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安东和艾伊,他们…….”
邬贤胜红着眼圈,他伸手去帮百慕伶擦掉眼眶的泪,“嘘,别说了,不怕,伶,有我在这。”
百慕伶用力点了点头。
邬贤胜的手指还在脸上,这温热的温度是真的,邬贤胜黑色的干净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像是他全部的世界。
似乎想到了什么,百慕伶在包里翻找,邬贤胜神色紧张的去拉她的手,“你做什么?”
“我要给坚打电话,他会担心我的…….”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只会想起最在乎的人,冷静过后的百慕伶才想起许霆坚,他一夜未归,今早她又被聂安东带走,紧接着发生火灾的事情,想必许霆坚还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他会担心的。
掏出手机,开机,拨号,那隐忍的恐惧在此刻被击碎,百慕伶克制住没有呜咽出声,“坚……”
“在哪?”男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眼泪越流越多,百慕伶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天知道听到许霆坚的声音她有多想哭,多想扑进他厚实的胸膛里寻安慰。
“我有话对你说,你现在有空么?”
“有……”
“那好,我在家等你。”
“坚……”还未待百慕伶反应,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总觉得许霆坚怪怪的,百慕伶心里不由得心慌,她匆忙把手机塞兜里,在与邬贤胜擦身而过时被拉住手臂,“做什么去?”
“我要回家。”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
百慕伶使劲挣脱邬贤胜的束缚,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没事……安东先拜托你照料,我先回去一趟。”
“喂,伶!”
“晚上见!”
百慕伶匆匆打车往别墅赶,刚进客厅就闻见一股浓烈的烟味,几乎整个客厅都充斥着这种味道,她本就反胃,这下加更作呕。
百慕伶皱着眉,在客厅扫视了一拳看到有个人影坐在沙发里,她揉了揉眼,确定是许霆坚。
许霆坚背依在沙发内,手里的烟还有半截,跟前的烟灰缸内已经满满一小堆烟头,怪不得客厅都是烟味。
许霆坚身上仅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领口的扣子敞开2颗,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肌肉。
百慕伶在玄关处把鞋子脱了,也把绒外套脱掉,赤着脚走过去,“坚。”
许霆坚你头发凌乱,有种靡乱味道,他侧着头看到百慕伶时嘴角噙着笑,百慕伶靠近他,男人只字未说,脸上的笑已收敛,露出酷冷之色。
百慕伶心里忐忑,但还是主动把他手里的烟夺走,“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抽烟。”
许霆坚眸底的阴霾令人不寒而栗,手里的打火机在指尖流利的打转发出啪啪的声音,冰蓝色的火焰寸得男人潭底的深幽更加骇人。
百慕伶明显的感觉这男人不对劲,心底那些想跟他寻求安慰的话也咽下肚,小心翼翼的问,“坚,你怎么了?”
许霆坚再次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性感的唇抿出一个烟圈,他以一副睥睨姿态
瞧她,“百慕伶,你爱我么?”
“爱。”百慕伶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在她心里,爱就爱了,恨就是恨,无需掺杂太多东西。
许霆坚嘴角噙着一抹放纵不拘的笑,渐渐地,笑声更大、更响亮,他笑得双肩发颤,而后弯腰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本,百慕伶还未看清楚,许霆坚手里的本子就砸到她脸上,顿时一股火辣的疼直刺肉里。
百慕伶诧异了,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无礼的用东西砸她?!百慕伶弯腰去持,拿在手里一看,鲜红的“结婚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突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钻入骨髓,她不敢去打开看。
许霆坚深吸口烟,“看看吧。”
尽管有多么不情愿,但百慕伶还是打开了本子,心里那股气凝聚又凝聚,百慕伶杏眼圆瞪,似有不相信,她们这段时间恩爱有加,前天夜里还缠绵一休,他在她身上奋勇驰骋,当两人翻云覆雨至**时他含住她的耳垂说爱,难道都是假的吗?“这是什么?”百慕伶确定没有看错,使劲的睁大双眼,心里恐怖感一波又一波袭来,连说话的嗓音都带着哆嗦。
“还不明白么?”许霆坚一把扯走结婚证,指着上面的一栏名字,“我和霆婷的结婚证。”也在此时电视机内响起来主持人的声音,“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接下来给你们播报一则消息:JC集团总裁昨晚与友人在帝都消遣过程中涉嫌一强奸案,被害人为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付某……”随着主持人的播报,画面里导播监控录像,里面的几人百慕伶都认识,其中许霆坚和许霆婷搂搂抱抱的画面尤为刺眼。
“这……这是什么……”百慕伶后退几步,脚下不稳,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她的脸苍白如纸,肌肤近乎透明,脑子浑浑噩噩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许霆坚你盯着她的眼睛,“心痛么?”
百慕伶咬着嘴唇,抬眼看他,不过是一米的距离,眼前这个男人的冷漠嗜血竟然令她如此陌生。
许霆坚换换把烟掐灭,一句话就将百慕伶逼死,“一年前,你毫不犹豫的离开我身边,霆婷陪在我身边,百慕伶,你知道么,这是你做的做好的选择,好让我找到霆婷这么完美的伴侣。”
百慕伶想过种种原因,但是从未想过竟然是为了这个,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区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愣愣地看着男人,想透过他眼底最深处去探索他的灵魂,可越看,他眼里的东西越伤人。
“既然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百慕伶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因为我想看看你被甩是什么样子。”掐灭的烟头丢在烟灰缸内,许霆坚左脚搭在右脚上,双臂撑开背靠沙发,如审视一个犯人般的姿态,语气傲然、冷淡、疏离、轻蔑不屑,“当初你离我而去,气死我母亲,这两件事情是我这一生中无法跨过去的砍,百慕伶,我回来只想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
百慕伶诧异,眼睛睁得更大,“你,你妈妈死了?”她如论如何额想不到郭洁以及死了,郭洁虽然尖酸刻薄,但百慕伶对她谈不上讨厌。
“你是罪魁祸首,这个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百慕伶惊慌失措的摇头,眼泪绝提般涌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我妈给你电话,我不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后来抢救无效死亡。”许霆坚至始至终都没有变,眼底一贯的傲然,“百慕伶,我清楚你身不由己,你想要邬贤胜这个靠山,你自私,我不怪你,可是我妈她一个老人家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令你这么蛇毒心肠?”
“为什么……”百慕伶眼底的光一点一点被抽光,整个身躯也剧烈的抖动,“这,就是你做一月夫妻的理由?”
“是的,我从没打算跟你重新开始,因为我身边有霆婷,我不可能抛下她。”
百慕伶伸手捂住耳朵,她不听,不想听这些。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吧?就是委屈了霆婷,好几次我们约会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还记得那次记者拍到的神秘女子吧?以及被锁的书房,还有浴室里的香奈儿。”许霆坚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百慕伶身边,蹲下,手里的纸巾递给她,“该说你傻呢,还是你脑门被们挤了?这么多线索,你却从未怀疑过我。百慕伶啊百慕伶,你怨不了我,这是你活该,自找的知道么?”
百慕伶没有去接纸巾,她扬这脑袋,眼泪不听使唤的一颗跟着一颗划过脸颊,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我想说的是,你母亲的死跟我没关系,我问心无愧。”
许霆坚伸手去捏百慕伶的下巴,纸巾粗鲁地在她脸上乱擦,擦得白皙的肌肤红彤一片,男人眼底的恨意漫过瞳仁的墨黑色,捏她下巴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它捏碎,“无关?哼,说的真是好听,若不是张妈作证,许我会被你骗一辈子。可是百慕伶,我已经不再信你了,没错,一年前我是深信你,可现在……”眼泪划过许霆坚的指尖,他似乎嫌烫,猛地甩开百慕伶。
百慕伶被甩得噗通往后倒,她双手撑地,起来时手指碰到结婚证,她慢慢捡起将它捏在掌心。
看着女人跌跌跄跄出客厅的样子,许霆坚眼里的讽刺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他右手捂着胸口,弯着腰,脑袋埋在双膝
百慕伶跌跌撞撞的走出客厅,也没换鞋就那么赤着脚丫出去,外面飘着淅淅沥沥的雪,白色的脚跟与雪接吻,却感不到冷。旁边有佣人经过,她努力的走得很稳,努力地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弱,努力地守住心里最后的坚毅,可在见到张妈手里抱着以喜字为背景的对联正面走来时,还是轰然倒塌。
百慕伶怔怔地盯着张妈,张妈以往的和蔼可亲化成一张巨大的网,一把扼住她的喉咙令她呼吸艰难,如濒临死亡缺氧的鱼,眼神痛楚地盯着张妈。
在与百慕伶擦身而过时张妈顿足,手里的对联几乎贴到百慕伶的手臂,张妈用手扶了扶对联,淬了笑意扬唇道,“这么看我有事吗?”