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纠缠的命运 (竹子花千子)

　　“斯佳丽，再让我抱一会儿。”瑞特只是这样说。
　　两人又抱了一阵，似乎瑞特从这个怀抱中汲取了力量，然后放开斯佳丽，走到了妹妹身边，小声安慰她。
　　巴特勒老夫人倒是看到了韦德，走了过来，摸摸他的脑袋，“你也起来了。”
　　“恩，”韦德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奶奶，为什么都在哭？”
　　巴特勒老夫人揉揉韦德的脑袋，没有说话。
　　接下来就是葬礼了。
　　在葬礼上，天空正飘着细雨，身着黑色丧服的男女撑着一把把黑伞，伞下的人相互偎依，男人女人都在抽泣，分担彼此的忧伤。
　　斯佳丽和瑞特两人也撑着伞。雨丝夹带冷风，汇聚成一股刺人寒流吹进伞底直灌背脊，斯佳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瑞特浑然不觉寒冷，只是看到斯佳丽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你冷吗？”瑞特问。
　　斯佳丽摇头，“没关系。”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韦德被佣人照顾着，斯佳丽倒是有些担心他会感冒，毕竟天气太冷了。她看了看巴特勒老夫人那里，韦德就在那块儿。
　　“……尘归尘，土归土……”
　　牧师的声音响起，瑞特的身子一震，斯佳丽心中也多了些酸楚，捏了捏他的手。
　　“我没事。”瑞特说。
　　斯佳丽打量着周围，似乎有一半的查尔斯顿人来此哀悼死者。往昔进出教堂的亲朋好友，现在全聚拢在巴特勒老先生葬身的那个墓穴周围，在寒雨无情吹打下，参差不齐地围成黑鸦鸦的一圈。
　　站在内圈的全是巴特勒老先生最亲近的人，不论是白人或黑人，无不以泪洗面，只有巴特勒老太太例外，她虽然没有流泪，但是单单是她的表情就让人觉得悲痛异常。她的朋友们在亲吻安慰她。
　　他们周围围绕着老朋友们在安慰这一家人，除了瑞特和斯佳丽。他们两个虽然也在内圈，但是就凭这瑞特在查尔斯顿的名声，一时半会儿那些人家还在观望。从开始到现在，也就是宝莲姨妈和尤拉莉姨妈给了他们夫妇二人拥抱和亲吻。
　　泥土洒落在棺木上的空洞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斯佳丽握紧双拳，这种声音让人心碎。而旁边的人也开始低低哭泣起来。忽然站在身边的瑞特丢开雨伞，直挺挺地跪下。
　　“你！”斯佳丽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过瑞特会这样做，但是让她跪下，她还真有些心理阴影，正犹豫着的时候，罗斯玛丽过来搀扶住了斯佳丽。
　　“瑞特他？”斯佳丽神色不定地问。
　　“他的选择，”罗斯玛丽犹自带着泪痕，“你就让哥哥跪着吧。”
　　瑞特就这样一直跪着，直到泥土已经全部盖上了棺木。他才准备站起来，一看到瑞特有动作，斯佳丽就举着伞上前搀扶住他。
　　瑞特的脸色苍白得像是鬼魂一样，斯佳丽拿出手绢仔细擦着他脸颊上的雨水。
　　瑞特给了她一个微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配合他惨白的脸色，这个微笑有些渗人。
　　瑞特这样一跪，显然是有效果的，那群查尔斯顿的老人们也会过来给瑞特一个贴面礼。宝莲姨妈和尤拉莉姨妈是最先过来的两个，在战争期间瑞特参加了战争，加上斯佳丽那时候寄过来的钱，让她们两个人对待这对夫妻感观最好。
　　陪着瑞特和前来的人应酬，瑞特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说话也自如了些，而相反斯佳丽的脸色却月来越差，下腹有隐隐的坠痛感，想到这个月的月经推迟了些，想来是快来了吧。
　　这样，参加完葬礼，斯佳丽脸色苍白的厉害，比瑞特在泥水中跪着淋雨的人还要苍白得多。
　　“亲爱的，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瑞特笑着说。
　　“我没事。”斯佳丽说，“喝点热水，就好多了。”
　　换下了衣服，喝了热水，斯佳丽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点红晕。瑞特也放心了。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吃饭斯佳丽就吐了。一阵鸡飞狗跳，检查出来的结果是斯佳丽怀孕了。
　　原本家庭因为巴特勒老先生的去世而感伤的气氛，因为斯佳丽的怀孕冲淡了许多。尤其是巴特勒太太，她十分喜欢小孩子，之前就很喜欢小韦德，现在能抱上有着巴特勒血统的孩子，脸上的伤感也淡了些。
　　只是罗斯玛丽说了一句，“要是爸爸知道也会很开心的。”让气氛一下子又低落起来。
　　而拉斯和玛格丽特有些惆怅，他们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不过身上有着南方人美好品质的她们也祝福了斯佳丽和瑞特。因为瑞特的一跪，瑞特和他弟弟拉斯的关系也好多了，拉斯邀请斯佳丽和瑞特去他们家，这在之前是不能想象的。
　　事实上，那天瑞特坟墓前的一跪，让不少查尔斯顿的人改观了，加上又和巴特勒老太太交好，大家觉得巴特勒老太太也不容易，加上瑞特又有悔过之心，所以有些人家也伸出了橄榄枝。
　　怀孕的事情自然是要告诉玫兰妮的，她字里行间都是热情，都斯佳丽的热情，只是最近塔拉实在有点忙，所以打算过一段时间过去照顾她。
　　“到时候我们房子应该已经好了。”瑞特说，其实现在房子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油漆味有点大，加上斯佳丽是孕妇，实在不合适住在那里。所以就干脆晾着放放气味了。
　　“恩。”斯佳丽有些期盼见到玫兰妮了，事实上，就算玫兰妮不过来，她也打算到时候回一趟塔拉，毕竟也要把孩子给父亲看看。
　　在南方，怀孕虽然是一件值得高兴，但是是不适宜伸张的。甚至好人家的白人姑娘还有一些黑人在怀孕期间几乎不出门。两个人虽然正致力于改善瑞特的形象，但瑞特也不想委屈了斯佳丽，肚子还不太显的时候，会带着她出门。
　　等到肚子大了一点了，瑞特也会驾着马车，给斯佳丽的腰身铺上一块儿毯子，遮盖住她凸显的肚子，然后带她去郊外踏青。
　　“女人怀孕完全是正常的现象嘛。在这种事情上，欧洲人就比我们通情达理多了。他们看见怀胎的母亲是要道喜的。虽然我并不主张也要那么做，但他们这种态度仍然要比我们这种讳莫如深的做法要高明。这是正常的现象，女人应该为此感到自豪，而不应该深深躲进关着的房里去，好像是犯了什么罪似的。”这是瑞特的看法，他也身体力行着，不让斯佳丽总是呆在家里。
　　巴特勒老太太和瑞特的妹妹罗斯玛丽自然是了解瑞特的个性的，看在也做的不过火的情况下，也默许了瑞特的做法。
　　韦德对斯佳丽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感到十分惊奇，私底下瑞特和韦德解释清楚。“你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宝宝。”
　　“小宝宝？”韦德很困惑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就像是小博吗？”
　　“对。”
　　“那他什么时候会出来和我玩呢？”
　　“还要好几个月呢。”瑞特说。“韦德是小男子汉，今后要照顾小宝宝。”
　　“恩。”韦德重重地点头，“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这你可难倒我了。”瑞特笑着说。然后后反问，“那韦德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韦德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瑞特看到他的样子，笑着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要写到美蓝了~

☆、Chapter 71

　　看着蓝天中悠悠漂浮的白云,和煦的春风徐徐吹动着她额前和太阳穴上的发丝。远处,在绵羊脖子上的铃铛发出轻柔的丁当声。时而听到牧羊犬的汪汪声。瑞特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她来郊区散心。
　　“美吗？”瑞特牵着斯佳丽的手问道。
　　“美极了。”
　　太阳忽而躲入云层,忽而又露出了脸；丰茂的青草味充满蓬勃生气。瑞特从马车里拿出可以垫在地上的报纸和薄毯，斯佳丽整个人偎依在瑞特的怀里。
　　忽然有种冲动要脱去鞋袜。斯佳丽这样想着,还当真这样做了。瑞特对斯佳丽一向纵容，对此只是微笑。她又把裙摆提至膝上,让阳光晒暖双脚。斯佳丽在微风中扭动脚趾。
　　忽然斯佳丽身子顿了一下。
　　瑞特因为抱着斯佳丽感受到了她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问，“怎么了？”
　　小生命在她腹中蠕动了一下。“哦！他在动。”斯佳丽把瑞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正好这时候肚子里的小生命又蠕动了一下。
　　“他真的在动？”瑞特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手又放在斯佳丽的肚子上，接下来没有胎动，瑞特收回了手，在斯佳丽脸上印上一个吻。
　　怀孕初期有些痛苦，过了三个月之后，肚子里的孩子一下子就安分了许多，而因为吃的好睡得足，斯佳丽的脸色也越发漂亮了。
　　等到斯佳丽身孕已经有六个月的时候，接到了玫兰妮的信件，说她过段时间才会带着仆人和小博过来。这让斯佳丽多少有些意外，因为怀孕初期时候就给玫兰妮写了信，一直期盼她过来，结果到现在了还是说可能要过段时间。
　　“亲爱的，实在是对不起，哦，我真想立即就过去见你，但是亚特兰大现在不太安稳，我有些担心阿希礼，所以不太方便过来，再过一两个月我一定一定会过去陪你。”斯佳丽眯着眼睛躺在二楼的游廊的摇摇椅上，瑞特坐在她旁边念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