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斗法规则和世界,终究不适合大男人。
薄书砚也不是那种会钻空子去对付许绾轻这样一个女人的男人。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电梯门已经打开,霍栀埋着头看手机,直接走了进来。
深酒不动声色,偏头看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哪知道霍栀警醒得很,立时就将手机锁了屏。
“我还以为碰到变太了,原来是你这个变太!”霍栀抬手就圈住了傅深酒的肩,举止行为像极了野蛮小子。
这时电梯门已经关上,深酒干脆又跟着霍栀一起坐了上去。
在去往霍老太太病房的途中,深酒将今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跟霍栀讲了一遍。
“既然当时薄奶奶都开口问四年前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趁机说出来?”霍栀恨铁不成钢。
傅深酒垂首微微一笑,“如果当时我趁势告诉了她,反而没什么效果。按照薄奶奶对我的误会,她会认为是我在狡辩。现在我只是把当年事情的一些关键点模糊地透露给她,按照任何好奇心理,她为了知道更多,就会自己去打听。这样一来,她从别人口中听来的真相或者假象,都要比我亲口说出来的有信服力……”
深酒的话还没说完,霍栀一下子弹开“三米”远,惊惧地盯着傅深酒。
深酒愣了下,随即担忧地朝四周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问霍栀,“怎么了?”
“傅深酒,我真怕我有一天被你给卖了我还帮你数钞票!”霍栀动作夸张地拍着胸口,一副“我怕怕”的表情。
深酒反应过来,扑上去就要掐霍栀,“你个死丫头找死是不是?”
霍栀哈哈一笑,迎面捉住傅深酒手就挡住了她,“我知道你就算把薄书砚卖了,也舍不得把我给卖了!”
深酒撇撇嘴,“那你可别太自信了,万一我重色轻友呢?”
“喂!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啊!”霍栀叉腰,往前迈了一步。
“痛…”深酒没来得及躲开,正好被霍栀踩着受伤的脚背。
霍栀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傅深酒脚背上的创可贴后立马蹲下身按住了傅深酒的脚,“你不是说当时薄奶奶没有砸到你吗?那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深酒只微笑看着霍栀小心翼翼地撕开创可贴去看伤口,什么也不说。
“你别告诉我你当时是故意诱导薄奶奶挥掉平板、致使茶壶砸到你的脚、以此来让薄奶奶心生愧疚、好让你自己装可怜来说话的?”霍栀抬头瞪了傅深酒一眼,“若真的是这样,你也太拼了!我可警告你,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可不许再做了。”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当时被奶奶砸到以后急中生智了而已。”深酒动了动自己的脚,嫌弃道,“好了别看了,快给我贴上!”
“贴就贴!我还不稀得看了呢!”霍栀在深酒的脚背上狠拍了下。
深酒蹙眉闷哼了声,恨恨地瞪着霍栀。
霍栀满不在乎,突然问道,“那你和许绾轻之间的事情,和你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跟你家书砚大叔说过了没?”
深酒摇头,“即便是爱人之间,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让他知道。”
“什么事情没有必要让我知道?”幽寡的男声,突然在一旁响起。
听到声音,深酒的墨瞳骤缩。
☆、188.188他捏着她的两只手,不再让她后退分毫。
“什么事情没有必要让我知道?”幽寡的男声,突然在一旁响起。
听到声音,深酒的墨瞳骤缩。
深酒刚刚抬头,薄书砚挺拔的长身已经闯进眼眸。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傅深酒从椅子上站起身,疑惑地望向薄书砚身后,“没有追到霍大哥?”
“霍大哥?哪个霍大哥?”薄书砚还没回应,霍栀先行攥住了傅深酒的胳膊,一脸急切。
傅深酒犹疑地转过头,对上霍栀的眼神后立即心领神会,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当然是你家的霍靳商大哥。偿”
霍栀转身就往电梯口跑去,跑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却是问的薄书砚,“他朝哪个方向走了?”
“很感兴趣?”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十分富有磁性,是人们常说的“低音炮”类型。
霍栀沉浸在自己为傅深酒转移注意力的戏份中,还以为这道过于熟悉的声音是从薄书砚口中发出来的,于是忙不迭地点点头。
已经将傅深酒圈进自己怀中的薄书砚只是冷眼看了霍栀一眼,就侧头对傅深酒说了一个“走”字。
霍栀有些茫然,不知道薄书砚这是唱的哪一出,于是将故作的“无辜”神色转向傅深酒,“傅深酒,你老公果真跟传言没差,喜怒无常!”
深酒看着霍栀身后嘴角噙笑的霍靳商,轻咳了声,意在提醒霍栀。
哪知道霍栀的智商线已经完全打结,这点提示根本解不开。所以,她还蹙眉盯了傅深酒一眼,“看来你自己之前总结得挺到位的,果然是重色轻友的类型。这件事要是放在我身上,即便是你把我家三哥损得一文不值,我照样会护着你。”
深酒心念一动,本想借机开霍栀与霍靳商的玩笑,但她一触到霍靳商明里平易近人暗则冷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光后,最终还是算了。
“我们回酒店吧。”深酒干脆直接无视了霍栀,仰头对薄书砚说了这样一句。
薄书砚的面部表情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没变化过,即便是傅深酒现在软声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寡沉着一张脸弯下身子,将傅深酒打横抱起后就阔步朝着霍靳商所在的反方向走了。
傅深酒仔细地凝了眼薄书砚的神色,又去看了眼霍栀身后站着的霍靳商……
这两个男人似乎有点不对劲,怎么看都看不出久别重逢之后该有的反应和情绪,倒像是两个陌生人似得……
而霍栀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凝眸想了下后无意识地转身去看,一眼就看到了身后站着的霍靳商。
“是你。”在看到霍靳商的那一刻,霍栀的眼眸中几乎现出五彩流光,脚下的步子早已不受自己控制去往他面前。
霍靳商脸上惯有的笑意都沉敛下去,“几天不见,又忘了规矩?”
霍栀全然不被他骤然变冷的神色所吓倒,反而笑嘻嘻地仰起脸道,“我并不是忘了规矩,但是两个人之间规矩一旦太多,就失了亲切感,容易破坏感情。”
霍靳商单手插在裤袋里,垂颈而立的时候眸眼之中全是霍栀的影像,但他用磁性好听的嗓音对她说,“霍栀,我是你三哥,霍靳商。”
霍栀眼眸中的神采在一瞬间黯淡下去,但是转瞬她重新扬起明艳的笑颜,反问他,“三哥就不是男人了么?”
霍靳商脸上的寒意更甚。他盯着霍栀的一双眼眸渐渐透出猩红的寒意,但霍栀印在他双瞳的影像反而越加地清晰。
霍栀的眼睛点了水纹,她眨了眨眼后错开视线,深吸了口气后自己放开了霍靳商的手,退到一边,“你进去看奶奶吧,我先走一步。”
言罢,霍栀当真转身就要离去。
霍靳商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舍不得对不对?”霍栀停住脚步,视线从自己被握住的手一路攀爬,直至最终落在霍靳商脸上。
霍靳商在下一瞬松开了她的手,顺势插进了裤袋。
他脸上已经是惯常的浅淡笑意,看着多么地平易近人又遥遥不可触碰。
“才几天没管你,就又瘦了些。”
霍栀的眼瞳爬上光亮,“你是在关心…”
“要是让老太太看到,我该怎么交代?”霍靳商脸上的笑意加深,补充了这么一句。
霍栀深吸了口气后又吐出来,她踮起脚凑到霍靳商耳边,连语气里都有笑意,“比起这,我想你更该想想,该怎么交代我俩在床上纠1缠的那一夜。”
一句话说完,霍栀得意地退开身子,看着霍靳商太阳穴两边跳动的青筋,咯咯地笑出声来。
“先走了。”霍栀看着霍靳商,笑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走了。
霍靳商闭上眼睛,直到耳朵里再也听不见霍栀的高跟鞋的声音,才再度将眼睛打开。
“霍老大,要派人跟着小姐吗?”一个将西装都穿的鼓起来的男人,适时地出现在霍靳商身边。
霍靳商垂首露出清淡笑意,却是一个字也没说。
……
从医院到酒店的车库,薄书砚一言不发。
深酒几次转头去看他,最终都没有开口。
虽然深酒不知道薄书砚与霍靳商重逢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仅仅凭着“那八年”厚重的感情,任何言语都要失色。
车子在车库停了将近半小时以后,深酒再也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碾压薄书砚蹙着的眉。
“我们回房间好吗?”像是怕打扰到薄书砚内心潜伏的巨兽,深酒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轻。
薄书砚一直紧敛着的眼眸终于眨了一下,他从回忆的深渊里转过头来看傅深酒时,神情茫然若失。
这样的薄书砚,让深酒的心揪得很疼。
薄渊爵的残废,虽然并不是由她傅深酒直接造成的,她都已经如此心如刀割,自责愧悔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