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纠缠的命运 (竹子花千子)

　　“哦？”斯佳丽很好地问，“怎么说的呢？”
　　黑妈妈学了当时玫兰妮的话语，然后感慨，“其实我应该早知道玫兰妮小姐还是有恨劲儿的，当初杀了那个……”
　　“嘘。”斯佳丽连忙捂住了黑妈妈的嘴，“这件事情不是说了不许再提吗？”
　　“好的。”黑妈妈连忙点头，也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又提起了那件事情。
　　在塔拉过完圣诞和新年，斯佳丽已经琢磨着要回去了。真正让她离开塔拉的，就是交完税金的那个夜晚了。
　　交完税金，玫兰妮在那个丰盛的晚餐面前，叹咏调赞叹了斯佳丽的慷慨大方，让斯佳丽几乎坐不下去了。她怀里剩余的一百五十块烫地能灼伤她的皮肤。
　　“可耻，异常可耻！”这是斯佳丽内心的想法。和玫兰妮相比，她简直骨头缝里都透露出来的是冷漠和自私。几乎说是落荒而逃似的，斯佳丽接下来的第二天就提出来要离开了塔拉。
　　现在，斯佳丽懒洋洋坐在马车上，单手撑腮，心里不是滋味。
　　“嘿，斯佳丽，想什么呢？”凯思林用胳膊肘拐了拐斯佳丽。
　　“没什么。”斯佳丽怏怏地说，手里绞着裙子的蕾丝边。
　　这一次离开，斯佳丽还带上了凯思林，因为苏伦想去亚特兰大见见肯尼迪，顺便让自己的新朋友去亚特兰大散散心。
　　似乎这一段时间玫兰妮在塔拉的当家，让塔拉里的人真正长大了，苏伦现在就提出来要自己赶车，这让斯佳丽又欣慰又有种空落落大家都不需要自己的感觉。
　　斯佳丽的郁结几乎写在脸上，凯思林自然也看得出来。但是这段时间和斯佳丽的相处让她发现昔日的朋友和过去相比变了不少，所以现在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以前的斯佳丽骄傲而直白，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微笑的绿眼睛后面的情绪几乎一点儿也看不到了。塔拉众人感激她，但是却总是无法真心喜欢上这个猫样的女人。谁都能感受到斯佳丽对塔拉的真心喜爱，对众人的真心维护，但是人们总是摸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没人喜欢这种样子，斯佳丽似乎有着自己的主意，但是不轻易说出来。“当然得除开玫兰妮和黑妈妈了。”凯思林想，“恐怕就连斯佳丽杀人，她们也会赞同”。
　　凯思林不知道斯佳丽真的杀过人，更不知道黑妈妈和玫兰妮真的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会支持她。
　　凯思林她更喜欢玫兰妮和苏伦一些，苏伦像极了战争前的斯佳丽，比那个斯佳丽更加直白和火爆而且更加善良。想到新朋友，凯思林浅浅微笑。
　　斯佳丽看着凯思林的微笑，以为她想到了威尔，更加扼腕不能用苏伦或者卡洛琳留住威尔。这样一想，又绕回了老路，“我，斯佳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简直是一个死循环。
　　“苏伦，我来赶车吧，我想出来透透气，你和凯思林聊聊天。”烦恼太多，斯佳丽索性甩甩头，耳垂上的耳铛叮叮作响。她倾着身子，掀开布帘。弓着腰坐到了苏伦的旁边。
　　“哦？”苏伦一愣，“好。”干净利落地把缰绳给了斯佳丽。
　　今天的天气并不太好，斯佳丽还记得回塔拉时候明媚的太阳，而现在天气阴霾，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
　　“妈妈？”身后传来动静，一个小小的身子转了出来。
　　“小少爷，你可别随便出去。”普里茜的声音尖尖的，听着有些刺耳。“小心感冒。”她话虽然这样说，却并不甚上心。
　　“好了，普里茜，让他坐到我旁边。”
　　小韦德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斯佳丽的旁边，手里紧紧抓着斯佳丽的衣裙。等到坐定了，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集成一团白雾。
　　因为冬天的缘故，斯佳丽多少还是怕韦德感冒了，“帮我拉着缰绳，我抱你坐在我的腿上。”拉着缰绳的时候，韦德有些害怕地咽咽口水，嗓子有些发干。斯佳丽把他凌空抱起来的时候更是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里。
　　“哦。”坐到了母亲的怀里，韦德重重喘了一口气。
　　斯佳丽似笑非笑挑挑眉，右手抚摸他柔软的棕发，左手已经接过缰绳了。
　　韦德立即就想松开缰绳。“别松开。”斯佳丽对韦德说，“妈妈教你如果驾马车。”
　　韦德惊恐地发现母亲又松开了她的左手，他立即僵直了身子，仿佛由自己驾车会发生灾难一般。然后一双干燥而温暖的手包住了他的手。前段时间的劳作，母亲的手有些粗糙不复往昔的白嫩。
　　“恩，让马前进的时候就这样持着缰绳就好，若是要让它停下来，………………要是让它转弯呢，则需要………………”温柔的声音，在红土地上细细碎碎撒了一路。
　　“斯佳丽的变化可真大啊。”凯思林在马车里感慨。
　　“谁说不是呢？”苏伦轻轻地说，谁又不是呢？这一句话轻轻埋在心底。一场战争，改变了太多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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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踏上亚特兰大的焦土，斯佳丽又有了生机和活力，那些见鬼的内疚心又被她远远地抛诸脑后，这里是她的战场，她是一个战士，不需要那种内疚心。或者说她是一个商人，百千面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商人，需要坚定地做一个奸商。
　　“一百五十块挺好不是吗？”斯佳丽想，“我可以用这些钱多进一些货。”
　　亚特兰大的苍凉似乎让坐在马车内的两位小姐吃惊而心疼。因为普里茜尖着嗓子说道，“已经好很多了，我和斯佳丽小姐来的时候，可是更糟糕的景象呢。你看看那里……”普里茜得意洋洋，似乎很高兴能有一个卖弄她见闻的发泄口。亚特兰大、南方人的悲哀，她感受不到，也感受不到这场轰轰烈烈的解放黑人的南北战争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斯佳丽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韦德困惑地看着母亲。他已经坐回到斯佳丽的旁边了，他的体重和斯佳丽的精力都不允许他一路坐在母亲的腿上。
　　佩蒂姑妈的那栋红砖屋顶的房子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斯佳丽首先跳下马车，然后把韦德也抱下来。
　　车帷掀开了，露出了凯思林和苏伦好奇的脸。
　　“欢迎光临，两位可爱的女士。”斯佳丽难得调皮地说，她虚空拉起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礼，要知道现在可是隆冬，她已经不穿裙子了。
　　无论是凯思林还是苏伦都露出微笑。她们身后的普里茜也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Chapter 42

　　回来得第二天,斯佳丽就委婉地表示她需要开店,苏伦和凯思林或许愿意去见见老朋友们。“你们知道的,亚特兰大永远生气勃勃,去年的时候还只是一少部分，现在很多人回来啦。”
　　凯思林和苏伦拥抱了斯佳丽,然后决定出门拜访那些老朋友们。
　　“或许和我一块去看看弗兰克。”斯佳丽对着苏伦挤眉弄眼。
　　“这可不合适。”她轻轻嘟囔着，连耳根都有些发红。
　　一行人笑笑闹闹出了门,然后就分开了。斯佳丽一个人去五角场，她的店铺所在地。
　　梅里韦瑟太太的女婿勒内帮斯佳丽开着店，天气也有些冷了,馅饼并不太好卖了，他们打算卖烤红薯。在塔拉的那段最困难的日子,她持这种东西吃够了，所以对于梅里韦瑟太太的主意不可置否。好吧，或许还不错，冬天热烘烘的东西会受欢迎，再加上红薯也很便宜，是任何人都能消费得起的。
　　“早上好，汉密顿太太。”勒内笑着迎接她，“你们昨天才回来，没有想到现在你就过来了。”在熟人圈里，任何人的行踪都不是秘密。
　　斯佳丽耸耸肩，这是一个不太淑女的动作，“或许我是忙惯了的缘故。”
　　勒内笑着说，“劳动，最伟大的社会前进推动力。”
　　斯佳丽瞬间有些黑线，这话说得多像马克思主义实践观啊。哦，上帝！
　　做好了交接工作之后，勒内推着小推车就出发往广场中心走去了，斯佳丽注意到他已经开始卖烤红薯了。
　　其实守着店面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而且已斯佳丽的身份来说完全可以雇用一个人来帮她打理生意，事实上也有不少贵夫人们含蓄或者委婉地提出来过这个意见，但是斯佳丽拒绝了。比起守着店面的无聊而言，她更不愿意和那些惺惺作态的未婚小姐们和八卦而严谨的妇人们围成一团。也幸好这场战争让不少以前的贵妇人也开始劳作，所以斯佳丽坚持自己守着店面也没有招来太多非议。
　　在已经生好火的炉子上放上盛满水的水壶，这是勒内在她到店面之前已经打理好了的。斯佳丽这时候真心感激自己的小店面还有另一个人能帮衬着。例如这炉火每天早晨需要去斜对面的餐馆去换一块烧得正旺的煤块，水也需要去五角场的另一边的取水处去取，每天一定需要的五谷轮回的时候更是需要有个人看着店面。
　　斯佳丽一边想着，手里也没有停止动作，用抹布擦去桌椅上的浮灰。然后把一个活动的小柜子推到门口杂货店显眼的位置，柜子里面拜访的是一些空的雪茄盒还有空酒瓶，摆出去的商品壳子在店内都有售。杂货店的店铺东西价格有些虚高，除了看在斯佳丽是一个可怜的南方小妇人的份上照顾她的生意的一些老伙计，这远远不够。雪茄和酒虽然在现在能买得起的人比过去少了许多，但是只要卖出去一两份份，几乎可以等于她一整天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