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着陈岩,“你千万不要辜负我兄弟,你辜负他,就是跟我强子作对!”
这话是哪跟哪?
陈岩有点哭笑不得,知道他喝多了,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酒,举起杯哄着他,“你放心强子,我不会辜负他,只要他不辜负我。”
孙鹏也已经喝多了,沉着头,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听见她的话,慢了半拍后抬起眼,“说什么傻话。”
陈岩笑了下,把杯子往唇边送,他抓住她手腕子,“不喝了……”
她拿开他的手,“这是我敬强子的,不能不喝。”
陈岩慢慢站起来,朝着对面的强子双手举杯,声音不大不小,“张强,我敬你,这些日子要说的话,都在这杯里面了。”
“嫂子,你好样的!”强子站起来,朝她竖了竖大拇指,一口气又干了一杯。
喝到最后,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孙飞也开始坐不住。
陈岩看着地上歪七八倒的酒瓶子,孙鹏和强子两个人已经喝了两箱多,还在继续。
他们是难得放纵的人,不想扫他们的兴,她带着孙飞去旁边给他调电视看。
强子看看坐在店那头的陈岩背影,给自己和孙鹏又倒了一杯酒。
上了几趟厕所,洗了几次脸,又吃了点菜,他的酒反而醒了。
跟孙鹏碰碰杯,他说,“鹏哥,你记不记得,去年过完年回来,我们在你家……我们一共喝了4箱啤的,珍珍酒量好,一个人就帮着我们喝了一箱……”
陡然提起孔珍,头沉沉的孙鹏差点没反应过来,把这个名字在心里过了遍,他问,“珍珍她最近怎么样?”
强子说,“不知道。”
“没联系你?”
强子摇摇头,兀自干了一杯,“她换工作了,电话也换了。这阵子忙着你的事,我也没去她住的地方看,不知道还在不在。”
强子揉了下眼睛,又点了根烟,“她不跟我们玩了才发现,还怪想她的。”
孙鹏瞥了眼强子,也侧头点了根,吐出口烟雾,淡淡问,“看上人家了?”
强子闷闷抽了两口,憋出一句“不知道”。
孙鹏低着头,看着烟头顶端缓缓由光点燃成灰。
他忽然想起和孔珍的最后一次见面。
她问他,如果没有陈岩,他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他跟她说,他从来不去想会有如果。这个世上也从来没有如果。
强子说,“我上回见到珍珍,觉得她不一样了。”他自嘲地笑笑,“都有点不认识了……”
孙鹏舔了舔嘴唇,抽了几口烟,说,“我明天去帮你找找她。”
强子摇头,“不要了,你的事还没忙完呢。我明天自己去找,我有话问她。”
他跟孙鹏碰碰杯,一杯一口闷。
他继续说,“这些个从乡下出来打工的女孩子,怕就怕被拐。苦日子过多了,票子、车子、房子往她们面前一放,脑子就不分黑白了,好坏都不知道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等老了怎么办,也不想想以后……”
孙鹏凝视着窗外的黑夜,默默抽着烟,脑子里空空荡荡,只有酒精在窜,窜得他脑仁发胀。强子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等一根烟抽到屁股的时候,有人蓦地拍了拍他手臂,他才麻木地抬起眼。
陈岩手按在他肩上,瞥一眼摊在桌上的强子,“你怎么把他喝成这样了?”
孙鹏清醒了点,“孙飞呢?”
“趴那睡了。”
孙鹏撑着桌子站起来,陈岩扶住他。
“还走的了吗?还要送强子回去。”
他站好,搂住她,“我没事。不送了,到隔壁去开间房。”
这条街上就有一家快捷酒店。
“也只能这样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孙飞被叫醒,闹着脾气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酒店。陈岩看他们三个人醉的醉、困的困,索性开了两间标间,让他们一起不回去。
把强子送房里的时候,孙飞一看见床就倒了上去,孙鹏就让他和强子一间了。陈岩明天上午有事,材料还在家,原本想打车回去,孙鹏说回去可以,他要送。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夜里回去。
没法和喝醉了的人比犟,陈岩想想作罢,就明天早点起回去拿吧。
她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孙鹏已经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酒后的呼吸很重,身体跟着一上一下起伏。她叫了他一声,毫无反应。
她没有再叫,帮他费力地脱了外套和鞋,盖上被子。
陈岩在另一张床上躺下,关了灯。
窗帘没有拉严,缝隙透进一束月光,斜斜落在地上。
她看着那束光,渐渐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昨晚开始,感觉这个文就像中了彩票一样,多了好多点击和新朋友。不知道谁在哪里做的推荐,谢啦。要第24章的应该都发过了。更的慢,多包涵。(忽然喜从天降,我需要冷静冷静。)☆、静夜
暖气打得很高,半夜里,孙鹏睡得满身是汗,翻了几回身。
裤子像是绑在腿上,很不舒服,最后被难受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头还很重,酒已经醒得差不多,喉头异常干渴。
转头看看,陈岩睡在隔壁床上,背对着他,一只手臂露在被子外,黑发遮住了半片肩膀。
房间里的气味很不好,他身上的味道更甚。
轻声下床,撩开窗帘,街道还沉浸在茫茫然的深夜中。他拉开一点窗换气,借着白色的月光,看见桌山有没开的矿泉水,喝了大半瓶,去了浴室。
陈岩睁开眼睛的时候,孙鹏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她床头的地上。他看着她,一只手搭在她床沿边。
他像是刚洗完澡,身上套着宽松的浴袍,头上脸上挂着水珠,眉睫湿润。
房间里泛着淡淡的白光,他的眼神那样温柔,以至于她陡然在梦中醒来的一刻,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害怕。
他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醒来。
她一侧的脸压着头发贴在枕上,睁着眼睛,凝然不动地接收着他的注视。
他看着这双清亮的眼睛,想起了她流泪的样子。
一片静止中,他伸手过去,向后捋了下她的发,手掌停留在她的面颊上。
粗粝的掌心带着些温热,她轻微眨了下眼,目光里多了一分依恋。
孙鹏心中悸动,有些痴迷地看着她,拇指摩挲了下她的嘴角,欺下身,在她姣好的额头上轻轻一啄,又去亲她的鼻尖,上唇翘起的部分。
这三个吻都很轻很轻,像羽毛般,干燥轻微的拂过。
他要离开的时候,她伸出手臂勾住他了的脖子,无声地把他拉向自己。
被子软软地滑下半截。
他抱住她,手触摸到的是一片光滑□□的后背。
“想么?”他问。
陈岩没有出声。
他的下巴在她脖子里蹭了一下,腾出手脱掉浴袍,上床躺到她身侧。
床轻微的吱呀一声,他在被子里完整地抱住她。滑下去,在那些谙熟于心的曲线上亲吻、抚摸,克制地慢慢寻找湿润。
起起伏伏的感觉下,陈岩拱着身体偏过头去,望向漾在墙上的一片微光。
那光影和风一起自窗外来,像河面上接近消散的涟漪,像此时此刻身体里泛起的,细密而强烈的层层感知。她唇微张,在慌乱中捉住他的肩。
他上来,架起她一侧的腿,把自己缓缓送进她的身体。
律动中,他箍着她腰的手忽然松开,甩开覆在他们身上的被子,凉意涌来的一瞬,用力握住了她一只乳、房。
“亲我……”
他上身有意与她分开一些,虎口轻轻卡着她的下颚,汗淋漓的手臂压在她身前。
她低下头去,唇靠上他的锁骨,用舌尖抵了一下,生疏地挑逗。
他控住她的脖颈令她抬起头,狠狠亲了下去。
在他的汲取中,她敞开身心,将自己最隐私、最真挚的部分,全然托付出去,毫无保留。
做的是最快乐最亲密的事,可心里却有一分哀伤,那是无法与他分享的孤独与彷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陷在自己无法掌控的节奏里,在每个想推开他的疼痛瞬间,想要更紧的拥抱,更隐秘的深度。
每一下充实都伴随着离去的空虚,每一个快感背后都是稍纵即逝的火光。明明在欢爱,却觉得不够、不够、还是不够。一切世俗意义都成虚无,身体里只剩一注贪恋,想要性,或者是比性更深的占有。
当我不被你占有,我便是失去。
外面的风大起来,窗帘一角呼啦翻飞,注入一阵凉风。
他平躺着,她头枕在他小腹上,任长发铺在他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半抬起身,拽过被子盖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