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幺怜看她喝了一些酒的疯模样,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跟一个撒酒疯的人纠缠,忍了又忍,转身就想要离去。
不料,万娟梅发现了她的意图,还没等她提步就又窜到她面前,扬起手就往姚幺怜的脸上扇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后,接着传来了一声杀猪般痛呼的尖叫……
而这个尖叫不是姚幺怜的,却是万娟梅发出的。
姚幺怜在眼看万娟梅那一巴掌就要打在她脸上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被一股力道快速地拉到了一边,整个人跌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而万娟梅那一巴掌一下落空,打在了墙壁上,痛得她直叫娘。
万娟梅痛得够呛,一下子跳起来,指着姚幺怜就大骂:“你这贱人,我跟你没完。”说着就向姚幺怜扑了过来。
姚幺怜还没来得及看清拉她的男子是谁,见一脸狰狞扑过来的万娟梅,吓得紧紧抓住眼前男子的衣服,整个脸埋在那人的怀里。
只听那这男子对着万娟梅冷喝道:“放肆,你敢动手试试!”
万娟梅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妄动一下,他散发出冷冷的强大的气场,生生让人打了个寒颤。
万娟梅酒也被吓醒了大半,看了看躲在那男子怀里的姚幺怜,满眼恶恨,心不甘地走了。
姚幺怜刚才一下不防,躲过了万娟梅的巴掌,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由于刚才处于紧张的情绪状态,没有顾得上这些,这会儿听到万娟梅离开的脚步声,松懈下来,才感到鼻子上一阵酸痛她睁开紧闭的双眼,抬起头,泪眼朦朦,好一会才看清,眼前这人狭长的凤目,深邃的眼眸,是他!
是不久前印证了自己今生最窘那一刻的那男子。
此人正是卓绍喆,他在走廊接完电话,正想返回包厢,刚走到转角处,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本来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却眼尖地发现那将要被打的人是之前半小时见过的,还是出手了拉了她一下,把她从万娟梅巴掌下解救出来。
情急之下,拉的力度有些过猛,怀里一下就跌进了一个柔软的躯体,顿时从鼻端下传入一股淡淡的清香,如深谷的幽兰。
他下意识地轻嗅了一下。
听到怀中的人一声痛呼,又见那人抬起眼,这是一张精致的脸蛋,圆润挺翘的漂亮鼻头,因刚才的碰撞,而有些泛红。
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含着泪水,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也沾着泪珠,微微地颤动着,这样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让他觉得有了些含娇带怯的味道。
这个丫头,一个小时遇到了两次,这是怎样的缘分?而且两次都是状况百出。
不知为什么,他第一次没有反感女人的靠近。
因此在姚幺怜跌在他的怀里,他也没有马上推开了去,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的反应。
姚幺怜两眼泪汪汪,撞红的鼻头,微张的小嘴,这副傻愣的呆样逗乐了他。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这么舍不得我的怀抱么?”
姚幺怜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还一直在他的怀里,脸顿时如煮熟的虾般,又一次红透了。连忙推开他,退后了好几步。
她轻咳了下嗓子,这次很真诚地说:“谢谢你。”接着又脱口问了一句:“有没有撞痛你?”
刚说完,她就懊恼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果然,她似乎听到眼前的男子轻笑了声,定眼看去却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不痛,痛的应该是你的鼻子。”
姚幺怜摸了摸鼻子,嘶,好痛,刚才那一下力道真不小,不知鼻子撞扁了没有?
她把这句话也说了出来,顿时囧囧有神。
一向冷漠寡言,难得有笑意的卓绍喆也不由泛起了笑意,显然姚幺怜这句话娱乐了他,他打趣说:“幸好没扁,否则我上哪找这么漂亮的鼻子赔你。”
姚幺怜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恨不得地底下有条缝让她钻下去。
她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特别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是在自己两次出糗的情形下,脸上更是火辣一片。
第 4 章
卓绍喆见她一脸窘迫,盯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直接回了包厢。
包厢的气氛仍旧浓烈,大伙玩得正在兴头上。
卓绍喆在陈少光面前坐下,喝了一口酒,修长的手指,揉了下眉心,问:“对了,你知道M市万源达实业骆劢盛为人怎样?”
陈少光一愣:“你怎么提起他?”
卓绍喆淡淡地说:“刚才助理打电话来说,万源达的骆劢盛知道我到了M市,邀请我明天到他们公司考察一下,他想与我们合作一个项目。”
陈少光凝眉想了想说:“此人在M市口碑还不错,生意上也是个诚信的实干家。”
卓绍喆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陈少光问:“你明天要去万源达吗?”
卓绍喆无所谓说:“既然碰上了,去看看也无妨。”
陈少光高兴说:“那可好,你既然在在M市呆到明天,那今晚就玩个痛快。”
卓绍喆抱歉说:“这可真不行,一会就得走了,还得回酒店安排些事。”
陈少光无奈,也不好强留,打趣道:“你可是个大忙人哟,是我们曾经的同窗中最有本事,最能干的人。”
卓绍喆喝干了手中的酒,不以为意道:“我这是苦命啊,如若有半分懈怠就等着被人踢出局吧。你倒好,有老爷子打理着,你还可以过几年轻松的日子。”
陈少光对此颇为赞同,他与卓绍喆不同,卓绍喆的家务经难断,他的后盾卓老太爷也走了,只有他孤独地撑着卓家诺大的家业。
卓绍喆的母亲早逝了,父亲又是个不同心的,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后母继弟,真难为他了。
自从卓老太爷走后,诺大的长圣集团就落到当时只有十八岁卓绍喆的手中。经过多年的经营,如今的长圣集团比卓老太爷时期更为鼎盛。
两人转开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聊起了别的。
男人在一起,除了事业,话题里永远少不了女人。
陈少光问:“你都二十七了,身边还空着呢。那么多美女,你就没个看得入眼的?”
卓绍喆淡淡地:“能入眼的不少,但能入心的,就真没遇上。”
陈少光好奇问:“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你的心?”
卓绍喆持酒杯的手停了一下,有一瞬的沉默,有片刻的失神。
据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做成的,所以每个女人都会有一个与之相切合的男人。
只是,在红尘世俗间,许多人找偏了,错过了与之相切合的那个人,所以就有了这许许多多的痴男怨女。
他不想做这世间的痴男怨女中的一人。
他一定会寻到那个与他身与心都相切合的女子。
否则,宁缺勿滥。
看着陈少光对他的回答一脸的期待,他淡淡地说:“与我相切合的人。”
陈少光喃喃道:“相切合?”
卓绍喆微微颌首,眼眸深邃,抿了口手中的酒。
陈少光突然大惊小怪道:“你想当个情圣不成?”
卓绍喆挑了挑眉,反问:“不可以?”
陈少光直往一边的沙发倒。天啊,他没出现幻觉吧。
青年才俊,商业的精英,年轻富豪集一身的天子骄子,竟然,竟然做个情圣。
这难道不比天上挂着两个太阳更玄乎的事么?
一会,陈少光收起搞怪,一脸认真地说:“可是,这几年不是一直有个女人追着你不放么,听闻还是你们卓家的世交女儿。据说还非你不嫁,怎么,不喜欢?”
卓绍喆蹙了下眉头,可以看出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厌恶。
陈少光也看出了他的厌烦,也就打住了话头没再提这事。
俩人又聊了会别的,卓绍喆就向大伙告了声罪,辞别而去了。
***
姚幺怜从夜总会出来,直到坐上计程车,似乎还觉得满鼻腔都是那陌生男子干净清爽的气息。
她打开车窗,想让风吹散这股萦绕的气息。
回到家,已经快零点了。
她洗漱完毕,电视也不想看,电脑也不想开。
靠在床头,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翻看有没有新的信息。
已过了三个月零六天了,陪伴了她四年的信息,再也没有来过。
她的落寞再也掩不住,她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四年了,一天都没落下过的信息,她已经习惯,而且依恋。
她跑下床,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缓缓翻开……
里面,纤细娟秀的笔迹,一笔一画,满满地记载着四年来,她与他的信息内容。
那日期的连续性,整整四年,没有断过一天。
轻轻摩挲着字迹,心神越飘越远,又回到了最初的一幕。
那是四年前,姚幺怜快大学毕业的的一天,她送走了她的养父母及他们的儿子,看着他们进了登机口,直到看不见。
她兀自发了会呆后,才慢悠悠地走出候机大厅。
她从小就是个孤儿,据说在她刚出生没几天就被父母抛弃在医院的长椅上,也许是看她是个女孩,所以把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