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英修见到何静薇走过来时,只觉眼前一亮。
她穿的是孔雀蓝的比基尼温泉泳衣,把她的丰胸盛臀衬托得美妙绝伦。那胸脯紧裹在小小的三角乳罩里,蠢蠢欲动。脖间一条晶亮的长银链子突兀的闪着,垂到胸前,刮蹭着那丰满活跳的乳肉。
何静薇今晚的妆容简直可以算是妖艳了。浓重的眼线勾出了她魅人魂魄的眼,眼皮上了幽蓝色的眼影,额角和眉梢都扑了金色亮粉,手指上是流行的淡金蔻丹。红唇在她白暂的脸上,像是燃烧的火焰。
何静薇对两位男士笑了笑,将身上的浴毯一松,毯子顺着她的大腿滑到池边的地上。她伸脚缓缓地向池水里探去,身材丰韵婀娜,一双美腿诱人之至,惹得戴卫拿眼睛追随着她的身子,喉结猛地向下一滑。
坐在戴卫旁边的闵英修饶有兴味的看着何静薇的背影,想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美女闵英修见得多了,可是终日制服不离身的何静薇疯魔起来,竟是这般万种风情。
闵英修阴暗地想,何静薇,你就是这样引诱顾伍扬的?
第59章 乌云罩顶
想到这里,闵英修竟无端地难过起来。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觉得胸口憋闷,又觉得胃里一阵阵反酸。
他又跟戴卫聊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回房,朝楼里走去。
戴卫只当是机会来了,他下了池子,坐在何静薇旁边,一边聊天,一边拿眼瞄看着她在水面上若隐若现的乳-沟。
牛建乾和他的工程师们来了又走了,戴卫和何静薇一会泡在水里,一会坐在池边聊天,就是没有任何进展。
夜已经很深了,戴卫已经泡得有些体力不支,他想,今晚累成这样,即便是把何静薇邀去他的房间,也展示不了他的雄风了。他索性收了工,抱起浴袍回房。
何静薇坐在躺椅上,给了他一个香艳的飞吻。
四周一片寂静,人都走了,只剩下何静薇一个。就像繁华斑斓终将散尽一样,孤独才是人生永恒的主题。何静薇轻轻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着一身的月光,这样的月夜,让人留恋。
然而,终将曲尽人散。
何静薇找到了池水最深的地方,扶着栏杆下水,心里想着:明年今日,姑姑墓前,草深当尺许,而自己那抔黄土,是否会有人祭奠?
她进到水里,将脖间那条银色链子渐渐勒紧,再勒紧。
……
第二天一早,闵英修在开往机场的车里听说了何静薇的事。牛建乾说,静薇今天去不了新加坡了,她出了点事。听急救医生讲,静薇温泉泡得太久了,在池子已经有些缺氧,脖子上那条项链不知怎么的又勒着了脖子,脸都紫了。幸好路过的服务员看到了,真是万幸。
牛建乾说完一身大汗。
而闵英修听完,只虚了虚眼睛,没有接话。
接下来将是六个多小时的飞行,闵英修正闭目养神,忽然旁边的牛建乾神色不宁的把自己的手机伸到闵英修跟前,说:“闵总,我刚刚才看到,这是……昨晚静薇发给我的短信。”
闵英修睁眼看去,只见短信上写着:“乾总,到新加坡后尽量不要让闵总喝酒。如果闵总不得不喝,替他准备好阿托品。最好再备一瓶速效救心丸。”
一看发送时间,正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多钟。
这个短信说明了什么,闵英修再清楚不过。可他依旧面沉似水,只让牛建乾删了短信,靠回椅背兀自假寐。
等空姐来了,牛建乾问闵英修要喝什么,只见闵英修竟神色阴鹫,道:“给我来怀威士忌吧。”
闵英修自问不是一个喜欢将个人情绪带进工作中的人。不过,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摊上过一个企图自杀的助理。他感觉到此刻自己的额角正在明显地抽搐。
牛建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照样吩咐空姐。
这一次新加坡之行,因为何静薇出了事,崔海光被临时叫了过去。崔海光到了闵英修下榻的酒店,一敲门,只见闵英修手肘支在膝盖上,正低头看着什么。
“闵总……”崔海光刚要开口问候他,却被他打断:
“你告诉汪严,叫她不要太过份。不要以为有顾伍扬撑腰,我就拿她没办法!”
崔海光被闵英修低沉的吼声弄得浑身一震。
事出有因,汪严刚刚被顾伍扬升任为财务部的副部长,便出了条新规定。要求公司各部门,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涉及金额超过八百元,就需要将合同交给法律事务部看过,她才能签字。
要是非这么办,至少得专门雇几个律师来才行。而且推行如此严厉的内控政策,只会让市场部和销售部难受,批钱的时候流程繁之又繁,谁还会爽利的去替公司挣钱?控制费用当然是财务的本色,不过汪严给人的感觉是,只要她自己的权力得到充分扩张,至于销售和市场做不做得来,完全与她无关。
崔海光察言观色,只见顶头上司一副乌云罩顶、生人莫近的样子,不像是只为汪严这点事。从来没有人见过闵英修如此震怒,也从来没有人见闵英修说过这么多狠话,不知道是谁把他惹毛了。
市场部长于洋志得意满地进来,垂头丧气地出去。
销售部长牛建乾喜笑颜开地过来,愁眉苦脸地回去。
自己低眉敛目地进去,灰头土脸地出来。
很衰很悲催。
听到又有人敲闵英修的门,崔海光赶紧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这种持续低气压下,还是自保为上。
这几天,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明哲保身,离闵英修远远的,有事没事谁来寻这晦气。
“英修。”一个熟悉到灵魂的声音,令闵英修抬起头看向来人。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原来是他的嫂子——秦晓恩。
洖州冬天太过寒冷,秦晓恩生产过后,便来新加坡这边坐月子。她人还没怎么瘦下去,小脸胖嘟嘟的。
“你还好吧,英修?”秦晓恩坐下后问。
“唔。”闵英修含糊其辞的回答,“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边住了快三个月了,闷得慌。听说你在这儿,就想来看看你。”
闵英修看着她。她因为养尊处优而面色红润,由于正在哺乳期,她的身体有些臃肿,更显出几分贵气。
“你看上去不错。”闵英修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我小侄子还好吗?”
秦晓恩看着他,半天回答道:“英修,你应该知道梓沐是谁的儿子。”
闵英修很明白她的意思,道:“我们三年前就结束了。”
“可是那次在纽约……”
闵英修打断了她:“让我猜猜,你把这事跟大哥说过吗?”
“没有。”
“你应该告诉他,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是个滥情的人?”
“英修!”秦晓恩觉得消失了几年的愤怒感又忽地回来了,“你别这么对我好吗?你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嫁给了英松?你别再这样自暴自弃了行吗?”
她竟然说他自暴自弃?闵英修饶有兴味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你们公司盛传的佳话,你和你那个助理睡了?她是个有夫之妇,不是吗?”
闵英修冷笑四顾,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
可是秦晓恩神情极其认真,闵英修从来没有见她如此认真过。他盯着她的嘴唇,那里一字一句的迸出话来:
“英修,这不是你的人生,你要是喜欢有夫之妇,那你来找我啊!我一直在等你回头,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从来没有离开,你没有看到吗?”
闵英修突然收回望住她的眼神,游目四顾。他并不想搜寻些什么,只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坠入了梦境。秦晓恩也许说的是气话,但仍然让人恶心之至。
闵英修说:“秦晓恩,我只知道你心机深沉,没想到你还厚颜无耻。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亵渎你的身份。所谓长嫂为母,请你自重。”
秦晓恩不管不顾道:“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你的嫂子!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的!”
眼前的女人从糟心变成了恶心,闵英修却悠闲地笑了,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就是个烂人。你听清楚了,在纽约那次,我只当是召-妓。只不过,妓-女从没有给客人下药的……”
“我没有做那种事!”秦晓恩打断了他,“英修,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一有问题,就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
闵英修不想再去计较他的药是被谁换掉的,也不很善于跟女人吵架,他只道:“随你怎么想,秦晓恩,在我眼里,你连一个性工作者都不如。我希望你别来惹我,在我还没有想好是把你当嫂子,还是当婊-子之前。你听懂了吗?”
闵英修的恶毒和刻薄,连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秦晓恩也不含糊,抓起手包就摔门而去。
秦晓恩走后,闵英修觉得自己有几分清醒了。他突然想见一个人,想见她,发了狂的想见她!
闵英修让崔海光开车把他送去机场,他只知道,他今晚必须回洖州去。
“闵先生,洖州今晚大到暴雪,我建议您改签明天上午的航班,这样比较保险。”服务台的小姐用中文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