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澄眼中是客气的微笑,“药都换好了?”
女子低眸轻笑,“嗯!我们回去吧!”
说罢,就要跟他并肩往门口走。
一旁的宁浅,一字不漏地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大骂一声,恶心!再骂一声,歼夫淫妇!
才把她爸爸判刑,才离开诚宁当上局长,这边就迫不及待开始沾花惹草了!
她此刻还是夏太太呢!他的所有权还在她手里,不显摆一下夏太太的脾气,这些女人还真当夏先生是大众*了?!
她冷咳一声,扭头阴冷冷地看了过去,“一点小伤,就要新任局长带你来换药?”
女子不明所以,也不认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一张清秀的小脸,写满了无助,可怜巴巴地望向夏默澄,道:“夏局,这个女人,在说我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有这份闲心去说别人?我的老公,我不说,还让你说不成?”
女子似终于明白了什么,错愕地望了望宁浅,又望了望夏默澄。
夏默澄却只是微笑颔首望向宁浅,眼中柔情一片。
女子顿时有些窘迫了,“你,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宁浅咄咄逼近,指着外面的车,“公家车吧?公车私用,身为执法者还犯法,罪加一等!”又指了指墙上的钟,“上班时间吧?身为局长,不务正业,却私自离岗陪女人来医院看病?”
最后,再指了指那个女子,“一个是已婚的上司,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女下属!谁晓得你们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狼狈歼情?!”
“浅浅!”夏默澄终于无奈地开了口,“你确实误会了。她手上的伤,是被我开车误撞到的,理应我送她来医院治疗。”
“是吗?”宁浅讪然一笑,“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我也很快就不是你的太太了,管不到你的私生活!”
她的话,果然刺激得夏默澄猛地缩紧了瞳仁,逼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浅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浅望着他,一字一句狠道:“意思就是,夏默澄,我要和你离婚!”
☆、156这辈子,我就只要你一个女人
往来嘈杂的医院大厅,宁浅的这句话却掷地有声。
夏默澄脸色一变,“浅浅,别说这样的气话!”
“我没说气话!”宁浅冷静一笑,“我现在清醒得很!”
“抱歉!”夏默澄扭头对那个身穿警服的女子说了声,就大步朝宁浅走来,“跟我回去!”
杨芊芊不知该怎么办,自动退到了一边,紧张地看着两人。
此时,夏默澄拽着宁浅的手不放,宁浅也分毫不让,两人俨然在拔河。
“你凭什么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还要上班,我要去公司!”
夏默澄一字一句,“那我就送你去公司!”
宁浅抽不出自己的手,又气又恨,忙扭头望向杨芊芊,“别傻站着!果然帮忙!”
杨芊芊愣愣地“哦”了一声,走过来,却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帮,人家两夫妻的事,她插哪门子的手啊?
叹口气,她索性劝道:“浅浅,要不你就跟夏默澄回去吧!工卡给我,我把你打卡就行了!”
夏默澄松了一口气,“浅浅,把工卡给她。”
“我不给!”宁浅闷声叫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滚回你的警局!”
身后女子大惊失色,还从未有人敢这样骂夏默澄的,这位夏太太也太厉害了吧,难怪两人吵架吵得过不下去要离婚,看来她还是有希望的。想到这里,她暗暗一笑。
没想到,接下来夏默澄的话,就彻底粉碎了她的白日梦。
“浅浅,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这辈子,我就只要你一个女人当我的妻子!如果你不想跟我过了,没关系,我会死皮赖脸死缠烂打追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宁浅快哭了,“你就是*……为什么,夏默澄,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让她无从发问。
夏默澄心疼地将她涌入怀中,脱下风衣一裹,从裤袋里掏出车匙丢给杨芊芊,“麻烦你开我的车,把我这位女同事送回警局,再帮浅浅回公司打个卡。我送浅浅回家。”
眼见这两人有和好的迹象,杨芊芊自然是忙不迭开口道:“好好!你们慢走,好好聊!”
宁浅再次被他强行塞进了车后座。这一次,她反抗得特别厉害,不停叫骂。
“夏默澄!离婚!你害得我爸爸入狱,害他生病住院,害得我们宁家一家家破人亡,还嫌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
夏默澄死死握着方向盘,脸色僵冷,一言不发。
最后宁浅哭闹得累了,沉沉睡去,连什么时候被他抱回家都不知道。
再睁眼时,已经是晚上,夏默澄手指夹着烟,沉闷地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夜景沉思。
她裹了衣服就要往外走。
被他狠狠拉住,“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哪里?!”
宁浅固执道:“我要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
夏默澄的脸色沉得无以复加,深吸一口气,“浅浅!我们是夫妻,这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两人的名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也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夫妻?”宁浅苦笑起来,“世界上有哪对夫妻像我们这样?丈夫只管怎么欺骗妻子,陷害妻子和妻子的家人,换来自己的荣耀升迁!”
“浅浅!举报你爸爸的人不是我,我升迁也根本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
眼见夏默澄又沉默下来,宁浅苦笑更甚,“你又不敢说了是吗?夏默澄,你的名字还真是没有起错啊!沉默,用看似澄澈的外表欺骗了所有人!”
“浅浅!我真的没有骗你……”
夏默澄语气无奈又悲痛,可是很显然,他自己也明白这种解释多么苍白无力。低了眸,嘴角划过一丝自嘲的苦笑。
“没话说了是吗?”宁浅甩开他的手,“夏默澄,我到今天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你不肯举办婚礼,也不肯要孩子了!因为我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一个笑话!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好好跟我过!”
“我想过!”夏默澄激动地抬起头,眼神在今晚第一次变得深邃坚定,“浅浅!我不管你怎么误会我,总之,我只有这一句话,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关于你爸爸的事,我也一直在查,选择回警局担任局长,也是为了查案的方便。”
感觉宁浅缓缓放松下来,没有再如方才那样排斥自己,他叹口气,“浅浅,这件事,我不希望你被卷入,所以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但是请你相信,当我手里有足够证据时,一定会帮咱们爸爸讨回清白!”
他说咱们爸爸……宁浅听到这句话时,不得不承认,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温暖。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不管夏默澄是不是在骗她,至少这一刻,他在她身边,如此真实。
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连爸爸突然被捕、送院急救,她都没有掉过的眼泪,就在这一瞬,无声无息地滑落脸颊。
宁浅抬手,用手背狠狠去擦。
夏默澄轻叹一声,握住他的手,却用自己的手,替她柔柔地擦去泪痕。
下一刻,紧紧拥她入怀。
在她怀中,她闷声开口,“是骆嘉驰对吗?”
夏默澄顿了顿,才道:“……是。”
“明天的宴会,他也会去……”
夏默澄一惊,“浅浅!我说了,我不希望你介入此事!骆嘉驰有黑道背景,万一出事,我怕你会受伤!”
宁浅苦笑一声,“我怎么介入?夏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你们面前,就是个傻瓜而已。”
“浅浅……”夏默澄眉宇沉重,“不要这样说自己。”
她叹口气,不再说下去,而是道:“我累了,去睡了。”
灯光暗下,两人同场异梦,她始终背对着他,一整晚都没有转过来。
正如宁浅所言,在第二天的宴会上,她遇到了骆嘉驰。
准确地说,是骆嘉驰拦下了她。
一身矜贵西服,脸上却是邪佞魅惑的笑容,半吊起的嘴角,斜斜勾出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他高举酒杯,笑道:“夏太太,诚宁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可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如果是平时,她应该会毫不客气一杯酒泼过去!
可是今天,骆嘉驰所代表的驰宇集团,旗下有几个小公司的项目,却是她想要争取的目标。
所以,即便心中如何厌恶,她还是勉强抿唇,道:“承蒙骆总裁夸赞。诚宁公司日后,还得骆总多多提携!”
骆嘉驰却似突然来了兴趣,绕过长桌走过来,直接将宁浅半路拦下。
“听说你前不久,罢黜了夏默澄的总裁之位,自己担任总裁。”他的笑意未明,“干得漂亮!也许你有兴趣告诉我,为什么?”
宁浅笑了,“骆总,这是我们公司的私事。”
“是吗?”骆嘉驰不紧不缓抿一口酒,“图腾广告公司的年度业务合同,大概也是我们驰宇的私事了,呵!”
宁浅脸色一紧,靠!这家伙,立刻就找到把柄来威胁她了!
她思索片刻,索性就胡乱编了一个理由,“他觉得当局长更适合他,把精力过多地用在了别的地方,所以,股东大会一致决定,免去他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