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迟疑了下,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
深酒放开紧握住的霍栀的手,站起身对那个服务员嘱咐道,“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过后我会感谢你。”
服务员点点头,深酒起身便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一个隔壁空闲的包厢,安静地躲在门后观察情况。
不过十几分钟,霍靳商就带着人来了。
霍靳商脸色铁青,如嗜血罗刹。
但一分钟以后,霍靳商抱着霍栀出来,脸上的铁青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惨白和慌乱。
看着霍靳商一行人远去,深酒靠着门框滑坐在地,好一会儿过后才缓过气来。
她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拎了包包,跟着追了出去。
霍靳商带人进来的声势太大,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现在,霍靳商尽管已经带着人离开,还是有不少人聚在走廊上讨论、八卦。
深酒穿过人群的时候神色匆匆,虽然无心偷听却也不小心听到那么几句:原来,雁城很多认识霍栀和霍靳商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情。
其中,不免有拿霍栀和霍靳商的兄妹之关系来说事的。
因为自身的经历,使得深酒十分厌恶这些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就给别人的人性和行事妄下罪名的人。
她顿住脚步,抬头盯向那个用污秽的语言形容霍栀的男人。
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另外一个人,王泽炜。
王泽炜不意深酒会朝他看过来,神情一凝后他急忙侧过身子,似乎要躲开。
他旁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挽着他手臂,娇滴滴地说,“我还没听够呢,炜哥,再等一会儿嘛。”
见身边的女人说话,王泽炜脸色大变,又朝深酒看了眼。
深酒早得过霍栀的言语,知道王泽炜带着一个女人在这儿消遣,自然不会有多惊讶。
而且,她也不会傻到为了王泽炜和薄青繁那点事情去强出头。
又盯了王泽炜一眼,深酒转身便离开了。
王泽炜阴着脸盯着深酒离开的方向。
他身边那个女人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忙指着深酒对他说,“你现在放她走了,她一定会回去告诉那个老女人的,到时候我就死定了!”
王泽炜一把挥开她,“你死不死与我何干?”
那女人怔了下,咬牙切齿,“我死了没关系,你以为那个老女人会放过你吗?到时候他送给你的那些会所房产什么的,你恐怕再也别想要了!而且她连自己的老公都能害死,何况是你这么个小白脸!”
王泽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下,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挥向那女人,却碍于附近有人,只得作罢。
那女人急忙推他,“快去啊,快想办法!”
王泽炜焦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然后急忙朝深酒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能他刚刚追出名爵的时候,刚好看见深酒钻进一辆出租车里。
王泽炜破口大骂了声,匆忙之间记了下车牌号,然后钻进自己的车子里,极速追了上去。
因为名爵附近的那条主干道没什么分岔路口,所以王泽炜很快就追上了深酒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
因为主干道上的车子太多,王泽炜一直没采取什么行动,只是跟着深酒到了目的地,医院。
王泽炜看着傅深酒进了薄书砚名下的医院以后,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他不敢进去,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郁燥又无能地砸了下方向盘,突然双眼一亮,拿出了手机。
……
深酒赶到医院的时候,有护士直接将她带去了霍栀所在的楼层。
“霍栀怎么样了?”深酒没有上电梯,只拉着护士问。
护士很遗憾地摇了摇头,“霍栀小姐还在抢救,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深酒的心坠了下去,顿了下又问,“那霍靳商呢?”
“霍先生抱着霍小姐进来的时候,几乎惊动了整个医院的人,还逼着院长把已经退休的两个老教授都请过来了。”护士想起霍靳商之前那副要血洗医院的模样,还有些后怕,“霍先生原本是要进急救室亲眼看着教授们抢救霍小姐的,最后还是院长派了数个保安连同霍先生手底下的两个人拉住他,才把他留在了急救室外面。”
深酒微微勾动了下唇角,还算欣慰。
这个霍靳商,明明那么在乎霍栀,为什么就非是要推开她?
就因为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关系?
“薄太太,我带你上去?”护士再次出声询问傅深酒。
深酒摇了摇头,“就让霍先生陪着霍栀吧,我就不上去了。另外,不要告诉霍靳商和霍栀,我来过这里。”
护士茫然地点了点头。
深酒微笑,“还是谢谢你。”
……
王泽炜没有料到,深酒会那么快就从医院出来。
他坐在车子里,拿在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拨通薄青繁的电话。
眼看着深酒又要搭上一辆出租车离开,王泽炜匆匆将手机揣进了裤袋,奔过去擒住了深酒的手腕。
“师傅,我家妹妹不懂事,闹离家出走,麻烦了啊。”王泽炜弯腰对已经停下的出租车司机说。
“师傅,我不认识这个人。”深酒一边跟出租车师傅说话,一边想要挣脱王泽炜。
出租车师傅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很明显地在犹豫。
王泽炜咧嘴笑了下,“师傅,怎么,想管我们的家务事?”
出租车师傅咽了咽口水,愧疚地看了深酒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深酒冷静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王先生,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当然。”王泽炜将深酒的手举起来,作势要放的时候他又突然停住,凝在深酒脸上的眼睛慢慢释放出一种亮光。
深酒心中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又使劲挣脱了下,却仍旧没有挣脱。
王泽炜反而朝深酒逼近了一步,“薄书砚真他妈1的有福气,天天都能睡你这么个美人儿。”
深酒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表面上却仍旧镇定,视线不经意地四处晃,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因为薄书砚名下的这家医院所处的位置并不在吵闹的市中心,而是在相对静谧的城郊位置,加上现在已经入夜,周围更是没什么人。
王泽炜又朝深酒逼近了一步。
深酒却没有退开,盯着王泽炜的眼睛,“就因为我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一路跟着我到了这儿?”
“挺聪明。”王泽炜笑,一双眼睛仍旧在深酒身上逡巡。
深酒也笑,“你认为我会把事情告诉薄董事长,你怕她?”
王泽炜收住笑意,“她已经不是董事长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怕她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女人,嗯?”
深酒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泽炜又道,“若她是你这样的大美人,我恐怕还会怕一怕。我怕自己要是惹毛了你,你再不肯跟我睡,那我损失岂不是大了?哈哈哈哈……”
深酒叹气,“王先生,你这么说薄女士,就不怕被她知道么?”
王泽炜的表情一凝,随即无谓道,“只要我不告诉她,你不告诉她,她从哪儿知道?”
深酒笑,“王先生,你挺容易被骗的。”
王泽炜的表情僵了下,将深酒的手腕捏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深酒面不改色,“其实之前在名爵看到你和那个女人以后,我就已经跟薄女士打过电话了。你一路跟着我到医院,我也早就发现了。我现在突然出来,不过是在薄女士的要求下,想要亲自听到你说出来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自从你出现,我和你的对话,不过是在套你的话而已么?”
王泽炜狐疑地看着深酒,随即却笑,“小姑娘,你想蒙我?”
深酒只是微笑,“那你知道为什么我都被你抓住了,我却一直不喊救命,却这么淡然地站在这儿和你讲话么?”
王泽炜的神情终是变了,但他还是不信,“那只能说明,你够狡猾。”
深酒“不经意地”盯了眼自己拎在另一只手上的包包,王泽炜正处在紧张之中,很快就发现了深酒这个小动作。
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深酒蓦地表现出紧张来,并将自己的包包往身后藏了藏。
“把包给我!”王泽炜作势要去抢。
深酒侧身,使出全部的力气,将包包扔向对面的绿化丛里。
王泽炜条件反射地要松开深酒去捡,却反应过来,狠狠地盯着深酒,“贱1人!包里到底有什么?!”
深酒落在身侧的那只手的手指都在发抖,可她面上仍旧是淡淡的微笑,“没什么。”
王泽炜正准备说话,深酒突然又道,“王先生你知道吗?我刚才给薄女士打电话的时候,薄女士已经说了,要是我能给她证据的话,她可以把原来送给你的那些房产山庄什么的,分三分之一到我的名下。”
王泽炜惜财如命,正是为了钱财才和薄青繁在一起,这下一听有人要动他的财产,本就在动摇的理智这下是真的在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