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弄,搞得我精神更加紧张,生怕他又在策划什么了不得的大阴谋。我一整天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沈之宴就像一只屎壳螂似的一直跟在我后边走,偶然回头撞到他,他好脾气地冲我笑,作安慰状。
渐渐地,我就这样缓和了下来,决心破罐子破摔,水来土掩。倒是沈之宴,他笑眯眯地向我提议,明天去他的咨询室帮他的忙。我一愣,问道:“为什么?”
“又鸣会跟着我学习,到时候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沈之宴道,他意味深长地往天花板瞄了一眼,我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沈之宴他又说道,“你并不需要做太多事,偶尔帮我们送一杯水或者资料,下班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家。”
“……要做的事情可真少。那做完这些以后,我还要干嘛?”
“……”
沈之宴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两只手搭我肩膀上,表情悲痛:“说实话,其实是我没多余的钱请助理了。”
我面无表情道:“所以你就准备把我坑过去吗。”
“嘤嘤嘤青梅你就过来帮帮我嘛QAQ你看你平时在家就是养肥膘,过来帮我还能运动运动……”
“滚!”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个人一起滚到了沈之宴的咨询室。
还没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见一对母女上门来了。我正想上前帮忙迎接,沈之宴却笑眯眯地拦下我的脚步,让我去接几杯水过来,便自己领着母女去了接待室。
原来我真的只要送水就好了……我看向臧又鸣,他早已经麻溜地钻进隔壁的翻阅室里看书去了。
这一天我坐在咨询室里只是端茶送水,十分清闲,反倒沈之宴和打着实习名头的臧又鸣两个人一整天都有事。更何况沈之宴的那些朋友实在给力,帮忙介绍了几位客人过来。我一个外行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见他们两个人还没意识到,实在无奈叹了一口气,去临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材料回家做饭。
饭菜一送过来,忙了许久的沈之宴和臧又鸣两个人终于意识到饿了,他们犹如饿狼扑食一样吃得无比狼狈。沈之宴为此还十分激动地哭求着要我帮他们解决最近一段时间的伙食。
于是,除了端茶送水以外,我又多了一个送饭的任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我便上手了自己要做的事。
第三天,忙碌的咨询室里来了一个客人。那人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着一只鸭舌帽,又戴了墨镜和口罩,完全看不到脸。最近的天气虽然在转冷,可他那一身密实的装备实在奇怪。
我以为那人是有什么病,没有多打量,想着沈之宴现在正在忙,可能没时间接待这个人。不想,沈之宴正巧儿出来,那人与他低语了两句,沈之宴就笑眯眯地迎着那个人进接待室去了。似乎是错觉,那人在进接待室前好像看了我一眼。
瞅着那人的背影,我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想着或许是之前见过的沈之宴的某位朋友,我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中午,我拎着刚从超市买的食材准备带回家。脑子里正思索着要待会儿要做的菜,才刚到五楼的楼梯间,我眼尖地发现自家门口趴着一个人影。
那身熟悉的便装,正是三天前张竹马穿过的。
我面无表情地呆了一呆,转身想离开,身后就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姐……我饿……”然后就是啪唧一声摔地上的声音。
我:“……”
回过头,张竹马已经彻底软地上了,原本健康的脸色现在变得憔悴发青,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地盯着我一动不动。他捂着肚子蜷在地上,抿着嘴唇,似乎是没力气似的挣扎了一下,十分可怜而又艰难地又吐出一个字:“饿……”
饿成这副狗样,他到底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我整张脸都黑了,心里清楚张竹马擅长演戏,鬼知道他是不是又来骗我的。我原地呆着,木着脸看张竹马躺地上躺了半天,他可怜吧唧地瞅着我看。我一点同情心没升起来,反而是想到沈之宴他们还饿着肚子在等我,皱皱眉,举步上楼。
一见我的动作,张竹马的眼睛都快亮成镁光灯了。
我特淡定地走到他身边,张竹马想伸手,却又没什么力气,只能垂在一边。他仰着头看我,然后,我绕开他的身子走进屋。
门没关,进屋后我还特意回头看张竹马,他十分期待地望着我,沉默的空间里,我清楚地听见张竹马的肚子传来咕地一声响,悠长而余音绕梁不绝。这动静一出,张竹马无措地捂紧了他的肚子,仰望着我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可怜。我见他是真的饿惨了,一时半会儿想爬也爬不进门来,这才放心地去厨房做饭。
麻利地做完,我先将沈之宴与臧又鸣的午饭装进保温盒。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让我吃饭。我便端着饭菜到了大门口,摆好饭菜,我干脆地盘腿坐地上。
对面的张竹马艰难地挣扎起身,他的手脚显然还在发软,又靠又撑地才勉强坐好——等他坐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吃起了饭,看他一脸青白地靠着墙壁喘气,明明我都听到了他喉咙里咽口水的声音,他却不减斯文地挺直后背。我嚼着饭道:“别装逼啊,快吃,吃完了我收拾收拾就要走了。”
“……没力气。”张竹马这么说着,拿碗的手劲却不小。他淡定地拿筷夹菜吃饭,眼里一本满足样,脸上不动声色,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还好六楼是顶楼,不会有人上来,不然我和他这样准被围观。
我赶时间,吃都靠塞的,等我吃完饭,张竹马连一半都还没有解决。我清洗完自己的碗筷出来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便也不太急了。不过看张竹马慢条斯理地吃着,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他在拖延时间的感觉。我皱皱眉,问他:“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张竹马没那么蠢。自己不会做,难道还不会叫外卖?如果是怕被人看见脸,让人家把饭放门口不就得了?
张竹马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待他细细咀嚼完,他才抬起眼看我,嘴角浅浅弯出一抹艳丽的笑容:“因为姐姐你不愿意收留我啊。”
“……”有病,张竹马绝对有病。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已经给张竹马跪了。就跟之前他来敲门时发生的事一样,我不愿意让他进来,他就强硬地把手伸进门缝里拦住,就算夹出血夹断他都无所谓——秉持着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恶劣性子,他又因为我的不乐意毫不顾忌地去摧残他的身体。
他拿他的性命在威胁我。
真是个疯子。
我被他说得没了话语,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张竹马这个疯子说,索性不再开口,耐着性子等着收东西。好不容易等他吃完,我麻溜地收拾吃的一干二净的碗时,张竹马一脸惬意地靠着大门口坐着,他摸了摸肚子,抬脸对我笑道:“姐姐,你以后上来给我做些好吃的吧。”
不可能。
我果断地摇头拒绝,如今我是真的一点关系都不想与他牵连上,今天要不是看他可怜,我还真不愿意见到他。也不知道,沈之宴说的解决得什么时候才会做到。我想了想,还是友好地为张竹马提了一个建议:“实在不行,你可以请一个钟点工过来……”
张竹马猛地闭上眼,嘴唇紧抿,无声拒绝了我的提议。
他这样,我还能说什么。我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不打算开口回答,我便端上碗筷去厨房清洗了。再出来的时候,张竹马已经不在门口了,屋门明明大开着,可屋里却没有他的踪影……他上去了。我望着楼梯发了会儿呆,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才拎着为沈之宴他们准备的保温盒出门。
晚上,张竹马没有来。
或许他找到了饱肚子的办法,我也不愿上去找他,免得又牵扯上什么。我想着,看电饭煲里多出来的一份饭,默默自己盛出来吃了。
等到沈之宴和臧又鸣回来,我把中午张竹马来过的事情跟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沈之宴说了一遍。
沈之宴拉着我的手把玩着我手指上的戒指,他静静听完,只笑问了一句:“需要现在叫他下来吃饭吗?”
我猛地看他,为什么要叫他下来?沈之宴心疼了?手指一跳,我将这类质疑的想法甩了出去,犹豫了一会儿。就算张竹马不请钟点工,这附近也有超市。他饿了可以自己爬过去买——不然他怎么还会有力气从六楼爬到五楼来。说到底,他不过是刻意来找我的。
似乎是我太久没回答,让沈之宴误以为我真的想让张竹马下来。他的手忽然一顿,我察觉到他想松开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回握住。略一抬眼,我就瞅见沈之宴讶然的表情,可只是一瞬,屎壳螂的本性就又暴露出来了,他激动万分地往我的脸上猛亲了一大口,眼里含泪,声音颤抖道:“原来青梅你这么在乎我!”
得了便宜卖乖!我果断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下一秒又让他十指相扣了个严实,他的声音里总是透出那么一股甜蜜蜜的味道:“别生气嘛~看你心情不好,今天恰巧知道一个有趣的案子,你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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