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高跟鞋上沾着一些泥点,无所谓的笑笑,用左手拎起了食物,出了门,这七八人的餐点实在是太重了,我尝试着用右手拎起其中一小袋,刚要换过来,却猝不及防被抓住了手。
“你不要胳膊了?”余东信冷冷的声音带着些气急败坏,我才发现他已经把袋子接了过去。
我吃惊地看着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看着他西装革履,略微陌生的样子,还是当年,那件白色t恤好看。
“我来吧。”我淡漠的样子似乎有些激恼了他,他一言不发便大步朝前走,我只好在身后跟着他走,雨停了一会又稀稀拉拉的下起来,我是喜欢淋雨的,可不代表别人也是。
从肩上的包里取出随身总是携带的伞,小步跑到前面给他撑起来,毕竟人家现在也是个大老板了,总不能为了她淋雨感冒吧。
余东信皱着眉诧异的看着我手里的伞,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秦葡献你是不是傻啊?有伞你刚刚不打!”他有些责怪的看着我,我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想打。”
多伤人啊,自己的事情真真正正变成了自己的事情,把其他人都轰得远远地,这世上的事情只被分成了我愿意和我不愿意,我想和我不想。……终于明白孤独的所在,不自觉有些心酸。
余东信拎了一会也许是觉得沉了,带着责怪的说,
“梁李就这样使唤你做苦力?”他皱着眉拎起食品袋故意放在我面前晃了晃,带着西服下摆也被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性感。
我没有说话,抱着肩静静走着,我就喜欢余东信这点,所有事情从不多问。
静谧的大街有些诡异,路上的车也少之又少,我忽然反应过来之前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劲,于是停下身来问他,
“你刚刚说……‘有伞你刚刚不打’?你跟着我?”我提高了声调,俨然一副对着跟踪狂的模样。
余东信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眉眼间紧张的眨了好几次眼,但还是处变不惊,嗤笑一声说,
“你凭什么?”不屑之意尽显,我有些尴尬。
是啊,我凭什么。
余东信把我送到骏师楼下时,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我把餐点袋接过来准备客气地说谢谢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
“秦葡献,把东西送上去,回来找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语气多了些认真。
我张张嘴,又合上,静立了一会儿对他说。
“余东信,我们交集太多了。”适可而止吧。
语罢我转身就要离开,就像是再也不看那场突如其来的情感。
没等我转过半个身子,手腕被他紧紧扼住,霸道的力量把我往回拉扯,跌进他宽大的怀抱。
“你就以为我是善罢甘休的人么?嗯?”余东信冰冷至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打了个哆嗦,根本就保持不住镇定。
似乎这样的余东信是可怕的,随手就把食品袋扔进一旁的垃圾箱,力道有些没轻没重,恶狠狠地把我塞进车里。
我来不及说半句话,却已经被惊得微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开车依旧像那天一样快,我镇了镇呼吸,可胃里的难受却止不住。
他随手拿起电话,面无表情地说着,
“梁先生,借你助理一用。”余东信恶意地勾起嘴角,话语里满满的挑衅。
这是我不熟悉的余东信,这是外界传的深不可测的余东信。
还好地方不远,在一栋别墅前他停下了车,我腿有些软,强撑着下了车,他丝毫不理会我,只大步向前走着,我莫名有些心酸,把他惹怒了,就成了这般后果,根本不用强迫,我除了听从以外别无他法。
他带我进了一间屋子,摆设很清新,都是些单调阳光的颜色,看了很舒服,房间内的一个儒雅的男人转过了身,
“秦小姐,你好。”不似连千那般温润,也不像余东信那样低沉,这声音只是很舒服。
“你好。”我淡淡回应。
却看见余东信转身出去,还带紧了门,不由有些害怕,我向后退了两步,那人微微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我像坏人么?”
我只讶异于这人好厉害的洞察力。
他手邀我坐下,我还是带些戒备的看着他,不过倒并不害怕。
“叫你葡萄?”他熟络的说。“听说东信就是这样叫的。”
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回了一句。
“什么都行。”尽管再想问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可还是没有说出口,兴许是这段日子,说话也太多了些。
“叫我言程就好。”他随意的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给我递了一杯温水,才开始正式谈话。
一场让我很紧张的谈话,他问我的日常作息,从我微微的几个动作和眼神里就说出了我想隐瞒的东西,比如宿醉,比如癫狂。
他始终保持着笑容,看起来很舒服,可是看着他从房间里走出去,我竟然松下了一大口气。好可怕的男人。
☆、第8章 茫茫
茫茫
我偷偷跟在他身后,躲在房间外的拐角处,听着他和余东信的谈话。
“东信,连千说对了,她已经在抑郁症的危险期了。”那个叫言程的声音一下变得比余东信还要冷,我从心底抵触他,但是听到他说的这件事情,心里到没有多大震惊,我很早,……就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可是无法控制,几乎有些毫无意识的做着匪夷所思的事情,听到这消息反而放下心来,本以为自己得的会是要死的病呢,这下反而庆幸了。
外面忽然没有了声音,我刚想转头偷偷看一下,余东信却闪到了我眼前,我被吓了一大跳,可是没有出声,只是呼吸紊乱起来,余东信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言程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像换了个人,
“看,就是这样,遇到惊吓或是重大的事情,正常人会从语言表达,‘啊’的叫出声或是说一些话来稳定气息,比如‘吓死我了’之类,”言程声色并茂,气氛却诡异的愈发严谨。“可她就不会。语言功能甚至有些退化。”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生气,莫不是这两个人把我当成了哑巴不成?
我挣开余东信的手臂,微恼的说,
“我要走了。”我几乎是跑出了那幢房子,他们没追上来我倒是很惊讶,只是出了门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独自的走在街上,想起刚才的那些事情,我自嘲的笑笑,当真……不是个幸运的人啊。
终于走到人烟多些的地方,我急急忙忙地打一辆车,心底好像是在自欺欺人,只是想回归原来尽管痛苦却简单的生活。
我的公寓很小,走到楼下松了一大口气,终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上了楼,却发现一大帮人在搬我的行李,屋子里的模样惨不忍睹,可是我还是不想做出什么很大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流着眼泪看着坍塌的世界,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心里疼的像被腐蚀,我不由后退,却跌进了一个怀抱,
“真的……连话也不会说了么?”连千的声音有些哽咽,双手紧紧地搂住我,似乎像抓住将死的蝴蝶。
我哭的上不来气,眼里却还看得见那些面无表情地人搬着我最爱的小茶几随意的扔在一边。最后晕在连千的怀里,却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隐隐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有些虚无缥缈,却异常伤痛。——那是连千。
“东信,一定把她治好。”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房间的布局很不正常,却很简单,看起来是那种舒服的色调。
阳光恰到好处的被薄薄的窗帘盖住了,微微透进来一些光亮,洒在床下的地毯上,明亮但是柔和。清晰的听到一些鸟叫,心情也甚是舒畅。
床头也恰到好处的摆着一杯水,水温竟然正合适,我坐在床边啜了几口,床下没有一双鞋,却是满地厚厚软软的地毯。
我赤着脚走到床边,缓缓拉开窗帘,嘴巴张的大大的,眼前的景象彻底把我惊住,外面,是一片海。
我眼里带着光亮慢慢走出了屋子,尽管没找到鞋。
可是打开房门也把我惊呆了,站在二楼的楼梯边,看着这间大房子,满屋铺的都是地毯。
余东信在厨房,从后面看,他宽宽的肩窄窄的腰依旧没有变,但举手投足都多了些男性魅力,厨房是没有地毯的,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大概是因为地毯淹没了我脚步的声音,他毫未察觉,只是游刃有余的料理着食材。
偶尔用手蘸一些汤汁试口,品位的表情魅惑的让我移不开眼,呆呆的看了一会,回过神来他竟然已经摆着大大的笑容双手端着色泽诱人的牛排站在我面前,
“去餐厅,吃饭。”他十分随意的走到餐厅把盘子放下,松宽的睡衣在他身上摇着,温馨之意迎面扑来。
我有些呆傻的走在他身后,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牛排无从下手,他径自低着头,优雅地切着牛排,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本以为自己惧怕的就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氛围,可不知是手臂的疼痛还是这样的惧怕,双手拿着刀叉有些颤抖,根本不敢动手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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