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碧青还是忍不住唠叨:“就算是你换了回去,可你那别人的银钱付钱是事实呀。这个不能否认,你还是欠了别人。”
“行。我欠了。”青碧水小声嘟囔说:“我日后还不行吗?啰里啰嗦的,真烦人。”
又说张玉堂,他走着走着就觉得腰上一沉,反手一摸,居然在腰后面摸到了之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钱袋。这会子摸到了,他除了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心里还有一种特殊的甜蜜感:“果然是有缘分,不然钱袋子怎么早不见晚不见,偏生刚刚吃饭要付钱的时候不见了。”
保安堂毕竟做的是病人的生意,除了瘟疫,保安堂里的病人也就渐渐的少了起来,如今一天也过了大半,除了意外发生。保安堂也到了人流减少的时候。许仙从坐堂的椅子上站起来,好好的伸了伸懒腰。只是他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盯人的不是旁人,正是被白素贞从街边槐树下赶跑的王道灵。毕竟王道灵的万灵丹还是治好过人的,他也有几分真本事,所以换了个地方,王道灵又在苏州街边站住了脚。他那种锱铢必较的小人如何能咽下这没一口气,自然是想继续找白素贞麻烦的。这会子王道灵的目标便是许仙。许仙一届凡人,肉眼凡胎好蒙蔽,在王道灵眼里自然比较好下手。
许仙疏松疏松下筋骨,又帮着白素贞整理东西。只是他一只手绑着还没好。白素贞怎么忍心让他累着,赶紧说:“相公快歇歇,这些杂事哪里需要你操心。若是累着了,待会把脉可是会不准的。”
许仙这会子高兴,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可也不能累着我家娘子呀。要看病的着急,自然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子都什么时辰了,估计没什么客人来,娘子就放宽心吧。不会耽误了替人诊病把脉的。”
“可是你受伤还没好呢。有功夫替我做杂事。不如好好养伤,伤好了,自然什么事情都能做了。”说着说着,白素贞不知道是想歪了还是什么,居然脸红了。
许仙也就关心说:“娘子,你没事吧。”
“哎呀。哪里有事。”白素贞为了让许仙安心休息,也表示自己不做事了,“干脆咱们都去休息。大堂有白福他们照料呢。有病人再出来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岑碧青跟个登徒子似的尾随了青碧水一路,直到两人进了保安堂。保安堂里,一进去就见着白素贞同许仙两个在秀恩爱。
青碧水看着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最后酸溜溜的说:“你们两个倒也不怕腻得慌。”然后就噔噔噔跑去后院,回了自己房间。
“青儿!”白素贞叫都叫不住她,只好端过茶水点心对岑碧青说:“鱼大哥喝茶。”如今保安堂开起来了,怎么也是用的人家的珍珠做本钱。对于这点,白素贞在心里还是很感念岑碧青的。以往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冲突纠葛,所以白素贞对岑碧青的态度还算不错。
许仙就不知道了。他只觉得自己同自家娘子累死累活的撑着医馆做营生,有的人却可以什么都不做,还能一身罗绮的约着小姑娘出去玩。吃吃喝喝的谁不喜欢呀。
“鱼大哥又来苏州了?家里的生意如何?”许仙觉得,他不介意同岑碧青聊聊生意经。
“生意?”岑碧青倒是不知道白素贞同许仙说他是做水产生意的,甚至他连许仙同白素贞的关系都不太清楚。他同白素贞不过是泛泛之交,自然就不会关注许仙这个凡人了。
许仙又接着说:“不是说鱼大哥家里是做水产生意的吗?那日一匣子珍珠可是吸引了足够的眼球。”
珍珠什么的岑碧青真的是没放在眼里,他只能说:“那算不得什么事,你们店子里若是需要还能再送些过来。”
白素贞瞪了许仙一眼,连忙说:“哪里的话,珍珠粉做药材也不是寻常人家配药吃得起的,那一匣子能管好些时候。鱼大哥太客气了,倒是让我们不知道如何自处。”
青碧水闹着脾气不肯出来,岑碧青总不能擅自闯入吧。在保安堂里待着,同白素贞许仙也没什么话聊,再加上许仙有点莫名其妙的眼神,所以岑碧青没待多久就告辞离开了。
在许仙眼里,岑碧青就是个无所事事、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看见说到自己家生意的时候,他都一脸茫然的样子吗。而且那个纨绔子弟还比他这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看着来得风光。极度不平衡的状况下,许仙开口说:“你们那个亲戚,就那个什么的鱼大哥。你们还是少同他来往吧。”
青碧水听着动静,大概知道岑碧青走了,这会子也从房间里走出来,隔着帘子问白素贞:“走了吗?”得到白素贞肯定的回复后她才将脑袋探出来,对着许仙说:“人家惹了你不成?什么叫少同他来往。我们这个店子,若是没人家帮忙,那还开不起来呢。”青碧水也不是同许仙呛声。她的想法也倒简单,她怎么同岑碧青闹脾气,那是她同岑碧青的事情,还轮不到旁的说岑碧青不好
“妇人之见。”许仙皱了皱眉,开了口
白素贞也表情疑惑,不由得问:“相公?”妖精们想来恩怨分明,既然受了人家的帮助,那就要承家人的情。这种用完了就说少来往,那叫个什么态度。
“哎!”许仙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青儿如今也大了。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青儿这丫头却是一直没人提亲的。之前在杭州呆得不长,那倒是可以理解。如今咱们药铺都开了,是要在苏州长住的,这些自然就该注意的了。”
“嘁!”青碧水白了许仙一眼,“这是还轮不到你操心吧。”在凡间嫁人什么的,完全不在她青碧水的考虑范围内。她还等着一切结束了,回紫竹林做她那无忧无虑的小蛇呢。
“你看看,青儿这丫头是个什么态度。”许仙对着白素贞,指着青碧水说。“这活脱脱一个野丫头的模样。”他甚至生气的拍了拍桌子,“我们许家虽然败落了,那也是世代书香;你们白家也是世代名门。官家闺秀哪里能是这个模样。你们那族兄看着确实是一表人材,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今儿说到他们家的生意,他像是一点都不关心的。这样的人会是青丫头的良配吗?趁早断了联系少来往。免得青儿跟着他越学越野。最后待在家里落了个老姑娘的名声。难不成你让她同姐姐姐夫过一辈子?”许仙将心里藏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白素贞同青碧水面面相觑。人和妖思路之间会产生如此大的分歧,这是她们姐妹始料未及的。不过等青碧水反应过来,她又不由得怒了:“你是在嫌弃我在家里碍眼么?什么嫁出去,什么老姑娘,你什么意思呀!这保安堂也有我的一份。我是吃了你的还是穿了你的,让你就这么存了心思要把我往外赶。”
谁都没料到青碧水会这么大的反应。不过白素贞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愉快了。她同青碧水相依为命几百年,早就亲密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她以前才会不分你我,觉得青碧水的东西她也能够处理,做主说把青碧水的珊瑚送出去。现在许仙这一番话说来,自然也让她有点不痛快了。
白素贞抱住青碧水好生安抚着,也难免瞪了瞪许仙:“我们姐妹,有些事情自然是会安排的。既然青儿不想离家出嫁,她同我们生活一辈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离了她,那也是不痛快的。”
“哎!”许仙又忍不住叹气了,“妇人之见!妇人之见!这样将青儿留在家里,那对谁好?”许仙觉得自己是一片良苦用心没有人理解。见着医馆也没生意,他干脆说:“我出去转转,你们姐妹在家好生想想。”
不等许仙走远,青碧水就跳将起来:“姐姐,这许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说他什么了,这会子他倒是一脸嫌弃我的模样。这是要硬生生的赶我走么?”
白素贞只好轻言细语的安抚,等到彻底看不到许仙的身影后太才说:“你莫怪你姐夫。他毕竟是个凡人,我们的事情他又不知道。通常俗世凡人女子这时候也差不多要嫁人了。你且忍忍吧。”
……
又说许仙出了门。他来苏州也有些时候了,偏生没有机会好好的在苏州城里逛逛。如今春气融和,花开如锦,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景象。苏州城内繁华,车马往来,街坊热闹,逛着逛着,许仙倒是忘记了之前在家里的不愉快,像是找到了一个极好的消遣方式。
“前头是什么地方?怎么都往那边去,看着挺热闹的。”许仙看着前面人头攒动,便找了个路人问道。
“哦,前面是承天寺,这两天寺里有法会,不少人去那边烧柱香,给自己家里求个平安。”路人回答说,“便是不烧香,法会上买些个吉祥物件回去也是不错的。”
法会,听着就挺热闹的。许仙来了兴致,于是便跟着人群往承天寺走。如今他同白素贞成亲也有段时日了,若是能添个子嗣,也算不辜负他们许家几代单传。虽说做大夫的不迷信神佛,可讨个好彩头回去倒也是不错。
“这位相公,咱们倒是有缘。”离承天寺还有半条街,许仙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妖道士王道灵。王道灵如今换了身装扮,身穿干净的杏黄道袍,头戴逍遥巾,腰系黄丝绦,脚着熟麻鞋,臂弯里还挂着个拂尘。王道灵这么收拾了一番,看着还有几分仙风道骨,一点都没有当初摆摊时的猥琐模样。许仙也就没认出他来,不知道这就是之前同他们保安堂打擂台的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