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深酒从君至出来以后,直接给明宋打了电话。
一旦她做了要去英国的决定,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宋。
“你过来吧,我现在不能出来。”明宋的语气鲜见有些恹恹地。
傅深酒的心蓦地提了起来,默了下才小心翼翼地问,“宋宋,你是让我去你和侯铭天的…家吗?”
“嗯。”明宋顿了下,声音越发低了,“你自己打车过来吧,家里的司机我差遣不动。”
心里一涩,傅深酒才轻声说,“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恩,好。”明宋说完便挂了电话。
傅深酒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长长地吐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心痛。
……
傅深酒按照明宋所给的地址到达目的地后,是明宋亲自出来接的她,但她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中年女人。
明宋的面色有些苍白,上来捉了傅深酒的手臂就将她往一间小书房拉去,然后将那个魁梧的中年女人关在了外面。
“宋宋……”傅深酒看了眼明宋略微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出什么事了?”
“嗨!”明宋的手离开门把手,这才大咧咧地笑了声,“你看我像有什么事吗?别在那儿瞎操心!倒是你,专程过来找我,有事儿吧?是不是被你那个老公给欺负了?”
明宋走到窗台边,背对着傅深酒给玻璃杯里倾注花茶,语气里布满了做作地雀跃和八卦态度。
“让我猜猜……嗯,你不会是被睡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吧!哈哈……”
“宋宋!”傅深酒擒住明宋的手臂,拉了她一下,但明宋没动。
“你自己转过来,跟我说清楚。”傅深酒甩开她的手臂,闷着一口气跑到沙发上坐下了。
明宋依旧站在那里不动,“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告诉你我昨天吃了几个糕点又拉了几次米巴·米巴吗?可我昨天没有拉米巴·米·巴……”
“……”傅深酒眼眶一酸,声音就低了下去,“宋宋,别装了,好不好?”
明宋的脑袋蓦地就垂了下去。
傅深酒起身,扳着她的双肩将她强行转了过来。
明宋满脸的泪水。
眼睛一酸,傅深酒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声音都哽咽,“宋宋,到底怎么了?”
在深酒的记忆里,她只看见明宋哭过一次,那还是因为她母亲去世。
这是第二次。
明宋将头垂得更深,因为强忍着抽噎所以身体整个都跟着颤抖起来。
傅深酒抹了一把眼泪,圈住她的肩膀,紧紧地拥着她。
“宋宋,有我在,想哭就哭出来吧。”傅深酒手臂用力,却想将明宋的眼泪给阻挡回去似得。
“傅深酒,你帮我逃吧!”几分钟过后,明宋突然从深酒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猩红,透着一股子……狠戾。
傅深酒一怔,醒悟过来后急忙松开明宋跑去门后,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重新跑回来,拉着明宋绕到书柜后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宋宋,你……”
情绪已经平缓下来的明宋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挽起了长袖。
她的手臂上,一条条一道道,全是血痕。
指尖掐进掌心,傅深酒的眼睛被那些伤口刺得生疼。
明宋很镇定地转过身,然后背对着傅深酒褪下身上的长裙。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深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本来不想给你看的。”明宋的情绪已经平缓下来,她动作潇洒地整理好长裙,将头发拢出来后,偏头一笑,宽慰地拍了拍傅深酒的脸蛋儿,“就知道你会是这副表情!”
“呐!你看看你!”明宋揽过傅深酒的肩,将她按进沙发里,“哎呀不哭不哭!你的宋宋早就不痛了。”
叹息了声,明宋努努嘴,“我就怕留疤,那可就难看死了。”
浑身紧绷到要炸裂的傅深酒,因为她的这句话,突然就泄了气,眼泪汹涌而下,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弯下身,止不住地哭出声来。
明宋轻拍了拍傅深酒的背,唇瓣儿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微仰着头,将视线转到了窗口外面的那一方蓝天上。
良久过后,傅深酒突然站起身,抓起书桌上的一个铜制雕像就往门口冲。
明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傅深酒,你疯了!”
傅深酒握着铜像的手一个劲儿地颤抖,声线都不能练成线,“如果我不帮你讨回公道,谁来帮你?”
“如果你这种方式有用的话,我早就做了。”明宋夺过她手里的铜像,将傅深酒拥住,喃喃道,“傻姑娘,你不能因为我,毁了自己。”
傅深酒死死地闭上眼睛,想要去抱明宋却又怕碰到她背上的伤,“宋宋,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明宋的眸光渐渐凝聚,她轻声,“帮我逃走。要么,我就杀了他。”
杀了他。
明宋那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傅深酒身体一软。
良久后,傅深酒从明宋怀中挣脱出来,定定地看着她,“宋宋,跟我一起去英国吧。”
---题外话---哎,我可怜的宋宋……
☆、90.90她突然,想争取一次。(一更,3000+)
明宋的眸光渐渐凝聚,她轻声,“帮我逃走。要么,我就杀了他。”
杀了他。
明宋那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傅深酒身体一软。
她从明宋怀中挣脱出来,定定地看着明宋,“宋宋,跟我一起去英国吧。撄”
明宋亮眸紧缩,燃起丝缕希望,但很快黯淡下去。
“英国?”她呢喃着摇了摇头,唇角滑过浓重的苦涩,“行不通的。”
傅深酒捏着她的肩,“宋宋,我们总要试一试对不对?”
侯家在雁城的政界关系十分复杂且广泛,明宋若跟侯铭天走法律程序,恐怕一辈子也要耗完了偿。
可除了法律程序之外的办法,通通都困难重重,只有逃跑勉强可以一试。
明宋看了眼傅深酒,因刚才的冲动而懊恼,“我不能牵累你,所以……算了。”
“……”傅深酒了解明宋,知道在这上面多说无益。
况且针对帮助明宋逃离侯家这件事,她暂时也想不到万全之策,她也担心反而会害了明宋。
“宋宋,你跟我去医院吧,我们好好处理下你身上的伤口。”屋子里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由傅深酒打破了沉默。
明宋看了眼房门的方向,皱眉,“身后老是有那个女人跟着,我特么连一丁点出门的***都没!”
“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傅深酒也不劝她,只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遗憾道,“就让它全部留疤好了。”
“……擦!”明宋一扫之前的所有情绪,几步跑过来就要掐傅深酒的脖子,“傅深酒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深酒昂头,“我怎么就不是你朋友了?”
“我消极的时候你特么怎么跟着我一起消极?”明宋咬牙切齿地,“你得劝我啊!劝我!”
傅深酒咧唇躲过她的魔爪,“瞧瞧你,要是想去就直接说嘛,还端着。”
明宋一噎,哼了一声,“这下你跪地上求我去、我都不去了!”
看着明宋稍稍松懈下来的神情,傅深酒抿唇笑了笑,心里却漫过滔天的苦涩。
她目前唯一能替明宋做的,也只能是费这一点小心思、逗她开心一秒是一秒了。
“对了……”明宋突然想起什么,“你去英国了,薄家那边怎么办?”
傅深酒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垂眸走到了窗边,沉默了良久,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
也许,不一定非要去英国。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如她先前所决定的那样,试着跟薄书砚在一起呢?
她突然,想争取一次。
……
薄书砚和闫修进门的时候,许绾轻正在薄书砚的书房。
听见说话声,许绾轻瞳眸亮了亮,提着长裙裙摆急步绕过书桌就想出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拿出手包里的镜子细细看了,确定妆容依旧精致后,这才款步走了出去。
“书砚,你回来了。”许绾轻接过薄书砚手中的西服外套,柔柔地叫了声。
薄书砚眸子微眯、盯着自己被拿走的西服外套,淡声,“恩,回来了。”
许绾轻抿唇笑笑,这才向旁边站着的闫修颔首,“闫大哥。”
“我们的绾轻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是越发标致了。”闫修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闫大哥又取笑我。”许绾轻娇嗔一笑,那样子当真是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哪能是取笑呢!”闫修没脱鞋,是没打算进屋,就靠在玄关的柜子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实话,都是大实话!不信你问小薄!”
闫修的话音一落,许绾轻略含期待的眸光就往薄书砚身上飘去。
彼时,薄书砚已经坐在沙发上,双手摁着太阳穴,蹙眉。
他并没有听见闫修和许绾轻的对话,所以意识到两人的注视后,只是轻扯了扯唇角,算作回应。
“这下你总信了吧?我们小薄可从不轻易夸人!”闫修砸了咂嘴,似乎很满意薄书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