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安认识她?”
仪安摇头,复又点头,“见过几面,她是苏公子院子里的洒扫丫鬟,明面上。”
蔚繆轻凤眸一眯,眸内似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涌,看起来极为危险。
“现在应该是,曲大小姐的暗卫罢!”
对此答案,仪安没有丝毫怀疑,一个小小的暗卫罢了,原主都能被送进宫,又焉知其他暗卫不会被苏锦砚转手相送。
在他心里,谁都比不过曲安苑!
那黑衣女子双唇紧闭,却是怎么都不肯回答。
蔚繆轻也不生气,白玉扇在手中一展一合,一展一合,眸色深深,宛若谪仙的面孔波澜不惊。
“那就,喂毒,把人丢还给曲大小姐!”
话落,伫立在一侧的暗卫立马照做。
往那黑衣女子嘴里塞进一颗毒药,随后一个手刀重重砍晕她,把人往肩上一丢,施展轻功离开灯火通明的正厅。
那暗卫前脚刚走,禁卫军后脚就来。
毫不客气的闯进府后冲站在正厅的蔚繆轻拱手告了声罪。
“圣上命令,属下等不得不从!来人,搜!”
仪安站在蔚繆轻身后,端着点心吃着,面色毫不惊惧。
在她点心换了一盘又一盘,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后,那些搜查人员方才回来。
一名身着禁卫军标志性的衣服的男人在路过仪安仪安时,往她垂着的手里快速塞进了一张小纸条。
仪安心下一凛,不动声色的收好纸条,接着吃吃喝喝。
没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禁卫军头领冲蔚繆轻再次拱手告罪后,领着一堆下属浩浩荡荡的走了,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
“刚才,那人给了你什么东西?”待禁卫军全数离开蔚王府后,蔚繆轻扭头看着仪安,意味不明的笑问。
仪安狐疑的同他对视,“王爷你背后长眼睛了吗?”那人塞给她纸条的动作那么隐秘,除却收到纸条的她,一直站在她前方的蔚繆轻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真是背后长眼了?
蔚繆轻笑笑,没解释。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身后的她气息有那么一瞬的不稳才让他起了疑心,至于问她那人给了她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套套她的话罢了。
结果没想到还真有!
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纸条,蔚繆轻细细查看了遍,而后点燃火折子把纸条烧毁。
望着满脸懵逼的仪安轻笑,“本王要是再不解了你的禁足,那可就危险了。”
哈?
仪安歪头,面露不解“王爷这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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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会娶她当正妻(十九)
元月初十那天,仪安出了趟府。
因没提供给那暗卫头领什么有用的线索,其结果只能是两手空空的回府。
“他没给你解药?”
“给了!”
不知为何,仪安竟下意识撒谎了。
蔚繆轻瞥了她眼,神色莫名。
“上元节那天,我带你出去玩!这段时间你在府里好好呆着,不要出门!”
“啊?啊!哦,我知道了!”仪安一脸恍惚的应下。
识海里的花栗见此直扶额叹息。
“棉花你个傻逼!”
直至回房,慢半拍的仪安才骤然想起,上元节,原主的生日,她体内蛊毒发作的日子!
“这回是真惨了!”
上元节蔚繆轻注定是出不了门的!
正子时时分,暗卫来报,说夏浅在房里疼得满地打滚,情况不大对劲。
蔚繆轻心下一急,也顾不上穿衣服了。匆匆披了件外衫,出了院子,穿过抄手游廊,疾步朝仪安的屋子走去。
此刻的仪安正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疼得蜷成一团。
她没想到蛊毒发作的时间会这么早!
第一次蛊毒发作时间是在十五夜天黑以后,这一次却是十五夜子时发作,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此时她的五脏六腑疼得就像是有人拿刀在凌迟,还不断往上面撒盐撒辣椒。
汗水从额头滴落,浸湿了身下的床榻,仪安咬紧牙关,恨不得以头抢地来缓解身上的疼痛。
“小浅,小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蔚繆轻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多想一手刀砍晕仪安,好叫她晕到天亮。
可是不行,上次他一手刀砍晕她,结果不出半盏茶,她又生生的疼醒了过来。
怎么办?他该怎样才能救她?
“王爷,这是属下特意调制的安神香,不若让仪安姑娘试试?”步履匆忙的暗卫姗姗来迟,见自家主子坐在床榻边握着床上少女的手沉默,不由急急出声,赶忙将近来才调制好的加重型安神香献上。
蔚繆轻凝眸看着床上疼得生不如死却愣是没发出半句呻吟的仪安,大手一挥,“点上!”
暗卫得令,忙将安神香投到桌上的香炉点燃。
不多时,一股清淡的花香味便从香炉中袅袅升起,溢满整个房间。
本疼得想一头撞死的仪安躺在床上,闻到这花香味,身上的疼痛依旧,脑子却开始混沌起来,不过挣扎了两下,人就睡了过去。
而蔚繆轻,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床榻边,从天黑睁眼到天将拂晓。
直到舒廉在门外轻叩,提醒他该上朝了,蔚繆轻这才回过神来。
深深的看了眼因闻了安神香昏睡了一整晚的仪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摸了下她的脸颊,方才起身出门准备上朝去。
昨夜为仪安诊脉过的暗卫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仅剩半年可活!若再毒发,时间砍半!
何其残忍!
蔚繆轻几乎想掩面。
上天待她为何如此不公?对他又为何如此不公?
为什么连他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都要夺走?
上朝前,他派暗卫去给苏锦砚送信约他见面。
下朝后,连朝服都没换,蔚繆轻就急急忙忙的上流翠阁去了。
在流翠阁久候已久的苏锦砚见到他衣衫不整的赶来,神色不似素日般平静,隐约带着些许疯狂,阴柔的面孔一愣,捧着茶杯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蔚繆轻不也同他多说废话,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摊明来意。
“我若将仪安交予你,你可会娶她当正妻?”
苏锦砚愣了很久。
他想起因除夕太子被刺杀一事被牵连的曲安苑,想起因曲安媛在本家扰她一事,想起闷闷不乐的她已经有半月没笑过了。
而今天,上元节,是她的生辰,他本打算约她出去玩,哄她开心!
蔚繆轻的问题扰乱了他的心神。
思忖良久,苏锦砚放下冷却的茶杯抬头直视蔚繆轻,“苏衣,不能娶!”
“哪怕,她已命不久矣?”
苏锦砚瞳仁骤然一缩,答案还是没变。
“是!”
蔚繆轻面上一冷,却是勾唇大笑出声,“苏锦砚啊苏锦砚,有人拿你当宝你不懂得珍惜,却偏要凑到厌你的人跟前去当草,也罢!也罢!你只消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最好与小浅一刀两断,本王日后,绝不会给你半分见小浅的机会!”说罢,拂袖离去。
独留苏锦砚坐在屋内望着雕花木门愣神。
他不能娶仪安,一是因为他不爱她,若她真嫁给了他,那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况且,他爱的人是曲安苑!
二是因为不希望她搅进镇国侯府,若他日后真有可能被抄家灭族,他又怎么能拖累她?
可他却完全忘了,上元节,也是仪安的生辰。
说来说去,不过是痴心二字作祟!
上元节当夜,吃过晚饭,仪安爬上蔚王府屋檐观月,从远处传来的集市热闹声,小贩的叫卖声丝毫没有打动她。
整个蔚王府都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就像与世隔绝了般。
谁家的上元节会过成这样?
心下隐隐泛起酸涩,仪安抓了抓头,抿唇苦笑。
静坐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蔚繆轻飞身也上了屋檐,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两人挨得极近。
仪安的五脏六腑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为避免被身侧的蔚繆轻看出什么异样,她掐着掌心,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中。
蔚繆轻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玉笛,就着深沉的夜色,远处的喧嚣开始吹奏起来。
孤寂寒凉的笛声散落在热闹嘈杂的京城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仪安缓缓将头搭在他肩上,以此来避免掉下屋檐的可能。
似是并未察觉到她的颤抖,蔚繆轻犹自吹得起劲。
仪安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今天蔚繆轻身上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对,像是换了一种熏香。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蔚繆轻收回玉笛,伸手扶住她差点下滑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大掌轻柔撬开她掐得紧紧的掌心,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帕,细细擦拭掉上面的血迹。
“傻小浅!”
他怎么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