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接过道了谢,将一百两交给书院的院长,院长却质问何方从哪里偷来的银子,用那种看贼的眼神盯着何方,何方只得请来祝英台,找祝英台作证,院长才收下银子免了何方的差事。
“院长此等人品实在难为人师表,山伯你也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你会让他刮目相看的。”
祝英台也知道不能得罪院长,以后还要由院长来举荐学子,所以千万不能当着院长的面骂他,祝英台背地里不知骂了几回那院长的小人德行。
两人往房间走的时候正碰到马文才带着他两个跟班,马文才扇着纸扇,与祝英台遥遥相望,一个俊朗一个秀美,站在一起十分地养眼。
“祝兄~”
“马兄~”
两人笑笑拱手道好。
“我今日新作了一首诗,想请祝兄评价一二。”
“马兄盛情相却,那祝某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背地里相互争夺书院第一才子的称号,明面上还是和和气气,一个个都能说会演,叫不明就里的人瞧了,还以为两人关系如何的好。
但何方却看出来,马文才对祝英台并无恶感,倒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感觉,难怪在知道祝英台是女人之后,会立刻爱上她,还非君不娶,祝英台却一直将马文才当作敌人一般。
“请~”马文才朝院里的凉亭方向一指,凉亭的石桌上摆了几盘小菜和一壶酒。
祝英台点点头抬步朝那里走去。
何方看到马文才袖子底下戴着他的那串念珠,马文才注意到他的视线,笑地十分谦逊:“梁公子睡了一天一夜,定是落下了许多活,我这两位兄弟倒是可以帮你。”马文才身后那两人摩拳擦掌地看着何方,仰头不屑地看着他。
“多谢美意。”马文才想赶他走,何方却偏不走,“只是院长已经免了我的差事,以后不必再做杂活,有劳马公子费心了。”
说完跟着祝英台一同落座,祝英台将二人的交锋看在眼里,偷偷朝何方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马文才脸上僵了两秒,但还是维持翩翩少年的风度,摇着纸扇也落座,马文才从怀里掏出自己做的诗,看他的表情应该对自己的佳作非常满意,一副等不及被夸奖的表情。
祝英台通读了一遍诗,说道:“马兄,你这诗每一句拆开来看都是不错的,只是放在一起就差强人意了,这第一句这个词用的不甚完美……”祝英台开始抠字眼了。
马文才据理力争。
何方抓起桌上的水煮花生吃得咔嘣脆响,表情怡然自得,像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一般,再给自己倒杯小酒。
两人同时停下来看向他,梁山伯的文采也是不错的,两人就想找他做个第三方给个公正的看法。
“作诗我不如二位,在我看来,面对这珍馐美酒良辰美景,作诗本是雅事,二位却因诗而吵得面红耳赤,实在是大煞风景。”何方给两人倒了杯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二位请。”何方举起酒杯笑道。
马文才默念了一遍,喊出一声好,拿起酒杯和何方碰了下,“梁兄这话说得妙哉妙哉。”
祝英台也后知后觉地举起酒杯和两人碰杯一饮而尽,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吐着舌头说道:“这酒真辣,太难喝了。”
马文才哈哈笑了起来。
祝英台被他嘲笑,脸上一红,拿起花生壳砸到马文才脸上,“敢嘲笑我。”
那玩意儿打在脸上倒也不疼,但马文才还是怔了下,看到祝英台双颊绯红的娇羞(?)模样,也没有生气,而是回嘴道:“堂堂男子汉,一杯酒就红了脸,祝兄要多练练酒量才行了啊,不能像个姑娘似的。”
祝英台听了急忙回道:“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两人斗起嘴来,就像情侣打情骂俏一般,何方见了,心下欢喜,祝英台和马文才门当户对又是男才女貌实在登对的很,他这个换了芯的梁山伯还是作壁上观好了。
何方趁着马文才心情好问起他的那枚指环去了哪里,马文才想了想说道:“指环太小戴不上,不知被我丢哪儿去了,你要是想要,自己去找找看吧,找到了就还给你。”
何方听了向两人告辞,不打搅两人,马文才见他这般识相,让自己两个跟班跟着一起去找,最后在马文才床底下找到了指环,何方谢过两人匆忙回到房间。
何方将指环套在小手指上,严丝合缝正正好。
何方在心里与指环沟通,但是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何方也就作罢了。
祝英台喝得醉醺醺地回到房间,吟心扶住她,“少爷,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谁说我是姑娘,再来一杯。”祝英台手往前一伸做了个碰杯的手势,然后收回手放在嘴边头一仰,就仰头栽倒在地上,吟心扶不住她,又怕摔到她,只得做了肉垫,垫在祝英台身下,被压得哇哇直叫。
四九上前帮忙,吟心怕他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喊道:“别碰我家少爷。”
四九觉得好心没好报,哦了一声手一松,祝英台没站稳又往后倒去,压在正在起身的吟心身上,“少爷你好重啊,我快被你压死了。”
吟心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祝英台扶上床榻,打来水给她擦脸。
晚上何方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他以为被鬼压床了,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祝英台半压在他身上。
“喂,你上错床了,你的床在旁边。”
祝英台嘟囔了几声就没了声响。
吟心说的没错,这祝英台可能是养的太好了,重的跟猪一样。
何方抬手推她,摸到软绵绵的东西,呃……发育的挺不错。
何方将她推得翻了个身睡在床榻边上,何方往里面挤了挤,给她空出些位置,以免她摔下去。
第二日何方先醒来,起身的时候惊醒了睡在边上的祝英台,祝英台唰的睁开眼,看到何方,啊地尖叫起来,睡在偏房的吟心忙过来问怎么了。
何方淡定地从她身边跨过去,下床拿外衣穿。
“你半夜起来爬错床了,怎么喊都喊不醒你,我又扛不动你,只好让你和我睡一张床。”
祝英台稍稍冷静下来,见睡得果然不是自己的床,懊恼地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你昨晚……”
“我被你挤到墙角动都动不了,现在浑身都僵着,拜托你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一屋子都是酒气,快熏死人了。”
祝英台摸摸胸口,等何方洗漱完,祝英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脸正经又带着些娇羞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睡过了,我以后会对你负责的。”
“哈?”
作者有话要说:颠覆版祝英台
☆、第五十八章
“我是说我们俩已经是同塌而眠的关系,既然如此有缘,不如义结金兰吧,你是我祝英台的兄弟,这样就没人看轻你了。”
“别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何方把湿帕子拧干随手挂好,拿起上课要用的书本就出门了,临走前还将门关上。
上午是文化课,中午吃过饭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下午的课一般是骑马射箭或是教授弹奏乐器,这些可以由自己选择,以前梁山伯因为要干粗活,下午的课通常是没有机会上的,这回梁山伯选择骑马射箭的课,他这副身体太弱,要多锻炼锻炼才行。
何方为了藏拙,射箭的时候总是差些准头,不是脱靶就是离靶心很远。
何方也不管别人如何嘲讽他,心无旁骛按照自己的节奏,将一筒箭都射光了,走到靶子那,先将地上的散落的箭捡起来,又去拔箭靶上的,何方感觉到身后有危险靠近,一个闪身,抬手抓住疾射过来的箭羽,那箭羽的速度太快,从何方的掌心横穿而过,直挺挺插在靶子上,何方朝箭羽飞来的方向望去。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何方看向那人,和何方一样是平民出生,学识一般,但是孔武有力,是以没人敢欺负他,同样的身份,他却与那些士族子弟同流合污,以欺负梁山伯为投诚的表现。
何方低头看到被划伤的手,他拔下箭靶上的箭羽,转身拉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箭嗖地一声朝那人飞去,直直地插入他的发髻,吓得那人跌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箭还你,下次小心些。”
说完也不去看旁人各式的脸色,何方将箭羽收回箭筒里,将弓箭还给武师,走到一旁的树荫下歇息。
“箭术不错。”
“一般。”何方谦虚地说道,仰靠在树干上,抬手擦了下汗,掌心的血顺着手掌滴落下来,何方张开手,血水混着新出的汗水晕染了整个掌心。
“你这手还是处理下为好,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一点小伤,没有大碍。”
在马文才的坚持下,何方跟着马文才来到他的房间上了药,不管怎么看,这个马文才都是品学兼优的才子。为了让旁人不再欺负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和他交谈,这是在告诫众人他梁山伯以后就是马文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