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似乎还不是特别在意,
……难道说,这就是上帝的恩赐吗。
我扫了一眼四周,进餐的人举止优雅,目未斜视。联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坐在水池里洗脏碗,我默默地咬了咬牙,然后面无表情地几步跟在少年身后,犹豫一会儿,我清了清嗓子,抖着手——我跟着那少年走了多久,就跟着伸长了多久的手。
然后,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少年停下脚步,他慢吞吞地回过头,秀气的耳朵上嵌着一枚耳钉,直晃花眼。因为他的动作太过于缓慢,所以我并不意外地与他对上了眼,可他突然吹出来的口香糖泡泡,极其突然地撞上了我没收回去的手,那大大的泡泡,就啪地一声,又炸了。
“……”少年有些木然地看着我手上黏人的物体,呆了半晌,就在我的目瞪口呆下把口香糖从他嘴里拿了出来,然后乖乖地放在我的手上,声音清脆而慢吞吞的,有些冷淡:“谢谢。”
……
谢你妹啊谢!老子不是特意来帮你装垃圾的好吗?!更何况口香糖这种东西最恶心不过——听说这种东西嚼完以后就用来做避X套,避X套用完后又用来做口香糖,如此如此地无限循环!鬼知道你嚼的口香糖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恼羞成怒去扯手上黏得到处都是的口香糖,慌忙中我一个抬头,恰巧看到少年正举步慢吞吞地往前走,想着半熟的鸭子要飞了,我急急忙忙又追了上去,小声叫住他:“请等一下!”
少年缓缓停下步伐,回头看向我,神色冷淡而呆滞。他的嘴里嚼着新塞进去的口香糖,艳红的嘴唇一动一动的,直到胀|破之后他乐此不疲地扯脸上溅到的口香糖,嘴巴似乎还因此忙得不可开交而不好问我些什么,百忙之中,他终于漫不经心问:“有什么事?”
“……”我找你借钱。
他没有太多耐心。我清楚地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这一情绪,只能尴尬地摊开手心的口香糖,露牙强笑:“你的避X套。”
少年嚼口香糖的动作一顿,目光直勾勾地打量我许久,然后扬手扇了我个满面红:“变|态!”
谁是变|态啊!
我脑门上青筋直跳,先是被人在西餐厅玩弄一把,再又被人黏了一手避X套,最后还莫名其妙被人扇了一耳光,我果断地拉住少年的手臂,扯大声音喊:“可恶!你怎么才过来!!你知道不知道我跟沈之宴都没带钱!差一点,差一点就吃霸王餐被人留下来洗碗筷!!”
“来这么晚!今天这顿饭你请定了!”
“别想推辞!你先去吃着,我去找Candy回来,她刚刚找你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
……
然后我就提着裙子跑了。
留下沈之宴一个人——哦,对了,他之前是不是说过他上厕所没有带手纸?
……可是我现在也不好再进去。但一个洗手间不可能一直没人进去吧。我心想着一定会有路人给沈之宴送纸,便停留在西餐厅外面到处转悠,等着沈之宴出来。
直到晚上,意识到我和沈之宴太久没回去的Candy匆匆过来找我们了。至于沈之宴?他蹲了一天的厕所蹲得快脱肛,拉肚子又拉得脸色惨白,还一直没跟人借到厕纸。我跟Candy从男厕所把他扶出来的时候压根不敢去看进厕所的人的目光,等把沈之宴送到医院,吊上两瓶点滴,他那白得跟鬼似的脸色才渐渐缓了过来。
Candy得知我和沈之宴因为她而一天没吃东西,很自发地出去帮忙买吃的去了。整个病房除了缩被子里没脸见人的沈之宴,就剩下我一个人坐病床边等他的点滴吊完。我扯下脑袋上的假发,一边用纸巾擦脸上的粉底,一边淡定睨沈之宴一眼:“终于尝到被人爆菊的滋味了吧,舒服吗?”
沈之宴一扯被子怒气横生,他悲愤喊:“要不是你一直不给我送厕纸我能这样吗?!!”
我擦一把脸上沈之宴的口水,继续淡定:“还不是你叫我找人借钱。借着借着我就把别人给得罪了,然后我就跑路了,后面你懂得。”
“我不管!这一切都怪你!”沈之宴撕心裂肺喊,“是你把我弄到这个境地!!是你让我在那个脏兮兮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张青梅!!我讨厌你!!”
我觉得沈之宴的口水都快给我洗一把脸了,便退了几步,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今天的糗事跟竹马说的。”
沈之宴不依,似乎认为今天这事实在太过于丢脸,准确说是丢了他大半辈子的脸,于是,一向有轻微洁癖且还有点小娇气的沈之宴受不住,脸一捂就开始抽泣起来。我眼睁睁看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气汉子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若放在当初我一定会内疚得要死,可惜,见惯了沈之宴这副德行的我只凉凉道:“别闹了,再闹当心拉在床上。”
“张青梅!!”
“我听着呢。”
咔。
门口响了一声,沈之宴泪兮兮地瞪我一眼,在门外的人进来前狠狠把被子罩脸上,继续不见人。
来人是Candy,她拎着一袋子吃食,脸上从未消失过的笑容扬得大大的,她笑嘻嘻问:“老远就听这人妖在叫,要不要Candy我叫个兽医来给他打一针?”
沈之宴没理她,Candy笑嘻嘻的表情顿时有些遗憾。
等到吃完晚饭,沈之宴的点滴也掉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装备,我和Candy扶着还脚软到直不起来的沈之宴准备坐车回张竹马的别墅。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都黑成墨汁了。
Candy要去车库停车,我跟沈之宴先下回别墅。我刚扶着一瘸一拐的沈之宴到大门,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孤独依靠在门边。我眉头一跳,刚以为是张竹马回来了时,那人已经先开口叫道:“张姐。”
原来是小鸡啊。
正好,我让他过来帮忙搀扶住沈之宴,便松开手,往地毯上摸出钥匙开门,顺口问:“你怎么来这儿了?你住那边不是离家更近吗。”
“……张姐你们把我从学校宿舍弄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问你家叔叔吧,是他哭着求我把你弄出来的。”
“喂喂喂,谁哭了谁哭了!”
“谁拉肚子拉到虚脱谁就哭了。”
“张青梅!”
我拧开门匙,进屋开了灯,接过忿忿不平沈之宴往沙发上送。沈之宴今天着实的人艰不拆,一脸苍白的憔悴与疲惫,我取杯子帮他接水服药,回头看见臧小鸡拖着一只行李箱不知该往何处走。见他只身一人,我突然想起这几天张竹马替我上课,犹豫一会儿,我问:“张竹马呢?”
臧小鸡回道:“他说有急事要处理,迟一天再过来。”
急事?除了出柜这件事还有什么需要他解决?再说了,如今我又答应帮他,他还有什么可忙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这里空房很多,你随意找个有床的房间住下就好。”
臧小鸡乖乖应下。
我接了杯热开水,又问臧小鸡:“这里离市区比较远,你上课没问题吗?”
“……张姐你不是说会照顾我吗。”
我把水杯递给倦意重重的沈之宴,转身去拿药:“说了会照顾你的人是你叔叔,别把我给扯上来。”
“……”臧小鸡沉默下来,他似乎来这之前并没有想过上课的问题。
这边的沈之宴已经服下药,颇有病美人味道地睨了臧小鸡一眼,有气无力道:“以后开我的车去学校。钥匙待会儿去我房间拿。”
“是。”
我忽然觉得奇怪,道:“你怎么知道臧小鸡会开车?”
沈之宴一愣,又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知道自己侄子会开车,有很奇怪吗?”
他们不是前几天才见过面吗?更何况之前家里离学校很近,徒步一段时间就能到,根本不用开车……所以沈之宴是怎么知道臧又鸣会开车的?我微微皱下眉,这种小事实在没有什么好瞒的,我也不再想,上前扶住要起身的沈之宴,搀着忍着菊花疼的他往二楼他房间走去,心里默默地响起菊花残,满地伤。
作者有话要说: 拉肚子拉到哔的沈之宴绝壁比只是吃霸王餐和被别人甩耳光的张青梅还要倒霉
看,我对张青梅够意思了吧~用另外一个人来衬托她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百利甜
一天累极,我一沾上床就倒,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又热又困地从床上爬起来。
背上全都是热出来的汗水,我惺忪寻思着张竹马让我住这房间是在玩我吧?岂可修今天一定要换个房间。
这段日子不用去上课,让以往忙活着上课这件事的我难得有些闲得蛋疼。
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快点把张竹马的事给弄完了,然后就正式地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上去?我迷迷糊糊洗漱完,下楼想问问能不能早点开餐的时候,Candy大手一拉,拽着我就欢快地往大门口的车上塞,后座还有位同样脸上很不爽的人。
此人穿着一件薄外套遮住里面的睡衣,下半身的睡裤也还没换。他双手环胸,半长的头发乱成一团糟,口气十分不好:“贱人,你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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