒舒服服地侧身躺下,左手支起撑着脑袋,调整腿部的姿态,觉得有些好笑,忍了半天才平复情绪问他,“这个姿势可以吗?”
他只是瞄了一眼,不轻不重的恩了一声。
“诶,你要不要喝酒?”我又问。
他摇头,修长的手指在熟稔地调着颜料。
我微哂,“我还以为艺术家都需要酒精激发自己。”
他没有接话,眼看着就要往画板上动笔,我连忙开口叫住他。
“安意。”
他不解,抬头用目光询问我。
我拽着针织衫衣角,觉得有些热,但仍努力让自己开口,“他们和你说过吧,一幅画,酬劳是十万。”
他点头,望着我答:“说过。”
“你之前帮戴锦年画那一幅肖像画是多少钱?”
他顿了顿,才答:“五万。”
我看着他,没有做声。他也没有,只是举着画笔望着我,他在等我继续说,他料到不会那么容易拿到十万,他也做好了准备。
“她是你女朋友。”我又指出。
他恩了一声。
市面上,没有多少个画家的画能这么值钱,至少这个年代不会有人出这个价钱去买一幅肖像画。何况安意虽然有才,但并不算出名,也没有拿过什么奖。
我实在是紧张,忍不住伸手拿起瓶子,喝了一小口酒。酒精从喉咙滑下去,抚慰着我那微弱的神经。
这期间,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天知道我有多想把他占为己有。
我看着他,鼓起勇气轻轻开口:“我要画裸.画。”
☆、喜欢
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并不是我一点都不知廉耻,而是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实在是太过吸引人,我没法挪开。
我其实真的很担心他把我看成变态,也怕他发现我的真实年龄,进而鄙夷我。
但在我说完那两个字的时候,他没有惊讶,没有皱眉,可以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眸子里波澜不惊。太平静了,我不免想,他是不是还抱了卖身的念头来的?
几秒之后,他忽然眨了眨眼,握着笔的手搁在膝盖上,轻声重复了一遍:“裸.画?”
我坚定不移的点头,又补充:“泰坦尼克号的那种。”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脸微微有些红,我敢肯定这一定不是因为他刚刚吃的红酒意面。
“你要考虑吗?还是......”我小心翼翼的问,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不要吓着他,“抱歉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可能是我的助理没好意思和你说实话。”
实话是我根本没和她说过。
他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没,她只是说像锦年那样的肖像画就可以了。”
锦年,我不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们感情真的好啊,这让我十分恼火。
一时无言,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重新开口,不知道是问还是问自己,“尤小姐,你确定了吗?”
“当然。”我脸上是毋庸置疑的表情,多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
他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那脱吧。”
脱?他这样淡定,让我不得不怀疑。
“你有给人画过裸.画吗?”
“没有,我以前从不画人物画。”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过画架边沿,这是他的一个小动作。
真可惜,第一次给了那个锦年。
唉,没准初恋、初吻、初夜都是给她呢。
我觉得自己有些嫉恨,而在这种情绪下,我居然也顺利地脱完了衣服。
脱到只剩内衣裤的时候,他就低下头去调颜色,巧妙的避开了,我脱完之后用针织衫挡着重要部位,在贵妃榻上躺好,和他说:“我可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觉得自己真的脸红了,突然有点想落荒而逃。
他却在此时忽然起身,伸手关掉了房灯,踢开了落地灯,调成暖光,然后朝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
我紧张得不得了,手心全是汗,心脏里像装了一只小鹿似的砰砰乱跳,这小子年纪轻轻荷尔蒙这么强烈干什么,我有些晕眩,屏住呼吸看着他继续靠近,风衣一角落在我骨盆上,那里刚好有一颗扣子,凉凉的。
我真是......持续晕眩中,却瞄到他伸开手臂扯开我身后的窗帘,露出窗后半山腰上的点点星光。
原来只是过来开窗而已。
他立刻就退回到画架前了。
虽然知道他纯粹只是为了取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拿着针织衫盖住了身子,稍微有些郁闷地问:“非要这样吗?”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解释道:“背景很好看,不要浪费了。”
我犹豫半会,又想对面其实没有邻居,远一点的屋子全家已经移民,于是也接受了。
他坐下,提笔时用目光示意我拿开外套,我觉得再扭捏下去就过了,于是咬咬牙丢开了外套。
他的第一眼一定是一个全景,应该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表情微微一顿,之后目光落在我的面庞上,看了许久才低头,终于落下第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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