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听语气,”他笑着用手敷了敷我的脸,凉凉的触感给我降了温,可下一句却把刚刚降的温度全都还回来了,“没听过原版的语气,我通过佩佩想象一下还不行么?……原来,这么深情啊。”
他伏在我耳旁吹着热气说了一句。
我现在整颗头都开始急速升温了,我捂着脸想蹲下,他扶着我的双臂把我拽起来,
“好了,别害羞了。”他环顾四周带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班里人却在一旁开始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接吻!接吻!接吻!”
我大声地朝天嚷了一句“余东信你个臭流氓!”
两个隔间在短暂的呆滞之后响起惊天的笑声,……可谓是个个捶桌大笑。
余东信在他们笑的收不住的时候,忽然低下了头,好像没几个人看到。
“我的葡萄,”他热热的气息喷洒着,柔软干燥的唇轻轻地吮着我的,“毕业快乐。”
待到太阳快要完全出来的时候,我有些怔忡。
身后忽然被一双大手搂住,我知道是谁,到没有太多惊讶,他脸颊蹭着我的,嗓中发出着还未睡醒时的沉魅的哼声。
心就这样被挤得一软一软,我也被带的有些困意,倦意再度袭来,我靠在他的身上,似乎被他发觉了想法,他伸手拉紧了我的毯子,弯腰把我横抱起来,大步朝着里间走去,木板发出一些声响,可以听到他是赤脚走来的,带着倦意的惑人嗓音传来,
“我们回去补个觉。”依旧是不容抗拒,但有丝贴心和关怀让我有些沉沦。
**
他的手扣在我的腰上不松,着实是累坏了,一直睡到正午也没有醒意,我贪婪的看了很久这般睡颜,最终移开了眼,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他的外套中翻出了一些当地的钱币,拿着手机出了门。
果真是旅游胜地,一点也不接地气,我一路用生涩的英语问着药店的位置,大约快一小时才找到。
用手机词典翻出了“紧急避孕”的词语,拿给那个长得有些凶的药店管理员,她不耐烦的递给我,我也不知多少钱,只一并给了她,便急急地跑了。
异国他乡,紧张是难免的,近处就有卖水的地方,我草草的吃掉了药,就急着回去。到家后发现他已经起床了。
“干嘛去了?”他刷着牙问我。
“……我饿了,去买东西吃。”我勉强对付着,不知道怎么转开话题。
他“嗯”了一声,又问我吃了什么,我简单地说了“面包”。
当他问及我花了多少钱后,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他似乎有所察觉,翻了翻自己的兜,失笑出声,
“傻丫头,你吃个面包把五百美元都给人家了?”他调侃地说着,到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从没怎么了解过这边的钱,也不只是美分美元还是美金,只一股脑的全给人家,也没央着要找钱,活该被赔钱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被他拉去客厅,端给了我一盘水果,
“先垫垫,我们中午有客人。”余东信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
原来客人是言程。
我惧怕他之极,从那日起每每看他的眼神我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和想逃脱的慌张。
他进门的时候我便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借口换衣服在屋内呆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余东信兴许是忍不住了,直直推门进来看见我坐在床边,腿下意识的抖着,他走上前来蹲在我身旁,
“葡萄,”他轻声唤我的名字,大手抚着我的膝盖,眼神里满是轻柔之意,“别怕,言程曾经也为我做过心理辅导的,他不是坏人。”
我听着他像哄小孩子般的语气哄着我有些想笑,可眼泪却落了下来。
我颤着声音问他,“是因为我么?”我有些期待的看着他,自己却不知想得到什么答案。
余东信向下看了看,眼睑垂下,睫毛打出一排厚厚的阴影,格外显得落寞。
“不是的。”他声音依旧很冷很淡,我也听不出丝毫伪装,……兴许是伪装的太好了吧。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听到了否定的答案,心里却知道是肯定的答案。
我被余东信带出了门,看着言程单手插兜摆弄着玄关处的小盆栽,侧脸好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人士,可开口却就让人慌乱。
“就这么怕我?看来我们得再好好谈一次了。”他嘴角带着笑,在我看来却像是异常诡异,莫名的向后退,双臂被余东信扶住。
他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你别找死。”余东信在我上方的声音传来,如此狠厉却定了我几分心神。
言程手上一顿,耸了耸肩,什么也没再说。
☆、第10章 惊惶
惊惶
简单吃过了饭,我被余东信带到海边的一间凉亭,里面有张木榻。
他和我一起躺在上面,看起来很惬意,他甚至闭着眼还勾了勾嘴角,我倒是有些不自在,全身僵硬着动也不敢动,余东信何其敏锐之人,翻过身紧紧搂我在怀里,再僵硬也被遏制的放松在他旁边。
言程好像是换了一套泳衣下海了,海边有些当地和外国的游客,自然也不乏美女,像他这样的人,当然是被佳人环绕了,据余东信说,他来这里10%是为了我的事情,20%是为了躲他未婚妻,剩下的70%,全是为了来艳遇的。
我睡眼惺忪,兴许是昨夜实在太累,看着面前精神奕奕的男人心里有些恼,却抵不住困意,可是就这样被他一直看着,也实在是睡不着,我总想用个什么东西遮住眼睛,虽说黑暗里限制多多,可竟然越来越爱黑暗的世界了。
朦胧的眯着眼的时候,隐约听见余东信和言程在不远处谈话,而后便转过身来抱我回了屋,大概是知道他离开的,也许是因为他在走之前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
傍晚时空荡的大房子,只剩下海浪的声音,我有些慌乱的把屋内的每一个电视都开到最大声音,手里还拿着他留给我的字条,
“葡萄,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几天就回来,照顾好自己。”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狠心,任何细心的交代也不留,只剩一个怨妇般的我在屋内独坐。
我在沙发上抱着膝,把全身都压在一侧,脑袋无力的倒着,这附近连房子都没有几栋,孤零零的立在这海边,就像我一样。
这栋房子依旧没有鞋可以穿,我无所适从一切,向厨房走去,余东信的柜子里有很多酒,那些英文我甚至看不懂,只是拿出那些看得顺眼的,一瓶又一瓶的灌着自己。
屋里电视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有些疼痛,蜷在厨房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喝酒,在这种时候放纵让我感到快乐,厨房是没有地毯的,冰凉的地板砖让我的脚心都有些发抖,蜷缩到不能在蜷缩,眼泪大颗大颗滴在裸.露的膝盖上。
我总觉得屋内有人在看着我,只有躲在厨房的角落里,安全感才能充足一些,这叫宿醉?这是我多年来的生活。
我从不敢在这种时候照镜子,知道自己眼神会空洞的吓人,知道自己惨白的脸色难看的要死,手臂却永远那样无力的垂着,不在乎黑夜有多长,只是想放纵下去。
当我在厨房角落哭的上不来气却还是狠命地灌着酒的时候,整间屋子只剩下电视机里的声音时,我看见一双好看的皮鞋立在我眼前,有些高傲,但让我感到更多的是慌乱。
这些年来除了连千从没有人看见过我这幅模样,我甚至不敢看那人的脸,就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手臂松开了酒瓶颈。
那人扯着我的手臂把我拽起来,我抽泣着浑身发抖,腿也感到有些麻,却还是不敢抬头,看见那人一身正装,心里猜不到会是谁,余东信明明离开了的。
可他的声音却就在我上方响起。
“言程说的宿醉,”他声音中颤抖着带着巨大的恼怒和隐忍,“就他妈是这个样子?!”
他的手愈发用力,不知是低血糖还是酒精的缘故,我晕晕乎乎的一直站不稳,他把我带进怀里,手臂狠狠地环着我,勒得我快要上不来气,
“秦葡献!”他恶狠狠地甚至有些撕心裂肺的吼着,“你能不能给我变成原来那个样子!”
我听出了他的恳求,眼泪越发汹涌,看着他紧紧皱住的眉,电视机的声音依旧震得我耳朵都疼,我怕那声音淹没住我的,异常大声地在他耳边说,
“不能啊,阿东,”我很认真,还想要语气变得轻松,用力的扯出了笑意,大声的说着,“原来的秦葡献和妈妈一起死掉了。”
头顶一阵眩晕看着他伤痛的眼眸终于沉沉晕了过去。
原来,这根本是验证我病症的一个局。
言程让他故意离开,却在屋内安了隐形摄像头,余东信坐在摄像头前看了一晚,从我正常到癫狂的几个小时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我躲进厨房的死角里,他才急急忙忙地从隔壁跑回来,原来这一排海滨别墅,全都是他的。
事实证明了言程的理论,我记不清这是什么病,意思就是独处时安全感缺失甚至为负值,得这种病的人有想法的就会去吸毒了,而剩下的人,用其他办法缓解痛苦,期间就会像戒毒一样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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