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明明她就看见那个男人一大早就进了,会不会睡着了?
她悄悄的拧开了那张门,将自已的大半个脑袋探了进去,只见男人黑沉着那张脸,目光直直的盯着电脑屏幕,手里还夹着一根香烟,指间有星星点点的火花在那明明灭灭,烟头的烟灰已掉落在桌子。
夏小沫清了清嗓子,“寒总。”
男人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冷冷出声,“进来。”
“这份文件麻烦您审核一下。”
南宫寒接过她手里的报表,摊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他眼神凌厉的瞪了夏小沫一眼,指着报表上那几个显眼的数据,大喝道:“你在审核这东西的时候都不用长脑子的吗?这么明显的错误你都看不出来。”
南宫寒将手里的文件往她脸上一甩,“你自已好好看看清楚。”
夏小沫接过散落一地的纸,并未发现异常。
“寒总,我没看出来。”她弱弱出声。
“你自已看一下报价的金额。”
她又定定的看了一眼那一连串的数据,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男人的火气更大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张,指着那一连串的数字,怒吼一声,“这里少了一个零,这是报价单,报价单。”他将最后那三个字咬得隔外的重,他说:“对方的公司已经同我们签了合约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将要赔掉很多的钱。”
“可是我是新进的职员,对这些造价什么的根本就不懂。”夏小沫回得理直气状,她只负责录入,管它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就算是错的,她也不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你还狡辩!即便人家给你个错的,你在录入的时候也应该看清楚,你不觉得这一项与前面的金额差距很大吗?你当时就应该用你的嘴巴问。”
南宫寒就那样冷着脸,指着夏小沫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直到办公室内传来隐隐的哭泣声,他的声音才稍稍缓和。
“咚咚咚!”门口的阿岑随即走了进来,看着被骂得满眼通红的夏小沫,也不禁冷了一下。
这少爷也太狠了吧,到底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还准备追回夫人呢?估计都要被他给吓跑了。
“少爷,已经查到了雨溪小姐的下落,在波尔多。”
南宫寒原本皱着的眉宇才缓缓松了下来,他顺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冲夏小沫冷冷出声,“马上订一张飞往波尔多的机票,头等舱,明白吗?”
男人似乎很不相信她的办事能力,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脱口而出,生怕她又会闹出什么差错似的。
夏小沫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道英姿挺拔而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的点了点头,心却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他还是去了,为了那个女人。
她用手擦了擦自已那悄声无息的泪水,打开了他办公桌上的电脑,却闪现了他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以女围弟。
那神情是那么的温柔,足以融化掉身后那堆积如山的白雪。
夏小沫冷冷的笑了,笑得那么凄美,笑得那么无奈。
她不应该再伤心的不是吗?为何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肆意流淌?
她啪啦啪啦的随意打了几下,很快便订好了一张机票,飞往波尔多。
尔后,她将一切工作交接给了旁边另一个小秘书,拿起了桌上的包包,直接进了人事部。
“什么?你要辞职?”
“是。”
“你在总裁办不好吗?那可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那就让爱去的人去吧!”
她刷刷的填好了一张离职表,然后挨个挨个的找他们签好了字,心里顿时也松了口气,幸好不要找那个无情的男人。
她站在阶梯上,看着身后那栋巍峨的大楼。
再见了,南宫集团。
再见了,南宫寒。
“小沫。”刚下阶梯,身后就传来了乔辉泽那温润的嗓音。
“乔大哥。”
“走,我送你。”乔辉泽替她拧开车门,朝她淡淡一笑,那笑容是那样的温暖,让夏小沫此刻冰凉的心都跟着温暖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他怎么会知道自已会离开。
像是洞悉了她的心事,他说:“我知道你今天会回去,明天林姥姥就要下葬,我来接你。”
夏小沫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开始那样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用不着感动得这样泪水直流吧!”
夏小沫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拿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是真的忍不住。
她一直都不敢去想起那场大火,她知道外婆在那场大火里已经化为了灰烬,大家也帮她将外婆的骨灰装了起来,只是当时她一直昏迷,外婆就一直没找一个好的日子下葬。
村长昨天来电话了,明天也必须要让外婆入土为安了。
只是,她真的很无能,不仅让她老人家含恨而死,最后还让她老人家落个尸骨无存。
她的泪水又那样静静的流了下来,乔辉泽递给了她一张纸巾,柔声,“小沫,别忍着了,想哭就哭吧!”
看着她这么多天强颜欢笑的样子,他们都很心疼。
他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如果不得及时的释放,那样的压抑对她的身体并无任何好处。
“乔大哥,我爸他?”
“不用担心,有医生看着呢?现在生命体征还是很平稳的,脑电波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直还昏迷着。”
“估计叔叔也是累了,想多休息一下。不过你放心,说不定叔叔很快就会醒来,所以你要多照顾好自已,不要让自已给累倒了,到时候又该让叔叔担心了。”
“嗯!”
副驾驶座,夏小沫静静的看着主驾驶的男人,他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双手稳稳的握着方向盘,那俊美的侧脸让人总忍不住想要多看上两眼。
他的容颜华丽,妖艳无双,一张精致的容颜如最好的画家一笔一划勾勒着,迷人至极。
如果说南宫寒的美是刚毅的,透着一股王者霸气的,那么乔辉泽的美则是阳光的,温暖人心。
“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花?”乔辉泽勾唇轻笑道。
夏小沫立刻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视线,满脸胀得通红,低垂着头,“没,没有。”
乔辉泽一手摸上她低垂的脑袋,轻揉了几下,“见到大帅哥就这么害羞?你说是我帅一点呢,还是南宫寒那小子帅一点。”
夏小沫猛的抬眸,惊讶地看向他,还以为是自已给听错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已在拿他与那个男人作比较,尔后,她吐了吐舌头,说:“各有千秋。”
乔辉泽也是一阵轻笑,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南宫寒那小子替她挡了一抢,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况且他也确实是个吸引人的伙家,他看得出来夏小沫看南宫寒的眼神不同,只是……。
“他过几天就要订婚了。”乔辉泽说。
“嗯。”夏小沫点了点头,她不明白乔辉泽为什么要刻意强调他定婚了,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不希望她与他有过多牵扯。
是在为顾诗雅吗?
男人淡淡的笑了,她能想通就好,不然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车子很快在林家老宅前停了下来,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现在的老宅已然成了一片废墟,那里还依旧可以清楚得看出当日火烧的痕迹。
当看到那块已经烧得不成形状的牌匾时,夏小沫似乎又亲临了当天的火场,外婆安然的躺在那熊熊烈火当中,给人一种腾空升天的感觉。
外婆,安息吧!
愿天堂能够带给您快乐。
夏小沫双手捧着手里的骨灰坛子,将她老人家缓缓的埋在了前面的树林里。
她强忍住了心中的泪水,缓缓的跪在那座孤坟前,一点一点的捧着那黄黄的泥土,亲手堆在那高高的坟尖。
“沫沫,别伤心了,你要振作起来,帮林姥姥找到杀人凶手。”乔依诺说。
夏小沫依旧静静的跪在坟前,双眼无神的那样慢慢的堆着,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小沫。”
乔辉泽打掉她手里的黄土,“你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已,林姥姥的死跟你无关。”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这样意志消沉不顾及自已的身体,就好像全世界都已经抛弃了她一样,这样子看得他有些莫名的心疼。
那种隐隐的钝痛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甚至是让他感到窒息。
乔辉泽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抱离了坟地,直接塞进了车后座,“依诺,你照看好她!”
乔依诺对自已的大哥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够男人。”
当南宫寒回到A市已是二天后,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吹着,A市也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他下了飞机并没有直接回傍山别墅,而是去了夏小沫原来居住的地方,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晚八点。还早,可是楼上的房间却暗得一点光线都没有。
倏然想到林姥姥下葬的事情,南宫寒脸色陡然一白,心中莫名一谎,他倏地冲上顶楼,拼命的拍打着那扇紧闭着的木门,眉头也跟着越蹙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