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 (猫爷)

第二天一早，五爷带我去外面的餐厅用早餐，他面前摆着电脑，正在跟国内的股东开一个视频会议，他说话的次数比较少，但只要开口，绝对雷厉风行，把那些聒噪的老总治的服服帖帖的，我搅拌这杯子里的咖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偶尔蹙眉，偶尔抿抿嘴角。
他今天的会议，开的时间很长，我已经吃完了一块三明治跟一个火腿了，我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解锁，看着手机里的软件，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玩什么好，游戏会玩的，不会玩的，我都下了不少，但真正玩的通透的就只有愤怒的小鸟跟俄罗斯方块，我喜欢这种简单又不费脑子，但却能消磨时间的小游戏。
我玩了大约有四十分钟，五爷才长松了一口气，将电脑合上开始用餐。
他一般早上吃的少，但吃的很讲究，三明治里有蔬菜水果跟肉类，他双手捏着防止食物散开，大大的咬了一口，嘴角沾上了一点沙拉酱，在他擦之前，我抽出一张抽纸，另外一只手撑着桌面，替他擦去：“牛奶已经冷了，我替你叫了一份热的，边忙工作边吃饭，这不是很好习惯。”
五爷嚼着嘴里的食物：“以后我会尽量注意，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点些食物？”
五爷用眼神示意服务员把菜单抵过递过来，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我们进艾福来公司的时候，车子停在绿化带，高耸入云的两栋大楼占据眼帘，整栋大楼都是采用玻璃制造，折射出万丈光芒，在炽热的阳光下，似乎两栋闪闪发光的柱子，公司的保安站姿很笔挺，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做出请的手势。
一个年轻不大的冷艳美女走过来，领着我们进营业厅，声音不卑不亢道：“威廉姆斯先生早上有些事情脱不开身，他让我先带你们看一下产业线，等会他会亲自过来，带你们去设计部看稿。”
五爷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艾福来的营业厅比我们公司的要大的多，洁白冰冷的柜台整理的分布着，将琳琅满目的作品展现的淋漓尽致，店员都穿着统一的白格子衬衫服装，胸口别着身份铭牌，五爷所到之处，店员们皆是热情的介绍，我也跟着后面一饱眼福，还看到了很多威廉姆斯送我书上的作品，比起死气沉沉的照片，实物要美的很多。
我趁着这个机会多接触了几类设计，将其中的技巧暗暗记在心里，为两个月后的巴黎周会积攒经验。
美国的这些作品，其实看多了，就会发现，创新度都不是很高，一直准守之前作品的延续，多接触几件过后，反而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每个作品的辨别度都不是很高，我问了店员几个问题，他们说这些是董事们亲自选用的作品，公司一直都遵从他们的意见。
看来比起boss这个名称，威廉姆斯更像是一个被架空的木偶，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布，难怪父亲死后，他会这么担心公司的分/裂，他在那些董事们的心里，恐怕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所以公司大小事务，都是懂事们一把抓，完全不给威廉姆斯接手的机会。
五爷一路扫过，他似乎也发现这其中的猫腻，偶尔配合我询问简单的问题，偶尔保持沉默。
我们看到一半的时候，威廉姆斯才赶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西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有精神，深邃的蓝色瞳孔满含笑意，无奈的耸耸肩数到：“有些事情脱不开身，还请你们不要见怪，我现在的处境还有些尴尬。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五爷嗯了一声，视线淡淡撩过柜台里的珠宝说道：“懂事们在哪？带我去见见吧。”
威廉姆斯把我们带到一个会议室，里面全是清一色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秃头老总，最年轻的一位大概也有四十多岁了，见我们进来，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声音比较小也比较杂乱，大多数的人，似乎都不愿意跟五爷合作，他们仗着自己的品牌对五爷评头论足，并且不相信五爷的实力跟公司的发展前景，讨论到最后，很多人开始摇头。
看来……威廉姆斯并没有成功说服这些老顽固。
威廉姆斯侧头在五爷耳边说了几句，脸色有些为难：“这些人都是跟随我父亲几十年的股东，算得上是公司的功臣，不过这几年市场研究表明，他们的眼光已经out了，我曾试着说动，但效果不是很明显，我今天叫你过来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你，让他们真正的了解到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几十年让他们呼风唤雨的年代了。我有些抱歉，你初次到来，我就把疑难杂症全都交给你处理，不过只要治好了，我们的合作就可以正式开始。”
五爷的嘴角却随着威廉姆斯的话，勾起的弧度在慢慢的增加，眼里闪动着势在必得光芒。
他走上高台的那一瞬间，底下鸦雀无声，董事们都扭头看过来，期待五爷的开口，五爷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掏出一个us.b递给旁边的女孩，她插进电脑里，幻灯片开始播放，影片中详细的介绍了五爷的产业跟对国内经济市场的影响力，片子做的很好，也会有技巧，够绚丽又落实根本，把那些瞧不起我们的外国佬看的目瞪口呆。
影片结束，五爷将桌上的话筒掰直了一点，开始进入正题。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猫腻

“我是姜文浩。也是这次跟艾福来洽谈合作的合作方之一，我公司的简介刚刚已经全部介绍了，相信大家彼此都有了一些了解。我们公司现在主要在年轻化的市场端做针对性推广。在多样性跟产品的样式上做了很大的调整，设计方面。我们公司现在有著名设计师安迪，跟婚纱设计师顾城，他们在时尚领域都有着不凡的口碑。”
安迪跟顾城的的名字一出口。顿时在会议室掀起议论的狂潮。
刚刚还沉沦在影片中的老总们，交头接耳的开始交谈。威廉姆斯看到这一幕，心里闪动着光芒。
其实比起五爷。威廉姆斯更加忐忑。这件事情关乎到他是否能执掌权势。
董事们聊了一会后，开始发言，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张口便是流利的英语。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姜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的公司产品老化？开始做不动市场了？真是笑话，我们艾福来品牌可是珠宝行业屈指一数的品牌商家。从很早以前的王室贵族。到现在的达官显贵都是我们的老顾客，姜先生该不会还不来了解我们公司的背景吧？”
语气十分不屑，眉宇间满是神气。
另外几个老总一本正经的表示赞同：“威廉姆斯这孩子还年轻，他把做生意想的太简单了，公司这么多年都是我们跟他父亲接手的，这个项目打一开始，我们就不赞同，这位姜先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年轻人啊……总是那么异想天开。”
“我们目前的运营模式，都是几十年的经验积攒来的，会比你们这些小毛孩想的差吗？这根本不可能！”
董事们固守己见，寸步不退，短短两分钟时间，就让我清晰的了解到了威廉姆斯尴尬的处境，与合作的困难，我将期待的眼神投向五爷，不知道他将如何应对。
面对董事们的质疑跟轻蔑，五爷十分的淡定，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个us/b交给身边的美女，这次的影片针对的是艾福来从开办以来到目前的数据分析，整理是运用图表呈现，能让人清晰的了解到艾福来的数据下滑，还有哪些年龄段的群体正在流失。
五爷拿起桌上的指挥棍指着图表说道：“这几年艾福来表面上看，一直旧居高位，但实际上通过分析可以发现，产品老龄化带来的危机跟潜伏的经济前景。08年的时候，产品生存明显下滑，而且用户普遍是三十岁以上到八十岁以下，这个年龄段的人，是艾福来的忠实粉丝，但这类群体的客户对珠宝的需求性不是很高。”
几个懂事看到这里，自己那点老底被掏空，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是商业发展的必然，十分正常。”
“确实很正常。”五爷没有反驳，继续指着图标说道：“但从09年开始，销售数据正在下滑很快，而且在婚戒这块销售量有明显的成倍下跌，这就证明公司的产品不太受年轻人的喜爱，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策略问题，但艾福来并没有针对性的改善，而是随波逐流，09年下半年开始，大批青少年就已经彻底摒弃了这个价格昂贵，但产品千篇一律的大品牌，随之带动了一些新公司的产业数据，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珠宝公司越做越多的重要原因之一。”
五爷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有数据证据，董事们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他们面面向窥，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们的年纪大多都是在五十六岁左右，当年辛苦打拼，才有现在这么大规模的公司，但很多问题也随着时间的积攒而变得格外明显，五爷这次是把他们的层层伪装撕开，让他们清晰的意识到公司的不足与问题的根源，回避是不行的，只有正面交锋，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五爷从高台走下去的时候，威廉姆斯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五爷的手臂，赞赏道：“我还担心你应付不过来，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沉稳许多，看来我这次的坚持是正确的。”
五爷说：“战争才刚刚开始，他们不是这么轻易的就抛弃几十年的老观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