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教练的,双人跳伞。”我扯着陆向远的袖口,看着陆向远,眼睛里充满着期待的眼神。
陆向远妥协:“我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明明怕得要死,却偏要上。”
“你从来没有见过,那就说明我是你遇见的女人中最独一无二的了。”我吼了一声,为自己鼓劲儿,“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怕了,跳下去不过是一个坑,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时候,机舱门被打开,我连往下看都不能。
陆向远帮我穿好跳伞的服装,然后又给自己穿上。
陆向远抓着我的手,安慰道:“别怕,你等会儿抱着我就好了,手不要到处乱抓,就抱着我。”
他的话音刚落地,我就已经闭着眼睛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我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教练在我和陆向远的周身干了些什么,只听得教练很快说了一句一切准备就绪。
我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心跳的声音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陆向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头,俯低在我耳边,用清泉般甘冽清凉的声音说:“阿浔,我陪着你呢。”
说罢,他便带着我往下跳。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一个人应该都会小心翼翼吧
☆、第二十三章 愿君忘怀(5)
我像是一个庞大的球体做着飞速地自由落体运动,与气流摩擦出嘶嘶嘶的声音,脸被空气撞得生疼,整张脸像是用香皂洗过一样绷得死紧。
我所有的听力仅限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我想说点什么,但是烈风直往我的嘴巴里面灌着,我真怕自己到时候嘴巴被吹变了形状。
但是我仍旧努力张大嘴巴,用尽我所能用的最大力气喊道:“陆向远,把安念忘了吧,以后我来喜欢你,用比你喜欢安念还要喜欢的那种方式来喜欢你。”
我和陆向远贴近在一起,但是呼啸的声音太过磅礴,我知道他听不见我说话的声音,但是我仍旧想说给他听。
如果不说出来,无法祭奠我这个恐高犯者的人生第一跳。
喊完之后我就只剩下□□而疯狂的尖叫了。
在离地面还有五百米左右距离的时候,陆向远熟练地打开了降落伞,同时,一手紧紧地抱住我,感受到降落伞在打开的时候将我们的身体往高处猛烈地一吊。
降落的速度变得很慢,但是我仍旧不敢睁开眼睛。
陆向远在诱惑我睁开眼睛:“阿浔,现在的景致是最好的时候,若是你现在不睁开眼睛,那么你这一跳就是白跳了。”
我猛烈地摇头。
其实我哪里是想看什么景致,安念也说过,我就是一个俗人,什么看花看树的浪漫事情,我都不怎么感兴趣。
我不过是想让陆向远开心,只要他开心了,那我就没有白跳。
可关键是,陆向远,你开心了吗?
陆向远一直孜孜不倦地在我耳边催促着:“睁开眼睛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他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和勇气,我深呼吸一口气猛地一下睁开自己的眼睛。
但是我看的第一眼并不是陆向远口中的美好景致,而是看着我心里最美好的人。
脚下景是他乡景,眼底人却是心上人。
我问:“陆先生,你有听到我刚刚下落的时候喊的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
良久之后,他才问:“你喊的什么?”
我将双手做出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用最大的分贝叫喊道:“我太害怕了,我以后再也不来跳伞了,就算陆向远抱着我,我都不会来了。”
我停下来看着陆向远:“你刚刚有没有叫什么?”
陆向远语气平平,听不出半点情绪:“我并不害怕。”
“不过说实在的,跳下来之后我其实是没有在飞机上那么害怕。”我见陆向远很有听下去的欲望,便将自己刚刚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因为我想,我跟你绑在一起,就算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遗憾,至少生命的最终我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当然你就比较吃亏了,你没有跟安念在一起死。”
陆向言俨然一个老学究,态度严肃地说:“如果真会出事的话,我会觉得幸亏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安念。”
不得不说陆向远真狠。
我发觉他有一种绝技,就是让我一秒落泪。
我笑着转过身去。
幸亏半空中的风有些大,很快就风干了眼角的泪。
我看了看离地的距离,若无其事地问:“陆先生,能跟我讲讲你和安念之间的事儿吗,在降落伞着陆的时候停止,说到哪儿算到哪儿,我以后就不会问了。”
陆向远并没有拒绝我的这个请求,也或许是很多事情压在他的心上,他本来就需要一个听众。他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柔柔的,用一种讲长故事的口吻说:“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拯救的故事,可以说没有安念就没有现在的我,是她将我从黑暗的生活里拉出来,她也成了我人生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我一直觉得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凉沐浔,我肤白貌美,有才有财,我怕什么?
那时候那么天真的想法完全是因为没有遇到陆向远,其实我怕的,不只怕高,还怕陆向远用那么温柔的语气,用那么憧憬的眼神说起别的女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爱上的是他已经给了别人的爱情。
所以,我认栽。
反正我已经这么强大,多一个软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只是越发地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安念去到M市,或许那样的话,我就能够抢在她的前面认识到陆向远,或许现在他说起他灰暗人生的唯一一抹亮色,就会是凉沐浔的名字了。
命运总是这么神奇,神奇得让我不得不服。
我只记得我们是怎么降落的,但是不知道陆向远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其实于我来说,他说什么都不重要。难道我知道他有多爱安念,我就可以马上不爱陆向远了吗?
没可能。至少在我给自己规定的一年时间里,我会一直爱着这个男人,而且深爱。
这一次跳伞让我整整两天吃不下饭,只想躺在床上,但是躺在床上又总是天旋地转,我知道我是饿的,但是就是吃不下去东西,就算是这样每天也还是被陆向远逼着塞进一些不知味的食物。
两天之后,我终于心甘情愿地想吃东西了,陆向远给我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粥,还有我最喜欢的蟹黄包。我吃了三碗粥,两屉蟹黄包,陆向远在旁边直看傻了眼。
吃饱喝足之后,我便去洗了个澡,然后站上水晶秤。
我惊喜地看着沙发上认真看报纸的那个男人,他今天穿着白色的套头休闲衬衫,浅棕色的休闲裤,衬衫的袖子随意地卷至肘部。
我的脑海里飘荡的全是陈翼屏女士念的《诗经》:桃花夭夭,灼灼其华。
此情此景,如此贴合。陆向远就是我的夭夭桃花。
已经相处好几天了,我竟还有些悸动:“陆先生,我这两天轻了两公斤。”
陆向远头都没有抬,说得很平淡:“你这个减肥速度估计要让许多女人眼红。”
“这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我胖是胖胸,瘦也是瘦胸,看来我还要多吃一点。”我提了提自己的抹胸短裙,感慨道。
陆向远放低手上举着的报纸,视线从我的胸前滑过,随后又低下头去看《纽约时报》。
我转身去拿小外套的时候,陆向远冷不丁地说:“阿浔,你好像对尺寸的理解有些错误。”
我将手伸进一只袖管里,转身问道:“啊?什么东西。”
“自己去想。”陆向远好像懒得解释,直接抛出一句。
我想了想,终于知道他的意思。
我感觉自己受伤了,无力且哀伤地问:“你是觉得我之前的胸没有那么大吗?”
被我爱的人怀疑身材真是我顺畅人生路上少有且重大的打击。
陆向远忽略我的话,话锋突转:“宜集团科研团队新研发的专机已经到了机场了,我们得走了。”
我不甘心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答案你自己很清楚,我就不用明说了。”陆向远转身就离开,脚步明显加快,“我去房间里推我爸,你赶紧的。”
我冲着陆向远的背影拳打脚踢一阵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行李。
我们刚到机场,顾遇初和宋晏扬就迎上来。
“我早就听念念说她有一个发小,胜过我的艳阳,胜过遇初见过的所有莺莺燕燕。起初还以为她是夸大,现在一看,她说得简直就是太谦虚了。”宋晏扬看着我笑。
虽然不知道宋晏扬又在出什么幺蛾子,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他:“四哥客气了,我怎么比得过你的艳阳呢。念念也说过,她可是一个像太阳的女人。”
“好了好了,你们能别互相捧了吗?”顾遇初递出一只手,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顾遇初,向远的二师兄。”
我对着顾遇初颔首:“二哥果然温润如玉,风流蕴藉。”
顾遇初笑若星辰:“比不得凉小姐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