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被这个嫉妒得发了狂的男人,亲得舌头发麻,身体发软。
不知道被亲了多久,他停下来时,她浑身乏力地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好在,双手勾住了他坚实的肩膀,并没有太丢人。
作恶的男人边搂着她,边凶巴巴地吼她。
“活该。”
“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弦歌没骨气地靠在他身上,低着头,小声地说。
裴谦刺了一句,“我不是回了吗?”
弦歌不甘心,又问,“你看到我的订婚礼服了吗,宫佑宇送的,好看吗?”
裴谦不做声,静静地看着她作死。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弦歌扭了扭身子,拿脑门抵住裴谦胸口,说,“我已经决定好了,订婚之后,我会很快嫁给他,不是交易,是真的嫁给他,当一对平凡的夫妻。”
“平凡的夫妻?竟然不是你们夫妻俩携手,齐心合力,踏平宫家与宋家?”裴谦嘲讽了一句。
弦歌站直身子,好不容易忍不住不笑了,才抬头,“你怎么想都好,这就是我的决定。”
她要走,裴谦单手撑在铁制栅栏上,气势凌人,“我给你的材料,但凡宫佑宇有点能力,也不至于用到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闻弦歌,你看看你选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下三滥?
弦歌斜眼看他,说,“谁告诉你那些下三滥是宫佑宇的杰作?”
裴谦听完,脸色微变,迅速地将弦歌推平,压到围墙之上,“闻弦歌,不要告诉我,百川那些丑/闻全是你动的手脚。”
“是我。”弦歌平静地说。
“你疯了,如果百川反击,你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裴谦皱眉道。
弦歌笑笑,“我不在乎。”
冷风吹着两个人,裴谦看了弦歌好久好久,无论是她脸上的决绝,还是笑容里的残忍,全都是他所陌生的。他不喜欢她这样的,一点都不。
可她这个女人,已经让他陷进去了。
他抱着她,说,“可是我在乎。”
抱了一会儿,又说,“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弦歌有点想哭,其实,如果六年前她老实地跟他坦白,坦白她的病,坦白有关楚祎的一切,或许,他也会向现在这样,不理前因后果,不论是非曲直,就这样,毫无道理地站在她这边?
可那时的她,哪里敢赌…
“裴谦,你聋了吗?我说我会嫁给宫佑宇,会给他做老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弦歌赌气道。
裴谦将她抱的更紧。
“你敢嫁,也要他有命娶。”
听到这一句,弦歌如入雷击,她猛地推开裴谦,一脸惊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画面,裴谦忙牵住她的手,却被裴谦打开。
“你们男人是不是得不到女人,都喜欢用性命要挟?不是自己的命,就是别人的命?”
裴谦被骂得莫名其妙,他刚刚会那么说,纯粹只是一句示威。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只要这么要挟我,我就一定得妥协?”
弦歌眼睛瞬间红得跟兔子一般,裴谦面对她咄咄逼人地一再质问,心里也有点火,但他很清楚,今天就算弦歌作上了天,他也只能忍着。
更何况,他总觉得,弦歌这通火,似乎忍了很久…
他去牵她的手,被打开。
再去牵,又被打开。
第三次,没抽出,但也没其他反应。
“只是一时气话你也当真,我是个正经商人,又不是地痞流.氓,怎么可能会真的要别人性命,再说,我不是还要留着这条命,追你吗?”
弦歌登时睁大了眼睛。
裴谦从来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一次也没有。
即便是告白,他也只是酷酷地说了一句,我会照顾你的。
他们的初夜,他倒是哄了好一会儿,却不过是一些一听就很假的糖衣炮弹,什么‘乖,这次听我的,以后我都听你的’‘宝贝,一点都不疼’‘我的小甜心,你好棒’…
弦歌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被追的感觉。
裴谦说,“我说过的,我会追到你的,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
他吻过她的眼睛,说,“现在你可不是年少无知,再要是被我追上,到时候,可别告诉我,你分不清依赖跟爱情,我不会接受的。”
弦歌眼睛有点酸…“我可没有小时候那么蠢,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
“是吗?”裴谦在她唇上亲嘬了一口,笑着说,“我看着怎么觉得好像差不多。”
当年的宋弦歌,跟现在的她怎么可能一样呢?
“裴谦,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可以给他,所有他想要的,而现在的她,甚至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你以为我看上你,是因为你有多好吗?”裴谦看着她,眼色深沉如蔚蓝大海,宽广,安谧,“既然已经上了船,我就没想过独自游泳回家,你好,不好,我全认了。”
说这话时,他的手,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弦歌心脏上。
像极了某种神圣地仪式。
“可是…”
“没有可是。”
裴谦抱着她,说,“我爱你,弦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没有不能没有你。”
夜风萧萧,而弦歌脑海中,一片宁静。
☆、第39章 chapter39
站在寒风中,拥抱再温暖,人也会被冻僵。
裴谦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弦歌身上,弦歌弯腰准备捡起地上宫佑宇的外套,却被裴谦黑着脸抢了先。
“我帮你还给他。”
弦歌觉得现在的裴谦幼稚得跟可颂有得一拼…
不过弦歌也没有多做计较,裴谦从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人。
“我先进去了,阿姨已经催了很多遍了。”弦歌说。
裴谦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半响,才捋了捋弦歌耳长发,含混地说了一句,“弦歌,有时候你也不必太相信别人的话了,真正对你好的人,是以尊重你的前提下给予你帮助,而不是一味地让你走她设计好的路。”
明显的话里有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弦歌问。
裴谦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告诉弦歌,他现在正在调查她母亲过世的真正原因。
宋夫人当年因病过世,似乎,并没有弦歌以为得那么简单…
但现在弦歌把萧岚姬当成亲人,在一切还不明朗的时候,没必要给弦歌太大的压力,裴谦怕她承受不了。
“没什么,萧公馆你也住了这么久,准备什么时候搬去我那儿去,嗯?”裴谦问。
弦歌瞬间红了脸。
不是要追人吗?没有这么直接追女孩子的吧…弦歌不吭声了。
“好了,我不逼你。等过了这段时间,你跟宫佑宇划清界限,宋家问题也摆平,到时候,我再风风光光地把娶你过门,可好?”
爱情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前一秒,你还对你的人生,未来,充满质疑与绝望,恋人一句温暖地的告白,就能立马把严冬换做暖春,将炼狱变成天堂。
弦歌没空思考未来的无数种可能,至少在这一刻,她是幸福的,甜蜜的。
即便只有片刻,也很美好。
“等你能追到我再说吧。”弦歌说。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裴谦扭头,勾唇一笑,“好了,外面太冷,你先进去吧。”
“嗯。”
裴谦拉着弦歌的手,将弦歌送到门外,弦歌要走,裴谦没有放手,低头,再度亲了亲她额头,又亲了亲脸蛋,嘴唇,似乎永远都亲不够似的。
萧家大门缓缓打开。
走道两旁的路灯次第打开,照在两个人脸上。
橘黄色灯光,柔美而浪漫。
最终还是弦歌面子上绷不住,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红着脸推开他,一溜烟跑进公馆。
跑了好久,才顿住脚步,一回头,他还在灯光的那头。
微笑,挥手。
弦歌红着脸走进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走进一看,萧阿姨抱着胸,点着一根烟,神情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茶几前的烟灰缸里堆积了很多烟头。
萧阿姨抽烟,但绝对不是烟枪。
“阿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坐吧。”萧岚姬没看弦歌,只抬了抬下巴,弦歌落座,她开口问道,“爆出宋家丑闻,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宫佑宇的意思?”
弦歌沉默良久,才平静地说道,“我只想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可你母亲已经过世那么久,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过去?”萧岚姬熄灭烟头,颇有些激动地说,“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毁掉百川,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弦歌知道萧阿姨不仅同母亲是闺蜜,同父亲一样也是至亲好友。她的顾虑,弦歌懂。
“当他决定婚内出轨的时候,也相当于要了我母亲的命。”弦歌说。
“可你母亲的确是死于意外,要不是你当时…”
此后的话,萧岚姬嘎然而止,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眼神也不再注视弦歌,只尴尬地转向其他地方。
弦歌也吃了一惊,却不再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