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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听你的演唱会》作者:中2病
文案
陈识是个善良的男孩儿。
在我失恋的时候他把我捡回家,后来我们在被窝里滚到天亮,他用身体把我团住,我眯着眼睛装睡。
我们爱了一阵子,后来在火车上分手,他扔了**下车,我一个人从广州哭到了北京。
再见面,他搂着新的姑娘,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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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那年,我最大的愿望是和陈识在一起。
20岁那年,陈识最大的愿望是在工体开演唱会。
001从讨厌开始
陈识说我们在一起时候太年轻,太冲动,太急躁,既不能包容也舍不得放手,我们牵过手,亲过嘴儿,上过床,情致深处也说过无数次我爱你,彼此拉扯着,吵着闹着温暖着一不小心就组成了好多年。以为能过一辈子,回头看看,却错漏百出。
说这些的时候,汶川地震刚过去几天,整个城市陷入一片灰白。我们一行人像小学生一样排队站成一片黑色阴影,陈识在我身边悄悄团住我的手,我挣扎着,眼睛干涩发疼,最后整个人被他裹进了怀里。
我闭着眼,努力的回想那些好时光。
***
认识陈识是在冬天。
2001年的11月,天津的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凌晨一点我下班后穿着居酒屋的日式浴衣走在重庆道上,我是外院日语系的大二学生,半年前开始在居酒屋打工,因为下班时间晚就和同学陈湘一起在五大道上租了房子出来住。
这附近的房租不贵,不过房子都是从前租界留下的洋楼,内部环境不太好,租客也是三教九流。我摸黑上了三楼,刚走到门前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来不及躲就被拉进去按在了墙上,周围突然弥漫起一股很大的酒味儿,两片嘴唇压下来,动作急躁却有些温柔。
上一次接吻还是高三那年,初恋男友的舌头刚碰到嘴唇就被教导主任的手电筒闪瞎了眼,后来他转学了,我也没再和别人尝试过。
而这一次,没有任何前兆,我睁大眼睛还是一片漆黑,也看不清这个正在亲我的人长什么样子,他身上酒味儿虽然很重,嘴巴里却是淡淡的漱口液味道,我不懂回应,被他把舌头伸进来,兴奋的搅动。
当我清醒过来用力挣脱,他的一只手已经滑到我腰上,胡乱扯了几下,失败后又摸着衣领往离探。
“穿的什么玩意儿?”
他闷哼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是属于年轻男孩儿的,哑哑的,这种声音我以前去男生寝室时从被他们捂着屏幕的电脑里听到过。
我用力推他,不小心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另一只手摸到背后的开关。
灯亮了,面前是个年轻的男孩,我们分开一段距离,他眯缝着眼睛看我,视线一点点聚焦,从茫然变成一种厌恶。
“草。”
他骂了一句,然后用力把我推出去,又关上门。
我用力的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就是被亲了么,可是我知道我不是那么想的,我不止被亲了,也被嫌弃了,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哪一半的失落感更明显。看清了门牌号后,我确定我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被人亲了又赶出来,可是刚刚被拽进去的时候包就掉在了地上,钥匙都在里面。
我开始用力敲门,里面的人明显不想回应,过了一会儿他大概烦了,把门敞开一半,包砸在我身上。
“滚!”
又是一个字。
我拿出钥匙要开门的时候陈湘回来了,她手上提了一个袋子,里面大概是矿泉水夜宵什么的。
陈湘看着我,“向西,你怎么穿成这样回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下。
故事倏地展开,以我们无法掌控的速度,义无反顾的发生着。
002我喜欢他
那个亲了我的人,就是陈识。陈识是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一年前他和乐队slam在南京路上唱歌,城管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慌张的收拾器材一路跑着去的地铁站,我在人群散去时捡到他的学生证。第二天我带着他的学生证被他们学校的门卫当成花痴粉丝拦在了外面。后来我也见过他,百十人的livehouse里,他在台上,我在台下。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陈识现在是陈湘的男朋友,那天他喝多了,陈湘出去买吃的,所以他亲我不是故意的,而是认错人。虽然我们默契的回避了那件事,但陈识嘴巴上那个小小的伤口总是提醒我不敢直视他。我是喜欢过陈识的,一点点喜欢,站在陌生人角度遥望的那种喜欢,接触后,好像又不那么喜欢,但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算是挖陈湘的墙角。后来我听到陈识说要陈湘搬出去。也许他讨厌我这件事都情有可原,那天灯亮后他看清我身上穿的衣服,误会了我是提供特殊服务的那种,我解释过,他懒得计较,压根儿没再跟我说过话。那几天我心情不好,陈湘发觉后要带去我散心,拉着我出学校把我塞进出租车里。“师傅,江湖。”江湖是五大道上第一间livehouse,陈湘拉着我的手直接上了二楼,服务生拖着托盘走过来,直接在我们面前放了四杯软饮。我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还有人来?”“等下你就知道了。”音乐轰隆隆的响着,陈湘张着嘴和我说些什么,声音完全被盖过去,我只能摇头。过了一会儿,陈识出现了,他旁边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那男孩儿叫许尼亚,是我们学校新闻系的大四学生,也是slam的贝司手。许尼亚冲我招手,去听slam唱歌的时候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这会儿我倒是希望他不记得我。司辰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冲我笑了下,“里面挪点儿。”“哦。”我听话的往里挪,看着他在我和许尼亚中间坐下,身边弥漫起烟草味儿,他抽烟了,眼睛也有点儿红红的,刚坐下的时候司辰盯着陈湘看,然后低着头。司辰是slam的鼓手,和陈识一样是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学古典钢琴。陈识抬眼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司辰笑笑,“刚刚,听老毕说你们在就上来了。”看样子司辰会来是个意外,连陈湘都微微有些愣神,但她很快转过脸不再看这边。一楼的音乐又响起来,这次换了一支朋克乐队。我用玻璃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全程听的非常入神。陈识和陈湘小声交谈着,脸上笑的很淡,偶尔把切好的水果递给她。那样温柔又陌生的陈识给我一种多看他一眼就是犯罪的感觉。我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和司辰交换的号,2001年的时候,大家用的都还是诺基亚,司辰拿我的玩儿贪吃蛇,我崇拜的看着那条小蛇最终充斥了整个屏幕,无意的说了句好厉害,然后司辰轻轻笑笑,顺其自然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陈识冷哼一声,我侧过脸,被他区区一道目光吓的缩了缩脖子。对,陈识这人天赋自带洗脑,尤其被他不屑时,让我也很想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否定一遍。司辰推了推我,“不用理他。”陈识可能不高兴,不过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仰着头喝酒。楼下的encore声孤零零的飘上来,游荡在我们几个人的沉默中间。
003别缠着他朋友
slam是在十二点之后上台的,许尼亚已经睡过了一觉,他一直在揉眼睛,被陈识用吉他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醒了?”司辰笑着问。他们三个下楼,二楼的卡座里就只剩下我和陈湘,陈湘也没什么精神,侧着脸睡着了。调音时台下的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走开了,最后只剩下几个肿着眼泡黑着眼圈pogo了整晚的学生。像slam这样等一整晚却只能在几乎散场的时候才能唱一首歌的乐队并不少,当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又有几个看起来更年轻的男孩儿疯狂的跳上了舞台。“陈湘?”陈识走到陈湘身边,小声喊着,然后笑了笑想抱她起来,眼神一水儿的温柔。陈湘已经醒了,皱着眉推开陈识自己站好。“要走了?”陈湘问。陈识说,“我送你。”陈湘朝着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点头。在陈湘和陈识上了出租车之后,司辰也顺势推了推我,“走吧。”“噢。”我跟着司辰走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白色奔驰。司辰没问我住那里就启动了车子,在五大道的单行路里绕了几圈,最终停在我们租的房子楼下,我忘了问他怎么认识这里。司辰说,“送你上去。”“好。”司辰这人话挺少的,要不是在身边很轻的呼吸声我会以为是自己一个人上楼,偏偏脑子里的事情太多,到楼上我才想起钥匙落在了车上,司辰说明天再拿给我。我也不想再下楼,索性就抬起手敲门。陈湘打开门看着我和司辰,楞了楞,然后侧过身。司辰也没有进来,只是临走前嘱咐我早点儿休息。第二天我和陈湘又去了江湖,这次slam是做暖场乐队,下午六点多就开始练习,台上只有司辰一个人,许尼亚在一边和姑娘聊着什么,偶尔做出惊讶表情,眼睛眯成两弯小月亮夸张的笑起来,陈识还没来。司辰见到我和陈湘,就跟着一起上楼了。我问了司辰钥匙的事,他有点儿懊恼的看着我,“我忘记了,这样,我把车钥匙给你,你自己下去找吧?”“嗯。”我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才从司辰手里接过钥匙。车还停在昨天的位置,钥匙卡在了地垫下面,我弯下身去捡时突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掐住了。乐手特有的指尖上锋利的茧从脖子上划过,我挣扎了下转过头,“你怎么在这儿?”“我不能在这儿?”陈识又靠近了一点,他坐在后排的位置身体往前探,“这是我的车。”当我陷入尴尬后,陈识冷眼欣赏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用十分鄙夷的口气说,“以后别缠着司辰。”我明白,我又被陈识冠上一条崭新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