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校草恋校花 (墨之瞳1986)

许瞳一路飙行，秋景憔悴，耳旁瑟瑟风吹。过往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如非典时期的医务工作者，陆陆续续地走过，或穿行华丽的门面，或亲密过火旁若无人。

今年，济南的风特别多，且风势汹涌，一路横扫着可回收垃圾和不可再生垃圾。这股风来自西北，带着西北男子的豪迈，师承首都北京，继承风儿与沙儿缠缠绵绵的爱情，席卷济南城各个角落。

倘若让马牛羊鸡犬猪六畜给人类下定义，最有发言权的当属狗。狗会说人是这样的一种动物，喜欢把他们的意愿强加在别的动物身上，人类有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即可杀又可辱。

把天下生物分类的话，最虚伪的是人类。狗话一出，群禽激愤。

路人甲的宠物狗无奈地汪汪叫着，被牵着。它穿着狗服装，行动不便。只露两眼。四条腿勉强走路。主人眼神焦急，可能有事情要办，此狗几乎摆脱了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的影响，差点漂浮空中，被当风筝。狗的痛苦大概只有狗才能体会。

路人乙抱着孩子，小孩一个劲地挣扎。两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路人丙…许瞳看着一幕幕，许瞳可怜着狗，希望它来世投胎做人。同情着小孩子，希望他学会说话…

一家商店门口的“吐血大甩卖”惊世骇俗，店里的美丽少女悠然温暖之中。“吐血大甩卖”后的几个感叹号，仿佛几个重型炸弹般。许瞳想，这几个字已经足足立了一个月。

一月前狂“吐血”，现在还狂“吐血”。一月吐血，血本都赔上了，现在尚能欣欣向荣，可见其底力雄厚，难不能开血库。

旁边理发店的老板娘眼睛血红，“吐血大甩卖”所带来利润不同一般。也想推出此名号。理发——现代说法叫美容美发。她转念一想，于是同吐血的老板商量，问是否可将牌子放置两家店的中间地带。

开始，老板不同意，但老板娘三顾茅庐不分时候，不厌其烦不分地点，差点使出美人计，老板将计就计，于是同意。双方秉承着互惠双赢的目的，共同奔小康。虽为冬天，店里的美发师依旧带着春天般的温暖，依旧满蕴着温柔，依旧春风不改旧时波。

奉献精神值得所有服务性行业学习，身穿迷你裙，脚踏高跟鞋，粉红的云霞抹胸。让顾客美发的同时，享受艺术的魅力。许瞳经过时，看到了他们火辣辣的眼睛，高傲地鄙视着济南的冬天。

济南古城。

许瞳颇喜欢老济南的故事。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老济南的无限风情，独特风韵。大明湖，曾让多少人勾留在此湖，尤其是大明湖畔的…泉水穿流羊肠小道之间。芙蓉街的韵味消磨殆尽，处处弥散着浓浓的商业气息和生活垃圾。

家家泉水，户户垂杨。而如今，家家污水户户流淌。颇有悲哀的历史趣味。政府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复古建筑的伪造上。盗版翻版地历史遗迹无处不在。人们对窗凭栏，凭吊古迹，沉思间寄托着追往逐昔的沧桑心思。

古亭茶馆，深巷陌路，芙蓉街、曲水亭街、王府池子大街、起凤桥街、辘轳把子街、庠门里、东花墙子街、平泉巷、金菊巷……哎…许瞳不由悲叹，古迹失真，门票是真不失真。

许瞳推着自行车，不由想起燕王朱棣与铁铉大战济南城的情景。铁铉一代文弱书生，挥剑怒斥朱棣。

故人一去不复返，今人犹在悲往事。许瞳苦无穿越时空的本领，进入到那段残酷而恢弘的战争中，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城墙耸立，铮铮铁骨不畏严寒。城根下密密麻麻地许多痕迹。有兵败城下的那一声叹息那一剑无奈，但更多的是今人“刻”意为之。今人的刻刀像日军篡改教科书一样，历史的痕迹被掩盖了。

诸如“孙仔到此一游”的“仔”的“人”字旁出现了问题，成了“孙子到此一游”。真够孙子的！许瞳真相在“孙子”前面加一个　“别”字，一方面证明这个字是别字，另一方面说明你个“别孙子”——鳖孙子！墙上题字，古之已有，于今为烈。陆游《钗头凤》是用笔写在墙壁上的，有位仁兄不简单，直接刀刻于墙，一首现代版加盗版的《钗头凤》应运而生：

如果爱你，两个字，刻刻刻！

如果爱上你，三个字，刻刻！

刀法出其不意，相当厉害，非常人所能为之。此诗的被一个明月弯刀似的长长圆弧的箭头引到另一角，算是　“婉妹妹”对“陆哥哥”的回复：

如果你爱我，莫莫刻！

你如果不爱我，莫莫莫刻！

此人刀法也非泛泛之辈，张旭狂草题。许瞳半天方才辨认出。

另有高手，大概搬着梯子题字的。要不，也必须有姚明的个头。是毛笔写的标准隶书：

尔等狂妄之徒，目无法纪。无视古迹遗址。公然刻字于墙，肆意破坏人文环境。素质低堪，于今为烈。坏我济南之名誉，辱我鲁人之文明。游人至此，凭吊古迹，有何感想？深思切切，行动勿缓！莫刻莫刻莫莫刻！

许瞳重新登上自行车，带着失落感，失望而归。

人之初生，孤独而来，孤独而去。奔波的时候想静静地休息，静静的时候却想干点什么。骑着单车，唱着歌。许瞳从繁华的地带渐渐驶入落寞的村落。穿越着时空机器，心境如潮浮动，流景不断地回放着。有人唱歌，有人哭啼。有人乐极生悲，有人悲极生乐。有人嬉笑怒骂，有人谈笑风生。只身自然的怀抱，了无牵挂，达到心灵上的空灵。何等惬意。

奔向远处的山岗，由繁华到落寞，朝为天子暮为臣。依稀看见远处，灵魂栖息的温馨港湾——家。在那里可享天伦之乐，慈祥的父亲，可爱调皮的小侄子阿昌，他的哥哥…许父早已站在门口，盼儿把家返。披着大衣叼着烟，许瞳每月回家几乎是家中大事，热闹跟过年似的。

山路难行，但相对于蜀道，这叫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许瞳怕他的爱车被颠簸散架。于是扛着车子开始了一段马拉松。爱伞如命的人宁愿被淋，也不愿意用伞遮雨。许瞳此举可见一斑。


第063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家有悍嫂

阳光甚好，刚才城里还风如走马，现在城外偃旗息鼓。远山呈灰色，夕阳西坠的余晖与灰色调相溶。

上帝赐予赐予人类绿色世界，人类却向大自然展示他们毁林垦荒的灰色成果。南归的大雁被济南的温暖所欺骗，而今再过几个月就要立春。它们尚未撤军完毕。偶有几只孤零零地离群索居。浮于长空一声长鸣，勾引着地球人的冬日悲秋。似再说：“明年再见，不算冬天的济南的冬天…”

叫声不绝入耳，不断回环曲折。和千年前的文人墨客听到的一样凄婉哀鸣，直穿心扉，拨动着人性的敏感神经，诗人们的眼泪来了，又来了…他们眼中的雁鸣长空类似于人的哀怨流离。

许瞳不由地想到林丽，想到楚湘女…天生丽质难自弃，难自弃！许瞳一阵小跑，身体发暖。

家在远处。

许瞳放下车子，挥手大雁，大声告别：“再见”。早起的虫儿被早起的鸟儿吃，那么，睡懒觉的虫儿被笨鸟吃。晚归大雁比任何鸟儿明白冬天的寒冷是怎样的概念。体验生命，比过早逃避更富意义。

真正的鸟儿，敢于直面济南的冬天。

单身大雁又鸣叫一声消失在温和的，光与色交融的夕阳残霞中。

第二章　家有父母

许瞳家门口旁的那棵老枣树，盘根错节，虬枝嶙峋，傲骨凝立。如菩提。许瞳觉得只有它才能撑得起整个济南冬天的神韵。许瞳的童年的记忆多半在这棵老枣树下，隔着夕阳晚霞，蝉鸣蛙叫，慢慢地进入心底。晃眼之间，岁月流逝，许瞳愣了许久方才清醒。

父亲树下张望。一副美丽的图片。许瞳老早想拍摄下来，可惜没有设备。只有寄托文字，描述其万分之一的感受。许父正向许瞳挥手。虽是冬季，许父却满脸春光。

天色渐渐入黄昏。

许瞳驱车赶到许父前，许父乐呵呵地接过许瞳手中车说：“欢迎许大学子回家省亲。饭菜俱备，热水在桌，解尊奔波劳苦。”

许瞳第一句就说：“爸，您老越老越帅了，远远望去，透着一股神韵——我妈呢？”

父子重逢，许瞳来不及与父拥抱，以示父子二人深情如兄弟。

许父风趣地说：“老爸的神韵，只能远远望去才能有。你小子总让我无语。这次回来又高了爸一头，以后不敢惹，现在打败我，轻而易举。”无语一词，是许父经常听收音机结果。

许瞳说：“嘿嘿…我要报小时候的一箭之仇喽，谁叫你那时候倚老卖老，不过你放心并开心地生活，我不学你。姜是老的辣，晚辈还嫩呢…”

许父：“小儿狂妄，百善孝为先，不敬老为大！”

许瞳拱手称臣：“父王，孩儿知错，请给我点白开水喝，加点糖。”

进入院子，院子里干干净净。鸡犬安宁，鸡寻食夕阳下，狗挨窝而躺。一切都熟，只是狗子对许瞳冷眼旁观，偶尔还狂吠不已。存心不把许瞳当成自家人，许瞳走过去，踢腿做出威胁状，狗子被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