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我一眼,问道:“这位漂亮的女士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操着手等待着陆向远的回答,竟然还有些紧张。
陆向远毫无芥蒂地回答:“她是我的妻子。”
听着陆向远的回答,我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
护士的视线在我和陆向远的身上交换,善意地微笑着:“真好,陆先生要是知道他的儿子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也对着护士小姐微微一笑。
此后,就再没有什么交谈。
护士小姐给陆向远的爸爸注射了一种药液之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护士小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走向病床。
我之前有想过要叫陆向远的爸爸什么,突然叫一个陌生男人爸爸一定会很奇怪,毕竟连我爸我经常都是叫的老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病床上这个男人,我感到格外的亲切,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我们好像之前就认识的。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爸爸,我和向远来看你了。”
陆向远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凶狠:“你不能叫他爸爸?”
我不明所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陆向远的态度很强硬。
“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过滤掉陆向远的不满,握着陆爸爸的手,满怀欣喜地介绍着自己,爸爸,我叫凉沐浔,凉冰冰的凉,沐浴的沐,三点水加一个寻的浔,我和向远结婚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二十章 愿君忘怀(2)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只看到陆向远勃然大怒的脸,他几乎是在心电仪器响起来的同时冲过来,一把推开我,然后猛烈地按着墙上那个应急铃。
我的耳边只有嗡嗡嗡的声音,很快,我就听到了外面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房间里进来了一大堆穿着白色,绿色衣服的人。
我就呆愣地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焦急欲焚的陆向远。
“快……快……快”
“用心脏复苏仪。”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焦急的美式英语,吵得人耳膜都快震裂了。
他们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之后,心电图上的生命线突然重新恢复了正常,跳动得更加活跃。
“慢着,陆先生又恢复生命迹象了。”
满屋子的医生屏息大约等待了一刻钟,心电图仍旧正常。
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确定刚刚只是虚惊一场。
陆向远仍旧没有从刚刚的惊魂一刻中回过神来,眼神中的惶恐仍旧还未散去:“医生,刚刚我爸是怎么回事儿?”
医生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我们也不知道,陆先生在这里好多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等下我们会给他的脑部照个X光,再给身体做个全面检查,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走光了,包括陆向远的爸爸都被推了出去之后,我有些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我从地上站起来想找点东西来看看,也好掩饰尴尬,但是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把玩,这真不是一个让人放松的发现。
“陆先生,我……”
陆向远冷冷地打断我的话:“以后不要叫他爸爸,也不要再碰他。”
我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时候,他对我也是这样冷冰冰的,跟这两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可我觉得这样的他反而让我心安一些,他对我太好让我觉得不真实。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犯贱,但这是我最内心的感受。
所以我并不怕,只是觉得心里升起一股寒气,我有些冷。
陆向远真像是移动冰箱,以后走哪里都带着他,就不怕天气热了。
我心理素质真是不错,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想这些,不知道陆向远要是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努力地吸着腮帮子,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陆向远面沉如水,眸色暗淡,像是一江墨汁尽数倾倒其中:“刚刚的事情难道还不能作为原因吗?”
我和他相对而立,他身后白色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装了一半水的玻璃瓶,瓶里插了几朵了无生机,逐渐走向枯败的花。
我冷静地笑着,不让他将自己看低:“陆先生,我不是好欺负的,这个我不认。”
“不用你认,你只要记着我说的话就好。”陆向远说罢便坐到了一旁。
他不再看我,也不再和我说话,就当我是一个透明的人一般。
若是换作其他人,我早就大吵起来,或者摔门离开。但是面对陆向远的时候,我不能这么任性,因为他不爱我,也因为我爱他。
被爱的人总是多一些任性的权利,爱人的人自当是该懂事一些。
于是我也找了一个离他远一些的椅子坐着。
我想我已经够懂事了吧。
我和陆向远坐在一个房间里,彼此隔着十米不到的距离,谁也不理谁。
开始我还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但是我这个人伤心来得快,走也走得快,我已经能够完全原谅陆向远刚刚推我那一掌和他刚刚对我说话用那么恶劣的态度。
我玩儿着手机游戏,为了不打扰陆向远,一向喜欢开声音玩儿游戏的我调到静音,但是通关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就笑出来。
时不时就听到我的笑声,一来二去背对着我的陆向远就有些好奇了。
我玩儿游戏的时候都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所以不知道陆向远是什么时候转到我身后的,当然就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
一局完了,我惯例地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头后仰的时候看到了陆向远的脸,我就这样看着忘记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陆向远淡淡地指挥着我的伸展运动:“该往右了。”
我好像魔怔了一般,听从他的话将脖子往右扭了一下,结果扭到了脖子,痛感也让我回过神来。
我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陆向远认真想了想,一丝不苟地给出了答案:“在你笑第五次的时候,我猜应该是你玩儿第六局的时候。”
“你不生气了?”我见陆向远说话又重新变得温柔,不由问道。
陆向远说:“你只要记着我刚刚说的话,我就没什么可生气的。”
我觉得这个话题没必要再接续下去,举起手上的游戏记录,炫耀一般:“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完美的操作技术给震撼到?”
“这种游戏还有操作技术?”陆向远感觉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语气平静,颇有大师风范,“你知道念念的游戏是谁教的吗?”
“你呗。”我呶了呶嘴,不服气地说,“这种游戏跟网游可不一样。”
“游戏与游戏的区别只是针对菜鸟,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只要是游戏就没有什么不同的。”
陆向远淡定地说着,但是在我听来却是有些目空一切的狂妄了。
“说得这么溜,不如来一次,这局我已经打了十次不止,但是都没有攻克下来。”不是我不相信陆向远,而是因为我亲身尝试,这局真的挺难的。
陆向远大大方方地从我的手里接过手机,我赶紧站起来,垫着脚。
由于是高跟鞋,踮着脚又有些站不稳,于是双手掌着他的身体。
陆向远苦着脸看我:“凉沐浔,不带你这么赖皮的,你拉着我的手,我怎么玩儿。”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通往成功的路总是充满艰难的险阻吗,真正的高手敢于面对所有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我呵呵直笑,但是抓着他的手丝毫没有半点放松。
陆向远白了我这绊脚石一眼,点了开始。
我看着他的手指在五颜六色的方块上移动,速度简直比我快好几倍,我只看到方块与方块移动间不断地消失,几乎二十秒的时间这一关就过了。
我已经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但是仍旧在心里自我安慰,他一定是因为受到了我的刺激才奋发向上的,说来说去棒的还是我。
陆向远指了指我左边的脑袋,说:“这一关你都能玩儿十几遍,左脑不发达。”
我拨开他的手,龇牙咧嘴地说:“你不能人身攻击。”
“我阐述的是事实。”陆向远抬起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但是却很平静严肃地说。
“好吧,我蠢。”我举起双手投降。
陆向远的速度真的是刺激到我了,我在消星星界也算是大神了,结果被陆向远20秒秒成了渣渣。
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
但刚刚推着陆向远爸爸出去的那一群人又回来了。
陆向远赶紧迎上去:“医生,你们发现了什么?”
“陆少,好消息呀。”医生笑得一脸开怀。
陆向远问:“什么好消息?”
“陆先生在这里呆了好久,但是意识一直都没有复苏的迹象,刚刚我竟然发现他的意识有复苏的现象。”
“真的?”陆向远抓着医生的肩膀,情绪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医生问:“当然是真的,只不过这种病人一般都是要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刚刚你对陆先生做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