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兄出生官宦之家却没有一点纨绔之气,真是令人敬佩。”何方随口说道。
“我父亲的成就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以后我也绝不会靠他。”马文才自信满满地说道,两眼神采奕奕。
“以你的才华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见你闷不吭声,总低着头也不与人交流,如今怎么改了性子,多话起来?”
何方看着被包扎好的手不经意地回道:“因为是你我才多说了些,旁人我倒不爱搭理。”
梁祝的故事里重要的角色就他们三人,旁人何方还真没空深入了解。
马文才听了也不知想到了哪里,露出个自嘲的笑来,看来是将何方当作和旁人一样趋炎附势的人了,何方见了也不解释。
“我欠你块端砚,总有一天我会还你的,念珠且押在你这,我会要回来的。”
马文才听了抬手看看手上的念珠,“就为这个啊。”他说着摘下念珠放到何方的手里,“拿去吧。”
“你真的给我了?”何方怀疑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写张欠条。”
马文才嗤笑一声,“行了,你这串念珠我也瞧不上,既然你这么宝贝它,就还给你吧。”
何方沉默半晌,抬头说道:“我可以帮你个忙,这样咱俩就互不相欠了。”
“我会需要你帮忙?”马文才斜睨他一眼不相信地问道。
“谢谢你肯将它还给我。”何方将念珠套在手上,原本暗淡无光的珠子突然像焕发了生机,透着古色古香的气息,看得马文才瞪圆了眼睛。
原本只是觉得念珠的材质上乘,戴在腕上合适,却不想原来还有这样的风华,马文才有点后悔还给他了,但是又不能腆着脸出口要回来。
失而复得令何方欣喜不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更令他欢喜的是他虽然不能进入空间,但是空间里的东西还在,那里面积攒着何方几辈子的宝物,丢了还真是怪可惜的。
“这么高兴吗,这念珠对你很重要?”
“是位故人赠的。”
回到房间,祝英台与何方早上不欢而散,上课的时候两人虽然挨着坐,但也没有眼神和语言的交流。
祝英台下午学得古琴,因心绪不宁曲子只学得七七八八,就将琴抱回房间多加练习,见何方右手上绑着绷带,祝英台以为何方受人欺负,要为他讨回公道。
“不小心划破的,已经上过药了。”何方劝住她,“我方才听你在弹曲子。”
“嗯,是下午新学的《凤求凰》。”
“不错的曲子。”
“你听过。”
“听人弹过,借你的琴一用。”何方盘腿坐好将琴置于腿上弹奏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
祝英台跟着曲子哼唱起来,渐渐放开之后,声音变得更加婉转动听。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何方双手轻按在琴弦上。
“你弹得真好,你教教我吧,过几日先生要考核的。”祝英台欣喜地说道。
何方得了空就教祝英台弹这首曲子,但没再完整地弹过,只是在祝英台弹奏的时候在一旁指点。
马文才被琴声吸引来到两人的房间门口,不自禁地掏出长笛与琴声相和,祝英台抬头惊喜地看他一眼,又低头专注地弹琴,何方见两人琴瑟和鸣,悄然地退出了房间。
自那日之后,马文才与祝英台相处地更加融洽,祝英台也对马文才的印象改观了许多,不再对他横眉冷对,两人爱好相同,家境相当,对待爱情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追求,几番交心之后,更加视对方为知己。
何方这时又主动出来做好人,说要跟马文才换房间,让两人住在一起,也好方便他们抵足夜谈,加深感情。
马文才自然乐意,祝英台也并未排斥,马文才在书院疏通之后,就顺利地和何方换了房间。
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几个月,何方就发觉马文才与祝英台之间气氛怪怪的,两人像是在故意躲着对方一样。
何方问马文才为何如此,马文才扭捏了许久才咬牙说道:“我似乎对英台有了不一般的情愫,只可惜我与他同为男子,唉~你可不要笑话我。”
“你对她有情,她对你如何?”
“我也不知他是如何想我的。”
“可需要我的帮忙?”
马文才怔怔地想起何方曾经说过的话,“你早就预料到了?”
“我要说我会算卦看命,知道你俩有前世姻缘,今生还能重聚,你可相信?”
马文才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信你会算命,但我希望能和英台缘分天定。”
“看我的吧。”
“你要如何,不要吓到英台。”马文才忙拦住何方,让他不要去找祝英台。
“那你二人就互相躲着吧,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何方说完往床上一躺瞧着二郎腿拿起一本闲书优哉游哉地看起来。
马文才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拧巴着手里的折扇,“唉,有劳梁兄去帮我探探英台的心意,他以前待你最好,应该能向你吐露心声。”
何方翻身下床,临走前说道:“你我日后互不相欠。”
何方来到祝英台的房间,见她支着下巴看着烛火兀自出神,何方敲门她都没听到,何方推门而入,喊了她一声,她轻呼一声,见是何方这才松了口气。
“山伯,你来得正好,你去找马文才说说,让你们两人再换回来吧。”
“哦?文才兄睡觉打呼吵得你无法入睡?”
“文才睡觉很安静,不曾打呼。”
“那定是脚臭让你无法忍受。”
“你又乱说。”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祝英台纠结不愿说。
何方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一直就注意到你有耳洞,只是没有问出口。”
祝英台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以前学过一点医术,男女的脉象是不同的,一把脉就知道。”何方说着伸手要去碰她的手,祝英台惊得收回手,按住手腕看向何方。
“我发现你是女子,所以才请文才兄与我换房间。”
“你……”
祝英台坐下皱眉哀求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拆穿你的身份,你安心在这继续念书。”何方喝了口茶水,“文才兄以为自己爱上了男子,正苦恼着如何是好,你要是对他没有那份心意,我就帮你回绝了他,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
祝英台低头咬唇,然后下定决心地说道:“你等我一下。”
祝英台取来一根蝴蝶钗用帕子包好递给何方,“你就跟他说,我有个孪生妹妹,相貌与我一般,他若是有意,可去祝家提亲。”
何方拿了信物回去找马文才,将钗子交给他,转达了祝英台的话,马文才拿着钗子看了半晌,将钗子放下,“我喜欢的是他,又不是他的样貌,就算长得一样又如何?”
“呵呵,文才兄怎么也不想想,一个男子怎会将女人的珠钗带在身边,祝家有没有孪生的兄妹,你找人去打听一下就清楚了。”
马文才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神情激动地说道:“你是说,英台他,他是个……”
“嘘,小心隔墙有耳。”
“太好了。”马文才拿着珠钗,欢喜地说道,他突然翻眼看向何方,“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偷看英台洗澡?”马文才说着作势要掐何方的脖子,将何方摇来晃去的。
何方翻了个白眼,“她耳朵上有耳洞,我便怀疑上了。”
马文才先让小厮回去调查清楚祝家果然只有一个女儿之后,才写信让他的父亲上门提亲,祝家对过两人的生辰八字,媒婆说两人是天作之合,于是就定下了亲事,等亲事定下来,祝父祝母特意来到书院,让她回家等着嫁人,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要是被亲家知道,亲事吹了事小,失了名声是大。
马文才得知之后顺势拜见了未来的岳父岳母,知道未来的东床快婿和自家女儿住在同一个房间,虽然两人如今有婚约在身,但这样还是有些不妥,马文才再三保证,夫妻俩才肯离开。
祝英台责怪马文才太心急,再等一年就能完成学业,到时候再上门提亲也不迟,马文才却等不及,怕祝英台先被人定下,错过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两人正处在热恋期,眼里的浓情蜜意都瞒不住别人,是以就有传闻两人有断袖之癖的,但他二人依旧我行我素,何方见他们感情这般深厚,这才算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何方找了个由头说要去山里挖些药材去卖,运气极好地挖到了千年灵芝,轰动了整个书院,灵芝乃是祥瑞之兆,大家都跑过来想沾沾灵芝的祥气。
何方怕被人惦记着灵芝,第二天就请假去镇上卖了灵芝,回来后先是去还祝英台的那一百两银子,还买了上好的端砚还给马文才,马文才接过看了看就放回书桌上,“你倒是好运气,随手就给你挖了株灵芝,现在好些人一有空就去山上找药草,都想再挖到什么宝贝,可都没你这样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