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下一代是什么‘派’?”
“是‘武’。”
她呵呵笑起来:“那就叫个满武方?”
“别开玩笑了,儿子怎么能跟爹重名?”
她为难地说:“你把前两个字都限死了,我还能起什么名?”
“不是还有第三个字吗?”
“现在很多人的名字就两个字,哪还有第三个字?”
“我们满家岭不兴两个字的名。”
她心里琢磨着,如果生个女孩,这“满武”两个字一限定,还真不好起名了呢。她开玩笑说:“那就叫个‘满武堂’?”
他没听出她在开玩笑,认真思考着,自言自语地说:“嗯,满武堂,挺响亮,就是有点……”
“是不是有点耳熟?想起‘精武堂’什么的来了?”
“精武堂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随便说的,好像有个电视剧里有这么个名字吧,是个武馆的名字。”
他马上否决:“那我们不能用‘满武堂’这个名字,别人会笑他的。”
“孩子的名字不能光带你的字,也要带上我的字。”
“叫满武乙?”
她忍不住呵呵笑。
他又设计一个:“满武丁?”
“反正姓了满就不怎么好起名,再加上这个‘武’字,就更不好起了。以后再说吧,让我慢慢想。”
他虽然说“其他”的字都由她来定,但他实际上也没闲着,成天都在为那第三个字操心,有时半夜醒来都会拿出一个字来跟她商量。
她睡意朦胧地问:“你还在想这事啊?不是说第三个字由我定的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是由你定,但我帮着想想也可以嘛。”说完,还自我夸奖道,“我不重男轻女吧?我很尊重你的,孩子的名字都让你起了,你说我还要怎么尊重你?”
她哭笑不得,教诲说:“如果你一心想生男孩,如果生了女孩你就不喜欢,不高兴,那就是重男轻女。”
他保证说:“不会的,不会的。”
她爸爸妈妈知道她怀孕了,欢天喜地地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看她,妈妈亲自下厨做饭,还叫她周末就别乘车往娘家跑了,等爸爸妈妈过来看她。
“宝伢子”也托人捎信回去,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了她公公婆婆,两个老人自然是万分高兴,每天对着祖祠的方向烧高香,求满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她生个儿子,还托人捎了岭上的“子孙果”来给她泡水喝,说只要每天喝那水,怀了女儿都能变成儿子。
他亲自用“子孙果”泡了水,叫她喝,她尝了一口,很不好喝,又苦又涩,她不肯再喝:“太难喝了,满嘴涩味。”
“不是涩味,是子孙果的味。”
“那你把它喝了吧。”
“孩子都已经怀上了,是男是女早就定了,现在喝这个有什么用?”
“有用。”
“如果这果子管用,还要你那神器干什么?”
他被问哑了,但还固执地逼着她喝,把她搞烦了:“我说了不喝就不喝,你明天拿到你们化验室去化验一下,等结果出来证明这玩意儿没问题我才会喝。”
不知道他拿去化验室化验了没有,但后来他没再提“子孙果”的事。
姐姐听说她怀孕了,特意打电话来恭喜她。
她对姐姐讲了自己的预感:“我觉得我怀的肯定是女孩。”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一种预感。”
“那你要特别注意,哪怕是在A市,也要防范一下你那个小满。我觉得他在这方面跟满家岭那些人没什么两样,非常不开化。而一个愚昧无知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他最终也要为自己的愚昧言行受到惩罚,但你已经吃亏在先了。”
她想起他有一次举起手来,像要打她一样,还有两次,横她一眼,很凶恶的样子。
她把这些都告诉姐姐了,姐姐分析说:“他以前隐忍着没动手,是因为他怕你跟他吹。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了,他就不那么怕你跟他吹了,可能就不会像从前那样隐忍。你跟他相处,要注意别太刺激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全自己最重要,有了孩子更要注意保全自己和孩子。”
“我一般不惹怒他。”
“也别跟他去满家岭,那些想儿子想疯了的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听说现在乡下很多女婴一生下来就放尿盆里溺死,跟解放前一样。还有的更残酷,只要查出是女孩,就逼着孕妇打胎,不打就往死里整,把母女俩都整死,然后再娶再生。你在城市里,要好一点,但小满是从山里来的,要防着他一点,小心无大错。”
“姐,你别把这些告诉爸妈,免得他们担心。”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自己要小心。”
8
丁乙的孕吐不厉害,又放了暑假,不用上班,每天想起就起,想睡就睡,自由自在。爸妈也放了暑假,经常过来为她做好吃的,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家有两个卧室,她和“宝伢子”住那间大卧室,小卧室以前准备用来做书房,但她和“宝伢子”在家都不做什么学问,也没多少书,那间房一直处于半闲置状态。现在爸妈经常过来,天气太热,乘车跑来跑去不方便,就把小卧室收拾出来给爸妈住。
“宝伢子”这段时间忙上了,白天上班,晚上做实验,周末出去走穴,每天都搞得人困马乏,一上床就睡着了,一睡就睡到大天亮。
怀孕的头几个月,她见《孕期保健手册》上说,前三个月那个可能引起流产,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她还专门把这段念给“宝伢子”听过,怕他轻举妄动。
他说他知道,也的确没轻举妄动。
过了前三个月,她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他一下,但他好像没听明白,还跟前三个月一样,一点不碰她。她有点担心,怕他像人家说的那样,嫌弃怀孕的妻子身材走样,跑到外面去打野食。
她劝他说:“周末别去走穴了吧,就在家里陪我。”
“你不是有人陪么?”
“我爸妈?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妈过来次数太多了?”
他连忙声明:“不是,不是。”
“如果不是,你干吗一到周末就躲出去?”
“哪里是躲出去?我是去挣钱,你马上不是要生孩子了吗。”
“生孩子要什么钱?我们单位全报销。”
“还要养他呢?”
她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养个孩子多贵啊,不多赚点钱,怎么能让孩子吃好穿好上好学校?她夸奖说:“你想得还挺远的呢。”
他自吹自擂:“我连他娶媳妇的事都想到了。”
她觉得他的表情挺诚挚的,应该不是撒谎,的确是为了赚钱。
但她还是不放心,有次她打听到C县那边有小车来接他过去主刀,便跟着跑去了,结果发现一点也不好玩,他整天都在手术室,她自己到外面去逛,C县城太小,比A市差远了,她逛了一下就没了兴趣,后来就再也不跟他去走穴了。
周末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她就查他的夜岗,一连几个晚上打电话到实验室去,每次都是他接电话,问他实验室还有谁,他总说只有他一个人。
她不相信,提议说:“我晚上到你实验室去玩吧,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
他不同意:“实验室有什么好玩的?你在家多休息吧。”
见他不让去,她越发疑神疑鬼了,有天晚上,装作散步的样子,就散到他实验室去了,发现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忙活。
她先声夺人:“我在家待着怪闷的,就出来散散步,散呀散的,就散到这里来了。我想反正到了这楼下了,干脆上来歇歇脚。”
他似乎很高兴她的到来:“你来得正好,帮我翻译资料吧。”
“但是我不懂你那些专业术语。”
“我教你。”
于是她帮他翻译资料,不懂的专业术语就问他,慢慢也摸出道道来,就那些词,用法也简单,记住词义就行了。
她原本是去实验室侦查他的,并不是真的想替他翻译资料,所以去了两次就打了退堂鼓:“你还是把资料带回来,让我在家里翻译吧,我坐那里怪难受的。”
他马上照办,把资料拿回家来让她翻译。
她怀孕之后,就慵懒得很,不想动脑筋,也不想久坐,歪在床上翻译了几个字,就觉得累了,于是自我放假,躺下看电视看杂志。奇怪得很,她看这些东西,倒是一看半天也不觉得累,她担心地想,要是这孩子学习上是个懒虫就糟糕了。
有一两个白天,她也逛到他科里去查岗,结果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行为,还被那些小护士狠狠羡慕了一番。
小王说:“看不出来呢,满大夫这个人还这么受教,婚一结,就把钱袋子上缴给你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这些近水楼台一早把他拿下了。”
这话说得她又得意又恼火,得意的是“宝伢子”最终是被她拿下了,恼火的是小王那个口气仿佛在说“如果我愿意要他,哪轮得到你”,这也太小瞧人了吧?
她不想跟小王吵架,所以只能装傻,对小王的话不置可否。
但小李听出来了,反驳小王说:“其实我倒不在乎他把钱拿来养父母,那个是我们做子女的天经地义该做的,但他像个冤大头似的,不管什么人问他要都给,就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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