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若有所思,不再问我,而是将话锋瞥向五爷:“你上次给我的东西,我全部都看了,我拜托几个朋友查了一下,不过因为年代比较久远,很多人都记不清了,我只在敬老院里找到当年住在隔壁的王伯,但他年纪很大,又有老年痴呆症,我尝试沟通了长时间,但他还是没能想起什么,唯一的线索,看样子也断了。”
五爷沉默的听完,好长时间才点头:“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多派几个医生过去照顾吧,现在的医疗手段也有专门针对这方面的,尽管几率比较渺茫,还是要试一试,我的人也在顺着当年的线索在找,一旦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个通知你。”
魏延淡淡的嗯了一声,挑眉道:“你是怎么有这份文件的?这么机密的档案早几年应该就已经被销毁了。我找朋友去查过案底,听说已经已经不存在了。”
“当年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拜托我一个叔伯帮忙在警局调阅了档案,我秘密复制了一份,警局那边销毁是我做的复印件,真件我一直妥善保管着,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让真相公之于众。”
五爷说这话的时候,我跟魏延都同时愣住了,因为他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居然拥有这么敏锐的脑力,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魏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服务员这时送来我跟五爷点好的东西,牛奶是温热的,我握着杯身,浅浅的抿了一口,气氛变得十分的凝重与压抑,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魏延道:“就目前而言,我们掌握的证据不是很完善,如果想要一举扳倒张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最近派出去的几个人还未找到当年的证人,这个需要很长时间,你那边准备怎么办?继续跟张家保持友好关系?迎娶张芝,这虽然是个好办法,但对你跟她来说,牺牲比较大。”
魏延说这话的时候,凌厉的眼眸在我跟五爷之间穿梭,眉宇间有疑惑跟凝重。
我听到现在,才渐渐明白。
五爷跟张芝接触,与张家订婚,完全是因为想报仇……
这两个男人除了当年支离破碎的家庭,到底还经历过多少磨难……
五爷波澜不惊的开口:“我这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证人,我正在努力的说服他站出来,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不过他担心会受到张家人的报复一直不愿意出来作证,这几天我已经让王叔去过几次了,比起之前的抵触,这几次似乎松了很多,我下午再去看看他,希望能赶在订婚之前,让一切全都尘埃落定,这件事情已经积攒在我们心里太久了,我很尽快就解决吧,到时候我们可以把母亲接回来,把真相都告诉她,我不想看她因为当年而耿耿于怀。”
谈到母亲,魏延端咖啡的手一顿,水面一圈圈的波纹散开,神色平静道:“怕只怕来不及。”
这好像是在跟时间赛跑一样,如果赢了,五爷跟张芝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如果跑输了,五爷会跟张芝订婚,虽然订婚不是结婚,但我依旧心里会不舒服,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人在一起。这也是五爷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我原先计划的是再过两个月撬开证人的嘴,但张家把订婚的时间提前了不少,现在也只能奋力一搏了,既然你那边没有什么消息,那我再去那边试试。”五爷目光扫了魏延一眼,立即便的更深沉。
魏延将手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杯子放回垫子上,另外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然后抬头对上五爷的眼睛,声音冷冽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们上了车,魏延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我跟五爷坐在后面,他拉着我不自觉圈起的手,温热的指腹慢慢摸着我手背,但视线却看着外面飞速而过的建筑物,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压迫感,车上没有人说话,只有淡淡的呼吸声,随着道路越来越狭窄,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这是一个非常荒芜的小村落,下了高速没多久,柏油马路边就变成了石子小道,车轮在上面奔跑,发出飒飒的声音,就像大风挂动树叶时的声响,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园,小麦子快要发黄了,景色很宜人,但此刻却没有人有心情欣赏,再往前面前进一段时间,石子小道被坑坑洼洼的黄泥巴小路取代,车子开始变得特别不平稳,我们开了十几分钟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魏延突然打开车窗开始呕吐,把我跟五爷吓了一跳。
我手忙脚乱的赶紧找水,阿凯把车子停在一颗大柳树下面,车子刚一停稳,魏延便冲了出去,蹲在田边的小梗上,吐得稀里哗啦的,我扭开矿泉水走过去,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偶尔会胃缩呕了几下,但没东西可以吐了,他喝了一大口水漱口,五六次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五爷站在他旁边,伸出手想拍他的背,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蜷缩成拳头插进口袋里:“好点了吗?”
魏延抬眸,眼球有些发红,用卫生纸擦了擦嘴:“我已经很久没坐过这么远的车了,身子有点不舒服,不过吐出来就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一个来回最少要三个小时,你还得回去准备明天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了。”
确实……时间非常的紧迫,已经不容我们再耽搁了。
车子往里面再开了一点后,因为路太窄了,只能步行进去,阿凯留在车里等我们,我一出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但看刚刚路上的牌子,这里应该是江苏阜阳的个偏远乡村,远离了城市的渲染,让人心灵平静,微风吹过还可以闻到泥土的腥气与草香味。
我们顺着一条小路走上去,不远处有一排土砖房子,门口还有两颗说不上名字的大树,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张忙活着把切成条状的红/薯拿出来晒,他头发已经全白了,额头的皱纹就像干枯的土地一样,看到我们走过来,蜷缩在他腿边的一只小黑狗朝我们叫了几声,虽然很小,但气势非常凶。
老人缓缓抬眸,大约是是眼睛不太好,眼睛眯成一条线,声音嘶哑道:“你们是?”
“杨伯,我们是魏楠家的,你还记得我们吗?”五爷走上前,因为他耳朵不好,所以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大一点,魏延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手臂开始冒出青筋。
老人一听五爷是魏家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和蔼被冷漠取代,将手里捧着的一把红/薯条往筛子里一扔,声音十分不悦:“你前几次来,我就说过了,我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们别来打搅我的生活了。”
他的抵触让我们这个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的几个人,心情十分沉重。
老人家看样子还是不愿意帮忙,他往屋里走,小狗一直冲我们汪汪,魏延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上前几步:“杨伯,我是小延,你还记得我吗?我很小时候经常去你们家串门,还因为调皮摔坏你最喜欢的口琴。”
魏延的话,让老人家脚步顿住……
第一百七十四章 剑拔弩张
他缓缓转过身子。脸色平静的看着魏延跟五爷,似乎是在寻找当年那个稚嫩的孩童。往事被勾起,老人长叹了一口气,握着门准备关上的手紧了紧。随即手臂一展推开,厚重的木板门发出粗重的吱呀声:“进来吧。”
老人的背影散发着沧桑。
五爷似乎松了一口气,跟魏延对视一眼,缓缓走过老人的家。
我们一进去。才发现这类似于一个四合院的房子。前方是大堂。左右两边是放杂物的,堆放着柴火跟推车。朴素又充满乡村的味道。
老人搬来长板凳。放在我们面前。他自己坐在一个很矮的小板凳上。小狗跑过去,蜷缩着身子,老人摸着狗的后背,都警惕的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语气不善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下午还要去地里干活。”
五爷嗯了一声。坐在凳子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当年魏家的那场大火,您应该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吧?我查阅到当时警方做的笔记,上面说你当晚在案发现场周围出现过。”
老人一惊。猛的抬起头,警惕注视着五爷,干枯的嘴唇微微抖了抖:“那个事情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你们魏家不是一个个都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揪着这个事情不放?那个姓王也来这么多次,他也是你的人吧?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不过是烧着了房子罢了,在农村里这是很正常的。”
五爷语气低沉的打断老人不耐烦的推辞:“当时村子里的人,都还不知道,我们魏家还有一个妹妹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一个妹妹?
我一愣,心里疙瘩一下,就像被人猛地一把抓住,紧的呼吸不过来,立马抬眸看向五爷跟魏延,五爷脸色很平静,但眼眸中却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魏延胸膛起伏,隐忍着悲伤与气氛,蜷缩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攥着。
老人摸狗的手停下,诧异的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眸满是震惊:“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魏家根本就没有第三个孩子,你们在胡说什么?”
如果有人员死亡的话,那当年的大火案就会上升到杀人案了,不可能会草草结案。
魏延嘶哑着声音开口:“因为当时已经魏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第三个属于超生,我们家的经济情况跟不上国家的罚款标准,所以那个孩子,我母亲是一直是偷偷养在家里,除了魏家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场大火来的太突然了,我们赶回去的时候,孩子已经烧的只剩下……”他说到这里一度哽咽,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我父亲一度责怪母亲的失责,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父母一直争吵直到离婚,我们家因为这件事失去了一个亲人,也变得四分五裂,你让我跟我哥,怎么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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