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一个摆摊的道士换了个街道就可以重新开始。我们何苦同他对上。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太争强好胜也不太好。”
白素贞将头埋进被子心,因为不通气,声音闷闷的,倒是听不出来具体的感情:“话虽如此。可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西湖水底,岑碧青有些纳闷。他所谓身世的谣言不过流传了一阵,渐渐就自己平息了。除了那敖碧没头没尾的闹了一场就没见其他动静。要说这机会不成熟,龙后若娘不入深水插手倒也正常。可为何也不见龙女晏心的动作。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那晏心不过是个面子货,看着精明罢了。按道理说,晏心是没有这么深的城府的。
穗娘替岑碧青换下凉了的残茶,安慰说:“这没动静便没动静呗。咱们连龙王都不怕了,还怕那两个东海出来的龙女。郎君您不是经常说,便是见招拆招,咱们也不输给任何人。”
不管怎么说,岑碧青都是心中不安。最后为了安心他点燃了醍醐香,想为自己占上一挂。却不想等神香燃尽,龟甲上显露的卦象却是大凶。
作者有话要说:
☆、第68章
“娘娘。”一个服侍的鱼精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龙王爷说让您开库房,取两斤玉浓浆,十颗百星果,十株流纤草……”所需的药材均是稀有贵重,那鱼精看着堂上主子的神色,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不管私下关系怎么样,敖碧同若娘名义上还是夫妻,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可是让若娘大大方方的将东西一口气拿出来,她又心有不甘,只好在言语上为难下头的:“怎么突然要开库房取药材。猛得说来,还怕一时半会找不着。”
小鱼精头垂得低低的:“龙王爷说夜里头疼睡不安稳,熬两剂药安神助眠。”
说是安神助眠,其实开出来的药材全是伤药。龙族天赋异禀,寻常不会受伤,可一受伤就是比较严重的了。而且因为体质问题,很得段时间将养才能好。因为敖碧的伤,西湖龙宫很用了些珍贵的药材。
一边的晏心捧着茶杯,冷笑说:“难不成我们东海来的就成了药材库了不成?什么药都来找我们要。”她看了看小鱼精送上来的清单嗤笑道:“玉浓浆、流纤草就算了。这百星果西湖库房里会没有?莫不是算计着我们姑母的嫁妆吧。还是我们东海来的,就连药材也格外精贵些。”
这样的话鱼精这样的服侍丫头怎么能接,只能继续低着头,头都垂得快到胸口了:“配药需要,百星果用得多些了。龙宫库房里已经空了。”
百星果有止痛之效,但用多了除了会出现幻觉之外,还会使用者产生依赖心理。能把龙宫里的库存用完,可想而知敖碧用了多少。听到这话,不论是若娘还是晏心,眼底都闪现了一丝鄙夷。
“行了,出去吧。待会库房的人会把药材送去的。”这会若娘的态度倒是软和了。她虽存着为难的心思,可又看着晏心咄咄逼人的态度心里觉着不妥。她们这种主子同下头的奴才斤斤计较,未免有*份了吧。
不过对着气不过的晏心,她又是另外一种态度:“好孩子,你真真是真性情,姑母领了你这份情。”
晏心看向若娘,眼里居然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就是太软和了,被人欺成这个样子。要知道咱们东海的龙女在外头是何等的尊贵。”晏心竟是被若娘的伪善给蒙蔽了。她如今居然觉得是因为若娘脾气太好,所以拿捏不住下头的,因而掌管不了西湖龙宫。
若娘只当是听不懂的。她抿唇笑了笑,端起茶杯掩饰自己心中的得色:“我还能如何。他毕竟是龙王,我们毕竟是夫妻。”
“夫妻!”晏心撇了下嘴,“他也当得起一句夫妻。成事不成败事有余的东西,同自己儿子比试还能弄成这样。你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白白给浪费了。这会敖碧打草惊蛇了,想拿那岑碧青的身世血统做文章,怕也是难了。”
若娘和晏心因为各种原因,都不算是东海龙宫的嫡系。可就算只是同龙族沾上一星半点的渊源,她们也是以自己的身份为荣。她们倒是没有想到,有人根本不在乎什么龙族身份。
不过若娘毕竟是同岑姓母女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明白这样的由头根本做不了什么大计划,只能说小打小闹一番,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机会总是有的。他们父子的事情,那还是让他们解决吧。我要是插手,谁知道会落得个什么名声。”若娘面上一片黯然,似乎外头流传的心狠手辣的名声都跟没有一样。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若是没有龙女这层身份,谁知道会怎么样。”晏心又是说,“连个蚌珠都拿捏不住。说是你的人,结果她转头就投靠润园了。这都办的什么事情!”晏心拍了拍桌子,为这个她气了好久。
说到砾姿,若娘也是咬牙切齿,一时不查,居然让她给反咬了一口。不过她面上依旧是语笑盈盈:“她走了,可总有相熟的小姐妹呀。咱们作为旧主,总得看顾一二。”
“小姐妹?”晏心不相信,“一个蚌珠还能有小姐妹?会有人同她交往?”
“自然是有的,据说在杭州,有一个小蛇妖同她相熟。”
“蛇妖?普天之下那么多的蛇妖。就一个所谓的小蛇妖,还不知道是否存在,你能顺利找着么。”晏心想着就一肚子火气,砾姿要是落在她手上,那非得被剥皮抽筋不可。
“自然是有办法的。”那老鳖是若娘的一招后手。老鳖奸猾,被岑碧青封可修为,这会子虽然解除了封印,但也不能在岑碧青面前出现,如今只能依附龙宫。若娘细细端详着手里的描金茶杯:“既然是小妖。那那些个小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那小蛇妖是跑不脱的。”
天一大亮,白素贞就细细妆扮起来了。既然要会一会王道灵,那就要各方面弄好,到时候赢都要赢得漂亮。
头梳飞仙髻,钗环具是精细,内着素淡的衣裙,外头还罩着藕荷色的祥云短褙子。许仙一早起来迷迷糊糊的:“娘子,今儿什么时候,怎么妆扮得这般漂亮。”
“昨儿不是说好了的吗,要去看看那给你符纸的道士。”白素贞说。
“好娘子。”许仙赶紧告饶,“不过是一桩小事,何必大动干戈。咱们又没被骗着。”
“怎么没骗着。咱们夫妻一场,你三更半夜的要在家里烧符纸。那哪里是镇妖,怕是要镇压我吧。”说着,白素贞把手一甩,扭头不理许仙了。
“行行行,咱们去还不行。娘子你等为夫梳洗一番。”许仙争论不过,只好如此说。
许仙慌慌忙忙的梳洗着,不过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待到出门时,夫妻两还嘱咐青碧水说:“记得看好铺子,咱们去去就回。”
承天寺前,王道灵也等着许仙的到来。这会子躲在寺庙前面散符纸,怎么也不能同之前在闹市街道处摆摊的生意比。他想着等许仙哭哭啼啼求他收妖,他再好运作一番,那白素贞同许仙就成了他的活招牌。到时候何愁生意不好。
只可惜王道灵没想到,他没等到许仙的哀求,反倒等着了怒气冲冲的白素贞:“妖道,你好生无礼!一个出家人枉在我丈夫面前说我是一个妖怪,还书符来捉我!你打的什么主意?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看我到底是人是妖。”
看着完好无损也没有受伤神色的白素贞,王道灵心里一惊。但他作为同白素贞同期出来的妖精,自然知道白素贞的底细:“看?还用看吗。是妖再怎么装成人那也是妖!”
这么一闹,周围的群众也都听到声音,被吸引过来。
白素贞指着王道灵的鼻子:“那你凭什么说我是妖。胡编乱造离间我们夫妻感情,你打的什么龌龊主意!”
路人也议论纷纷:“那妇人看着也不像妖怪呀。”
“可不是,一副贤淑温柔的貌美模样,就算是妖精也不可能是这样呀。”
还有人嘴巴不干净:“有这么个美貌娘子在身边,就算是妖精,那我也认了。”
听到这样的话,白素贞羞愤,许仙脸红,王道灵却是有几分骑虎难下。闹得这么大,王道灵也知道,如果他不能当众让白素贞显原形,那他在苏州的名声就更差了,怕连个立足的地儿都没有。
“贫道是终南山出来的道士,云游到这姑苏城,本是为了行善积德,哪里能有什么主意。”王道灵掐了个法决,看着越发仙风道骨。他又说:“我学的是正宗的茅山道法,行的是五雷正天之决,所画符纸专刻妖魔。你敢受我的符纸吗?”王道灵问向白素贞。
说了这么一长串,王道灵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加些名号,好多几分底气。可围观的人却是哄笑起来:“怎么终南山的道士学的又是茅山的道法。喂,道士,你到底是哪个山。”
白素贞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敢,如何不敢。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如何会怕你的符纸。”白素贞直接从王道灵摊子上抓过一张符纸,直接吞了下去:“我看你的符纸会如何!”
白素贞的行为将围观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都看着,看能生出什么花样来。只可惜许久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于是都指着王道灵骂:“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