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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之后,流年已远 (口红吊兰)


  五分钟转眼即过去。合议庭人员再次走进审判庭。审判长宣布继续开庭,并进行公开宣判。
  书记员又用那绵软的调子说,“全体起立——”
  沈一一双手撑着小木桌,咬牙勉力站起来。审判庭此刻可以用“落针可闻”来形容。该来的终是到来了。
  判决书很长,从案件本身到涉及人员,从检|察院的指控到被告方的辩解,从证人证言到公诉方的反驳,每个细节都囊括。审判长平板无波的字与词,听在沈一一耳里似言咒,她整个人都恍惚了,直到审判长念,“……综上所述,本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规定,作出如下判决:判处被告人沈一一有期徒刑三年,缓期执行三年;并处罚金五万元……”
  好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随着审判长这句话,审判庭里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那些记者们,包括检|察院的两名公诉人。人都是有恻隐之心的。判三缓三罚五万,就这案子本身量刑算重的了。看看被告席上那花儿一般美丽的女孩儿,要到三年以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何况即便是过再多年,这案底她也洗不掉……所以人没进去就是喜大普奔了!唉,还要啥自行车啊!
  接下来审判长还说了什么,已没有人在意了。直到那意味着闭庭的法槌敲响了,落英镇的老乡们几要爆发出欢呼。沈沁柔终于能够恣意地哭出声。陆沛涵亦早泪染襟。裴炯手握成拳抵住唇,若非一旁方硕摁住他,他早冲上被告席。
  沈一一浑身被抽空榨干一样的虚,身后法警好心掺了她一把。旁听席上纪小鄢站起身,一步一步迈近前。
  沈一一眼睁睁看着他,想说瓦洛佳别过来,记者们还没走,你想被拍现行吗!但她不敢放任自己说哪怕一个字。因为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像她妈妈那样,哭出来……
  从旁听席第一排到被告席,堪堪不足六米远。纪小鄢长腿长脚几步就过来了。他也并没说什么,只是张开双臂紧紧揽住她,怀抱里那温暖坚实的力量与心跳,似一张绵密安全的网,将她小心谨慎地妥帖包裹好。
  ——走吧。他用落在她眉心的吻无言地对她道,我们没事了。我心爱的小姑娘。
  ……
  去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奔驰中的轿车里响起手机振动的嗡鸣声。斯延年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简短对答后,斯延年收了线。
  “判三缓三罚五万。”斯延年似是自语一般地喃喃道。
  身边人不动不言语。
  斯延年半晌又叹一口气,“下手这么重,这是要把人扔进去的节奏啊!”
  身边人还是沉默着无声息,直到很久以后方低不可闻道了句——
  “幸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没能在早上八点发。实在这章写得太伤了。然后写的过程中又很犹豫,到底该写判几缓几呢?
我本意是想往轻了写,毕竟小说嘛,给人点念想多好啊,但权衡再三挣扎良久,考虑到这文之前的铺垫,以及检|察机关对法院的判决不仅有监督权还有上诉权,如果公诉方执意要重判,法院是没法儿判太轻的,所以还是如实写成了判三缓三罚五万……
唉,难受死了,纸巾都用掉了半包……

☆、妳要乖一点

  沈沁柔到底还是病倒了。所幸她是挺到远离记者的视线上车后,才软软委顿在驾驶座椅里。而沈沁柔这一倒,原本觉得撑到底、貌似也要病一场的沈一一,就不再好意思生病了。说起来人就是这么的矫情,有依有靠有倚仗时,连免疫力都格外的弱和娇,一旦赖以依靠和倚仗的人被摞倒,得,赶紧满血复活吧。起来照顾病号嗨!
  至于沈沁柔得了什么病?医生检查后说无大碍——低血压、低血糖,你说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加之腮腺有炎症,进而诱发出高热;还有休息不好导致的心律不齐和眩晕……给沈沁柔做检查的大夫无疑是西医,说出来的话倒很像是中医,最后一言以蔽之:思虑过度,躁火郁结,打点消炎针,好好休息调养下就好了!
  不过医生说得再轻松,沈一一陆沛涵陶陶却谁也不敢大意了,沈沁柔人还在昏沉沉挂着吊瓶呢,他们就办好了住院的手续。又因为傅贺捷一直有跟着,这时节土著的力量就体现粗来了,原本一床难求的三甲大医院,他愣给弄到一个带陪床的小套间。
  待到一切安顿妥当了,沈一一不由长舒一口气。真累啊,她真累,累得想爬到陪床上去眯一会,可傅贺捷事了拂衣去,陶陶和陆沛涵回家去取洗漱用品了,纪小鄢主动要求去买饭,此刻病房唯余她娘俩,她得看着输液袋。
  不能躺那就歇一下吧,将上半身趴在病床边沿上,沈一一手撑下巴望着病床上的沈沁柔。这一刻的沈沁柔,在她看来是有一点陌生的,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沈沁柔好像就没生过病,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喝点白开水挺几天就好了,那真是铁打的身子骨,二十年如一日的女汉子!
  她又想起自己缠绵病榻那几年,每每输液她妈妈都会用手心给她焐手背,这样她便小心捧起她妈妈输液的手,也用自己的手心给她焐手背……
  病房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是纪小鄢拎着好几大袋打包盒回来了,塑料袋发出的窸窣声并未惊扰沈一一,女孩儿静静捧着妈妈手的样子,如同一幅画,流转着辉光。
  将打包盒放在会客厅的茶几上,纪小鄢蹑足走到病床旁。沈一一这才察觉有人进来了,抬头一看是纪小鄢,乍然紧张旋即放松,也是要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淌了满脸泪。
  纪小鄢自是也看到了,低低叹口气,俯身在她耳边道,“去洗把脸,再吃点东西,嗯?”
  沈一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一手胡乱抹了把眼泪,一手仍焐着沈沁柔手背。纪小鄢见状,“我去打壶热水来,用热毛巾敷吧还是。”——就她那小冰手,还指不定谁给谁焐呢!
  沈一一点点头,转念忽想这位爷之前在沈宅,哪怕是要喝杯水,也得她颠儿颠儿地倒给他,不由先是担心他找不到热水间,继而担心他别烫了手,当下轻而又轻地唤住他,起身走过去,“还是我去吧。”
  纪小鄢挑了挑眉,意思是“为毛不让我去咧”?
  沈一一撇了撇嘴,意思是“信不着你呗”!
  纪小鄢横了她一眼,意思是“老实呆着吧妳”。随即拎着暖水瓶就出去了。
  很快纪小鄢回来,不仅顺利打到了水,竟然还去住院部小卖店买了俩新脸盆和几条新毛巾。沈一一略有点刮目地望定他,忍不住嘀咕道,“还以为你甩手大爷当惯了,一点生活技能都木有捏!”
  纪小鄢笑而不语。沈一一却猛地想到,不对啊,这厮都会修房子了,在昆士兰的庄园据他说也是自己打理的,怎么可能啥也不会干?这这、这摆明了是有人支使就不自己动手嘛。而她居然现在才悟到这一层,智商也真是该缴费了!
  如是她不禁瞪了纪小鄢一眼。纪小鄢瞅瞅病床上依旧沉睡的沈沁柔,低笑着道了句,“我就是喜欢被妳伺候着,怎么样?”
  讲真,纪小鄢平素并不很爱开玩笑,他属于那种说话做事都很板正的人,彬彬有礼,温和有度,轻易不疾言厉色,但也非随随便便就能亲近。用陆沛涵的话说,算是蛮有疏离感的老派男人吧。有点像她外公。所以他偶尔的玩笑话,基本都是在沈一一不开心时,效果也不是很幽默,可她,总能被逗笑。于是顺着他,她也笑着答了句,“那就继续如你所愿呗!”
  挺平常的对和答,纪小鄢却好像逮到了什么大语病,嘴唇干脆贴在了她耳上,“在床上也一样?”
  擦!麻蛋!她怎么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呢——再老派的男人他也是男人,兽化起来一样没正形!胳膊肘用力拐了他一下,她抢过他手里东西进到卫生间,开水喉先把脸盆洗干净了,才把热水倒进脸盆里。
  纪小鄢也跟着过来了,怕她身娇肉嫩的被烫到,忙不迭替她搅起热毛巾。他个子高,又伟健,这独立病房的小小卫生间,因而显得特逼仄;味道也不好,消毒水外还有股子空气清新剂的香,浓浓的,甭提多刺鼻。沈一一忽而就感到很愧疚,望着他西装革履的侧影轻声道,“真是难为你……”
  纪小鄢捞起冒着热乎气儿的白毛巾,迅速拧干水,“说什么傻话呢。有这工夫不如洗把脸,等下好吃饭。”
  将热毛巾叠好搭在沈沁柔手腕上,纪小鄢再次转回卫生间,发现沈一一还靠在门框上愣愣地看着他,他这才像在法院里那样,张开双臂,包裹雏鸟一样的抱住她。“是不是想我了?”——这么看着他。
  沈一一嗯了声,她的确很想他。自打开庭前接到沈沁柔那通短消息,她就一直在忙活,忙着试新装,忙着美容美体做头发,沈沁柔两天前回家后,她还要忙着扮演心大无比的乖女儿。至于纪小鄢,则知趣地把沈宅还给准岳母,每天顶多见缝插针地朝一面儿;晚上也规规矩矩各守各的家。其间当然通电话,但电话打再多,也替代不了切实地相处与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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