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封蜜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下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怒气,出口咄咄逼人,让陶晨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连续被封蜜呛声,陶晨挑到空隙呐呐张口:“你误会我了……”
两个女人正在僵持,忽然被别人的声音打断:“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封蜜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带着陶晨的王律师,陶晨说话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她却是一直在拔高了音调说话的,王律师觉得这架势像是封蜜在欺负陶晨,不觉地出声维护起自己的助理。
王律师已经步入中年,有了些微的啤酒肚,因为常年在酒桌上和别人谈合同、谈案子,脸色比寻常人也红一些。
而岳嘉树站在王律师的身后,黢黑的眸子看向她们的方向并没有出声。
岳嘉树在王律师的办公室在讨论一个案子,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这边的动静,王律师闻声过来一探究竟,而他因为听出了那个声音的封蜜的,也没有推辞地跟着走过来了。
封蜜收回视线看陶晨一眼,最后又挪到王律师身上笑了一声,解释说:“王律师大惊小怪了,我们只是在叙旧。”
王律师显然不怎么信,狐疑地看向陶晨,却见自己平时向来依仗的陶律助低下了下巴,回避了他的目光。
这委屈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叙旧了?
不满封蜜,王律师看向岳嘉树,为自己的助理打抱不平:“封律助初来乍到,岳律师对自己的手下人还要多多约束才是。”
王律师算盘打得精,封蜜不是自己的手下他无权干涉,不直接和封蜜说,仗着资历和岳嘉树提起,总能让对方有所收敛,他今天才和岳嘉树要联手代理一个案子,岳嘉树总不会不给自己这点面子。
结果这点面子岳嘉树还真是不给了:“王律师是不是多虑了,虽说是我的助理,但是她正常范畴的感情交流我也没有立场去管。”
岳嘉树高了王律师不止一头,两个人站得近,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居高临下。
当着自己助理的面,王律师不能丢下这个份儿,仰脸瞪大眼睛看着岳嘉树不依不饶:“岳律师这是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啊,这哪里是正常范畴的感情交流了,这分明就是在欺负我的助理。”
“王律师恕我直言。”岳嘉树轻声笑一下,说得不疾不徐,“干我们律师这行的,嘴皮子上的功夫是必须的,我这助理刚来没几天,若说欺负那也是您的律助欺负她,如果真的是封律助欺负了您的助理,那我看八成您的助理也没必要再在律师这个行业待下去了。”
在律所资历较老的律师面前,岳嘉树也从没摆过多大的尊敬,现在一口一个“您的律助”,条分缕析下来简直就是在打王律师和陶晨的脸。
王律师没能在自己助理面前撑够场子,气岳嘉树的不识相,“哼”一声走人了。
岳嘉树的话无形中给自己撑了腰,封蜜看着面前陶晨依旧委屈地垂着下巴的样子又是冷笑,比起之前声音压低了不小:“看样子真是我误会了,你这是有了别的大腿,就看不上钱佑楠了啊。”
说来有趣,前几天她请假回来的时候,盛瑜一直兴致勃勃地要和她说律所里的八卦,封蜜虽然无心,但是还是听了一些。
其中最劲爆一则八卦的男女主角,分别就是王律师和他的律助,眼前的陶晨。
盛瑜说王律师手下带了不多不少三个律助,而只有陶晨,经常一进王律师的办公室一待就是半个小时一小时,这期间做了些什么,办公室的门紧闭的谁都不知道,时间长了,人们就进行揣测。
出来的时候看着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细节的地方不对劲儿,有时候是看着脸颊红了,有时候是看出脸颊的僵硬,次数多了就让律所里的人渐渐起了疑心,这方面的消息在律所里不胫而走,渐渐地发酵。
如果王律师是结婚前岳嘉树那样的黄金单身汉,这事儿在律所里就是一桩艳闻,可王律师是个有妻室有儿女的中年男人,这就成了丑闻。
看到陶晨瞳仁一动,慌忙之间下意识地去看王律师,还有她瞬间变得惨淡的脸,封蜜就知道这事儿并非空穴来风。
反应过来之后的陶晨维持着冷静,一字一句说得笃定:“你自己也是学法的,这是诽谤。”
“我有没有诽谤你自己清楚。”封蜜侧头看岳嘉树一眼,无意在这种问题上和陶晨多做纠缠,“今天是你叫我出来的,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俩在律所以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你要是再来给我动什么歪心思,就别怪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抖落出来。”
说完把陶晨扔在原地,封蜜扯着岳嘉树的手臂往回走。
转了个弯到了确保陶晨看不见的地方,岳嘉树看着她这幅样子笑着:“现在看起来挺凶的,怎么大学时候就被她欺负了。”
封蜜不满地白岳嘉树一眼:“那是她喜欢背后捅别人刀子好么。”
一句无心的吐槽,被岳嘉树记在了心上。
第21章 刮痧刮痧
吃完大餐又吃了一顿冰淇淋火锅,吃的时候的确是很爽,事后……也很*。
第一天封蜜杀退陶晨之后蹦蹦跳跳的还算相安无事,按部就班地复习完回家之后洗澡睡觉。
第二天清晨,岳嘉树晨练回来的时候发现封蜜的房门照旧紧闭,静悄悄地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还没起床。
岳嘉树把手里提着的早饭放在餐桌上,走到封蜜房间门前敲了敲,提高了声音催促道:“封蜜,再不起床上班迟到了。”
清晨的阳光在封蜜的门板上折射着他的身影,岳嘉树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开门,里面封蜜嘤咛一声,还是赖在床上没起床。
同居一个月,对封蜜的赖床习惯有些习以为常,岳嘉树有些无奈,心里软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又敲了敲门放宽了最后的时限,叮嘱道:“最多再睡十分钟就赶紧起床了,我洗澡出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出来洗漱了。”
等岳嘉树冲完凉从浴室里出来,却发现封蜜的房间门跟他进浴室前一样,紧紧闭着,没有丝毫的动静,安静得出乎意料。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岳嘉树几步上前去,拧了一下房门没能打开,房间门是锁的。
这倒不是封蜜刻意地堤防着岳嘉树,她从初中开始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偷偷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方便她夜里偷摸着玩手机、看小说,从学生时代沿袭下来的习惯,一直带到了现在。
“封蜜,封蜜。”岳嘉树顾不得许多,边叫边大力地敲打着封蜜的房间门。
封蜜的门虽然锁着,但岳嘉树身边其实是是有钥匙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再去一堆钥匙里找出封蜜房间门的那一把,门又结实得很,一时半会儿踹不开。
叫了两声仍没有动静,岳嘉树权衡了一下,回了自己房间从阳台上翻过去,再从阳台上的窗户进了封蜜的房间。
翻过去在封蜜的阳台地板上落地,岳嘉树透过阳台上的玻璃可以看见封蜜还躺在床上,等他打开落地窗进去,就看见床上的封蜜正缩在被子里。
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岳嘉树拿手一探封蜜的额头,温度果然很烫,这是发烧了。
烧得有点糊涂了,封蜜对外界的事物没有知觉,迷迷糊糊只知道岳嘉树在叫他,躺在床上仍然闭着眼,没什么力气地随便应和两声。
岳嘉树看床上不省人事的封蜜一眼,然后打开房间的门出去,不多时拿着退烧药和水回来,坐在床头边,扶起封蜜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先把药塞进她嘴里,然后拿水慢慢地喂着封蜜,让她把药咽下去。
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封蜜在岳嘉树给她喂药时反应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一手推开了那水杯。
封蜜是被药苦醒的,药片放到舌头上立即化开,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意识立即有点清醒过来,睁眼就看见一只杯子向自己递过来,皱着脸推开岳嘉树递过来的水杯。
水杯被推开,岳嘉树见封蜜醒了不肯吃药皱皱眉:“你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嫌弃药苦,发烧了不吃药不行,赶紧就着水把药吃了。”
劝了一句再次把水杯递过去,仍是被封蜜推开。
推开了水杯之后,封蜜刚想把嘴里的药也吐出来,蓦地感觉自己嘴上被覆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随后一阵温热的液体进入了口腔,嘴里苦涩的药片被迫和着岳嘉树的口水吞了下去。
对于言语上不听劝的封蜜岳嘉树没有多想直接采取了行动,就着被推回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后放在床头柜上,岳嘉树嘴巴里含着水捧着封蜜的脸就嘴对嘴喂了下去。
肖想已久的红唇仍是如上次品尝那般柔软,只不过这次岳嘉树没了多余的心思,把她嘴里的药灌下去就算达成了目的。
这番喂药的动作呛得封蜜咳出眼泪来,虽然她有点昏头转向,但唇上的柔软和刚刚面前那放大的人影是什么她还不至于糊涂得认不出来,一时间又羞又气,本就潮红的脸更是红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