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苦恼地捏着眉心,“我脑海中也一团乱麻!”
杨芊芊迟疑道:“那……我这也有件奇怪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看和这次宁叔叔被抓有没有关系?”
宁浅叹气,“你说吧。”就让坏事情扎堆地来,一次性全来完!让她以后能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杨芊芊压低声音,“我最近不是替你接了财务的活儿吗?就昨天查账的时候,发现咱公司好像有一笔不小的数目,突然被转到了一间不知名的公司,法人代表是个姓张的,我不认识。”
“是不是和夏默澄的扩张计划有关?”
宁浅想起昨天,夏默澄还提到要扩建子公司,尽快恢复到环宁集团时候的水平。
杨芊芊却摇摇头,“可是那个公司,并不是诚宁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啊!”
宁浅的心,就是猛地一沉!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她都和杨芊芊泡在财务档案室里,认真核对诚宁公司成立以来发生的每一笔资金出入。
结果发现,这个公司的账目是上个月突然出现的。
“从前根本没有往来……突然就转了一笔巨款过去……”杨芊芊满脸疑惑,“浅浅,和之前夏默澄成立诚宁公司时有点像哦!难不成,他又在走黑账?”
诚宁已经没有黑账可以走了!
宁浅摇头,“这笔钱,更像是送给某些人的礼物……”
“说不定只是夏默澄用来做关系的!”杨芊芊拍拍她的脑袋,“浅浅,你还是别乱想了!就当我神经过敏吧!”
她看看时间,“我约了江启明出去吃饭,你也别弄太晚!”
宁浅敷衍地应了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夏默澄打来电话。
她疲惫地看一眼,下意识就按下了挂断键。
大半夜的,她空着腹,就这么浑浑噩噩打车回了宁家。
家里还是父亲离开前一刻的模样,茶杯里刚泡好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玄关处的拖鞋也是随意丢在了一边……看样子,父亲走得很匆忙。那些该死的警察,难不成连让他多穿一件外套的时间都没有??
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上楼,替宁致远收拾了几件衣服,打包装好,又打车送去了警局。
万幸上次的刘警官还在!
“麻烦替我送去拘留所给我父亲可以吗?”她神色急切。
刘警官郑重地接过,放在一边,叹口气对她道:“妹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夏默澄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股执念。”
“你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宁浅摇摇头,她认识夏默澄的时候,夏家已经没有女主人,他也从不开口说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是被拦路抢劫的盗匪用刀捅死的……唉,太惨了!那时候他才刚上小学。从那以后起,他就对当警察捉拿犯罪,有种深深的执念。”
“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吗?妹子,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让夏默澄立功升高级警衔……那么,那件事,他一定会去做!不择手段也会完成!”
宁浅默默地听着,顿觉心惊动魄!
☆、153浅浅,我只碰过你
宁浅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警局的。回到宁家时,她脑子还是混乱一片。
难不成,夏默澄真的为了升官,就把她爸爸出卖了吗?
她应该相信他?还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宁家如今没人,她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总想起爸爸还在拘留所里关押着,情况不明,心里就无比慌乱。
只好搬出来,打算找个小旅馆将就一晚。第二天下了班,再去看能不能见爸爸一面。
没想到,宁家外面,有个女人正等着她。
“宁浅!”阮湘宁从她的奥迪A5探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要去哪里?我刚好路过,送你?”
她皱眉,不太相信阮湘宁会路过这种人员稀少的高级住宅别墅区。
脚步凝滞,并不想上车。
“我就去附近买点东西,很近的。”
因为始终不喜欢这个女人,即便已经和她和好,语气还是很淡薄。
阮湘宁也不恼,干脆把车一停,走下来,“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吃完饭了,消消饱。”
宁浅冷笑,心想夏默澄过了晚饭时间也没有来找她,难不成是和阮湘宁一起吃的?
像是感应到她内心所想。
阮湘宁从包里掏手机时,似不经意般,掏出了一张刷卡付费小票。
票据上的字体,熟悉得没法再熟悉。
竟然真是夏默澄的签名!
宁浅眼神一凛。
阮湘宁顿了一顿,确保她看清楚后,才故作惊慌失措地把小票一收,脸色讪讪,“不好意思!宁浅你不要误会,这是很早之前我和夏默澄吃饭时的小票了,忘了丢。”
骗谁?宁浅面上默然陪笑,心里却清楚得很。
夏默澄不来找她,却是去找阮湘宁?呵!说什么只是找他打官司……根本是欲盖弥彰!
宁浅默默往前走,脸色已冷。
阮湘宁淡然一笑,语气也不再装出虚假的热络,而是直接道:“宁浅,我说句不应该的话,你还是劝劝你的那位好闺蜜,不要再调查诚宁公司的财务了!查出结果又怎样?这事情,就跟撕破脸皮是一个道理,不管谁胜谁负,都逃不过两败俱伤……”
“你到底什么意思?”宁浅谨慎地抬头,“你既然知道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公司……想必这笔钱,和你也有很大关系了?”
阮湘宁一笑,算是承认了,“有些事见不得光,总的另辟蹊径,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见不得光?宁浅冷笑,怕是在说她和夏默澄的关系吧!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阮湘宁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竟然还装得十分诚恳,“宁浅,希望你能找到方法,把宁叔叔救出来。”
宁浅神色漠然,“不劳你费心。”
阮湘宁似早已料到她会态度如此冷漠,此刻也不在意,依旧扬着嘴角一抹淡笑续道:“不知道警局会不会透露,你爸爸是被谁查出来的。不过,宁浅,我倒是有件事想提醒你,我离职前几天,夏默澄曾让我帮忙递一份资料给骆嘉驰……”
她轻轻一笑,不再说下去,“你懂我的意思。”
旋即回到车里,发动引擎离开。
留下夜色中,宁浅独自站着,渐渐锁紧了眉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让人应接不暇。
诚宁公司几大股东纷纷落马。被捕的,自杀,和离奇失踪的……
而夏育霖也在不久后,宣布不再继任环宁集团总裁一职。又过了几天,传出环宁集团被驰宇收购的消息。
四面楚歌。
诚宁再一次面临环宁集团当年的严峻形势。
而警局这边,很快公布了对宁致远的处罚:走私记录已构成犯罪,最终定义为走私罪,判处终身监禁。
没想到的是,押送监狱的路上,宁致远脑淤血病犯了,警车中途一拐,把他送去最近的医院抢救。
收到消息的宁浅,当即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重症监护病房里,宁致远静静躺着,身上插满了软管,不远处的心电图仪器闪烁着起伏不定的曲线。
他的呼吸和心跳还不平稳。
宁浅看着心里发疼。扭过头,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宁致远病情严重,即便是家属也不得入内。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熟悉得皮鞋。
夏默澄静静凝视着她,满脸担忧,“我在开会,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浅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
宁浅闭着眼,打算沉默以对。
夏默澄以为她是累得不想开口,便在她旁边坐下,打算陪她一起等。
没想到宁浅突然开口,语气森冷,“你走!马上!”
“浅浅?”夏默澄疑惑地皱眉,“我留下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她冷笑,“你去陪你的阮湘宁吧!”
夏默澄彻底愣住了,“浅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和阮湘宁的关系,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我不相信!行了吧!”她烦躁地伸手去推他。
夏默澄却勾住她的手,往自己怀中带,“浅浅,你是不是又遇到阮湘宁,听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违心地叫喊。
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当即正色道:“我不知道她又和你说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那天在办公室里,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宁浅抬头冷笑,“那你敢不敢告诉我,昨晚你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吃饭?”
夏默澄愣了愣,半晌才摇头,“浅浅,你误会了。我昨晚确实是和阮湘宁一起吃饭,可是事出有因。”
“滚你的事出有因!”宁浅站起来,往外走,就是不想见他!
“浅浅!”夏默澄紧跟在她后面,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肩上,“外面凉……”伸手揽她的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她一把甩开,“不要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夏默澄顿时苦笑不已,“我每天倒是为不少女人签过名,却从未碰过她们,浅浅,我只碰过你啊!”
“你以为我会信吗?!”她自顾自往前走,就是想甩掉他。
可是他却紧跟在她一步之遥的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