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指望有谁？”许仙绑着手臂自嘲道：“就算有人来也会被主诊大夫的这幅模样给吓跑好不好。”
“啊？”青碧水倒是没想到许仙会回答这个，不过她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会子都一直没有客人和病患上门？”
许仙用好了的那只手拨了拨算盘，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只是青碧水一起来没见着想见的人，又见着自家店子冷清的模样，很是不爽快，将柜台踢得“砰”的一响。
“闹什么呢？”白素贞伸手将青碧水拉到自己身边，“睡了那么久可是偷懒了，结果脾气还见长。莫不是身子还不舒服？”
尴尬的摸了摸手臂，青碧水张望着四周说：“那谁呢？”
“我当是什么。”白素贞这才明白自家妹妹的意思，“你可睡了一天多了。人家早回去了。”
“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客房。”青碧水心里怎么想口里就直接说了出来。
“傻话”点了点青碧水的额头，白素贞说：“人家貌似是家里有事。听你姐夫说，是家里有人找来了，看起来还是个麻烦事儿。说是有人找他们麻烦。”
心里知道自己还别扭不算什么好事，可青碧水还是别扭了。岑碧青瞒着她的就是他家的家事，这会子听着白素贞说岑碧青家里出了状况，她更是不自在了：叫你瞒着我，这不就出事情了，活该。身份复杂有什么了不起的。
姐妹两个各有各的心思，一齐沉默了。一个想着自己的小算盘，一个心烦着店里的生意。白素贞还感叹道：“这样没有生意，以后可怎么的了。非得亏本不可，真真是急死人啦。”
这时正好有个老婆婆上门了。青碧水赶紧笑着道：“这生意不是来了。”
“掌柜的，这儿可是有万灵丹卖？”那老婆婆打量着许仙被绑着的手臂，沉默了半天再才说。
万灵丹？青碧水可没听说自家医馆有这样的一种药，她看向白素贞，却从自家姐姐的眼眸里看出了略带苦涩的深意。
“本店不卖这个药。”许仙也烦着呢，不小心说话语气有点不对。
那老婆婆皱着眉：“你着后生怎么说话的。你这儿是医馆，怎么就不卖药了。还讲不讲道理了？莫不是欺负我老太婆吧。”
有气再怎么也不能同人老人家发吧。许仙压下火气，指着街角槐树下的摊子：“看见没。要买万灵丹，得去人家那道士的摊子。我们这儿是医馆，不是道馆，更不卖丹药。”许仙的语气终究还是有点冲。
“什么态度呀。”那老婆婆听着感觉很不好：“你们开什么的医馆，要药没药，要态度没态度，活该这么冷清。”
呛脾气的青碧水这会子忍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上门的生意就这样送给别人了？她说我们什么态度，我们给她指了路已经算态度不错了。”
白素贞拉住冲动的青碧水：“你受了伤不知道。如今镇上有了瘟疫，非得万灵丹不可。”
“什么？”青碧水满脸的不敢相信，“什么瘟疫姐姐你也奈何不了？”
瞧了眼正在发呆的许仙，白素贞把青碧水拉到一边，小声的咬起了耳朵：“人为。”
“什么……”青碧水差点叫出声来，还好白素贞将她的嘴给捂住了。
“做鬼的就是伤里的那个道士。名叫王道灵。姐姐同他有旧怨，他看着仿佛是来者不善。”白素贞说得越发小心了，“第一天他伤了你。这会子又针对着我们保安堂弄出了个什么劳什子的万灵丹。”
性子急躁的青碧水哪里忍受得了这些，站在门槛外对着大街上的人群说：“这看病还是要吃药的。一人一种脉，自然是对症一人一种药。正所谓对症下药，话可以乱说，可药那是不能乱吃的。”
青碧水嘴快发泄了一气，却不想这些对于王道灵来说简直就跟挠痒痒一般。他甚至抬起头对着青碧水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口里还和善的说：“小娘子，听说你这两日病了？看样子你们家医馆也不过就是这水平。你要不要买两瓶我的万灵丹补补身子”
“嘁！我们家姐姐一定比你厉害……”
还没等青碧水说完，白素贞又将她拉回了屋里：“那王道灵是个小妖精，那瘟疫是用他的毒涎诱发的，真的非他的万灵丹不可。你可别闹过了。”
“什么叫我闹？”青碧水的小脾气又犯了：“我要是闹那非得把他的万灵丹偷过来不可。”
☆、第63章
盗万灵丹？白素贞听完眼睛一亮。她可不同与青碧水，会有人和她强调什么不告而取谓之偷。白素贞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妖，她的贤良淑德不过是只针对许仙一人罢了。
如今王道灵暗伤青碧水,催发瘟疫,用万灵丹抢了保安堂的生意,不论哪一条,都是白素贞无法忍受的。原想着在姑苏城内斗法会殃及池鱼,不仅会伤着无辜百姓,而且会带泪许仙,白素贞这才畏手畏脚没有行动。如今青碧水好了,白素贞也就考虑起来盗万灵丹这个看似可行的方案了。
因为王道灵离着保安堂实在是太近了，白素贞怕走漏了风声会不好，也就没有同任何人商量，盗走了王道灵的万灵丹不说,还将王道灵手里的丹药尽数换成了面粉搓成的丸子。那丸子不会吃害人,可王道灵想拿那做药敛财可是不成的了。
第二天,白素贞亲自负责给保安堂开门。立在大门门槛处,正好可以看见街角王道灵的摊子。
白素贞的目光王道灵自然能感受得到。他眉毛上挑回了白素贞一个目光,显然是对自己目前做的很是满意。拿起自己摊上的丹瓶，他又吆喝起来了：“万灵丹，万灵丹！包治百病的万灵丹！一两银子一瓶，包您吃了浑身舒畅，什么病都没有了。”
这么一吆喝，自然会有人来询问。王道灵催生出来的时疫已经有几天了，已经有不少人中招害病了。那症状上吐下泻的很是折磨人。
“你这万灵丹多少钱？能便宜几个么。”虽然吆喝的是一两银子一瓶，可这价格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实在是太高了。有些人家几个月都不定花费得了一两银子，所以自然会讨价还价。
“我这一两银子一瓶可是良心价。道士我也不是贪财的。前儿还满城派发免费的符纸是不是？这一两银子一瓶，自是不能改的，一文钱也不能少。”王道灵敲着个二郎腿，瞟都懒得瞟那些个衣着褴褛的穷人。他还敲了敲桌案：“昨儿城东的方大户一买就买了十瓶。一个时辰前，周家大户也派人买了十瓶。道士我的药也就那么多，不买就没有了。你们看着办，要买就去凑银钱吧。”
“道长，你慈悲心肠。给我们减点吧。我们也不是说不给银子……”不少患病的穷苦人家围在摊子旁边，苦苦的哀求着。
“让开，赶紧给我让开！”街角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清理这路边的行人。
白素贞看到这一切，嘴脸满是笑意：“青儿快来看，好戏要上演了。”
青碧水凑上前来：“姐姐你这是作甚。这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要我非打上他们一顿不可。怎么还特特唤我过来看？有什么意思呢。”
“那是你没看见过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白素贞笑靥如花，拉过青碧水：“这恶狗可是有作用的。要知道他们姓周。”
“管他姓周还是姓王。这有关系么？”青碧水还没弄明白。
“哎！我的傻妹妹哟。”白素贞甩了甩自己的手帕，凑到青碧水耳边咬起了耳朵。
这周家便是方才王道灵说的周家大户。他们家一个时辰前买了十瓶王道灵的万灵丹。可那万灵丹已经是白素贞换过了的，买去了还能起什么效果。而且他们家感染疫病的是他们老爷最宠的小少爷同姨娘。这会子药没起作用，那小少爷嚎，姨娘哭。这么一闹，周家老爷自然怒火中烧，让家丁来找王道灵的茬了。
“砸！都给我砸！狠狠地砸！”管家模样的人一声令下，身后人高马大的家丁都冲上前来，围住了王道灵槐树下的小摊。周围围着要买药的群众也被他们给赶了出来。
“哎哎哎哎！你们干嘛呢？”王道灵着急了，“你们这是干嘛呢！”他不知道从哪里捞出个拂尘，对着家丁扫去。因为周围凡人太多，不远处还有个白素贞看着，他也不敢用上真本事，只好将法器拂尘当凡物一般使用，又是抽又是扫的，偏生不敢用上真力气，显得格外滑稽。
那管家被王道灵的拂尘正好给抽了一脸，面皮涨得通红：“砸得就是你这个妖道。我们家小少爷吃了你的药一点子都没有好。今儿还继续吐了的。小小的一个人儿，被你的药弄得受了如此大罪，不砸你砸谁！”
“怎么可能！”王道灵惊叫起来：“我的万灵丹怎么可能没有用处！那疫病……”一时嘴快，王道灵差点就说出那时疫就是他催发出来的。但他立马改口：“我的万灵丹正对疫症，怎么可能会没有效用。”
“果然是妖道。”管家拍了拍桌案：“你不是说万灵丹，万灵丹，包治百病么？现在又说是正对疫症。一会儿一个说辞，果然是靠不住的。都给我砸！”
王道灵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用法术，就凭他那小身板，哪里拼得过那些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家丁，没一会儿就被推到一边。他摊子上的丹药瓶，朱砂，符纸什么的被扔了一地，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